再见湛江

瑙州岛

时隔几年,我回到了湛江,回到了这片红土地上,回到了祖国大陆最南端。

这一次去的有点突然,连我自己都没有这个打算,没有心里准备;去的有点让人“猝不及防”,很多战友都不知道,后来个别知道了,也是我在往湛江的路上或者到了湛江临时决定告诉他们的,他们无一例外地感到突然。

心如死水

故地重游吗?是,但又不完全是。单位要为我办理住房补贴,需要我家属出具一个证明,证明她在湛江期间没有享受到福利分房。找朋友了解了一下,请人代办,需要办理委托书,这样太麻烦了。我和家属一商量,决定两人专程跑一趟,这是一个临时决定。就这样,在上周日(11月13日)上午10点,我和家属乘上了开往湛江的大巴车。

荣归故里吗?当然不是,离开湛江的那一年什么级别,现在还是什么级别,职务并不因为我离开湛江而高升一级。我把原级别从湛江部队带到了广州部队,然后又从部队带到了地方。

去湛江,那儿有曾经奋斗了十年的军旅生涯,那儿有肆意挥洒、一去不复返的青春,那儿有记忆深处、整齐划一的营房,那儿有五公里武装越野、长途奔袭的田间小路,那儿还有曾经朝夕相处、相濡以沫、现役、退役的战友。

可是,我内心丝毫不起波澜,一点都不激动!这是为什么?心态变老了,感叹世事无常了?我不得而知,心中没有答案。

波澜微起

躺在直驰向前的大巴车上(卧铺车),打开手机微信,无意翻开之前写的《我的“猛虎连”岁月》,随着文章的舒展我的思绪回到多年前的湛江烽火岁月,心结慢慢地打开。

湛江,从99年7月踏入这片红土地始,一直到12年3月离开,除了中途有两年半时间我到南京学习以外,我在湛江生活了10年。这10年,是我人生由青年向中年过度的宝贵时光,这10年,也是我事业由初始走向成熟的黄金时间段。

当年我到湛江部队报到时,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年轻干部学员,而今的我,已是略显颓唐的中年男人;当年青葱的头发所剩无几,秃顶漫卷而来。倥偬岁月如天马行空,转眼间18年过去了,我已不是当年完全的我,今天的我已发生了很大变化。

战友、故人的面孔一一浮现,他们还是那么清晰,名字还是那么响亮。与战友们风雨同舟、拼肩战斗、苦乐相伴的场景不断在大脑中连续播放,往事仍然历历在目。原来,他们一直深藏在我心里,一直都在,只是我不愿提及而已。想到这,我内心不禁释然。

湛江是我成功的地方?当然不算是,湛江,是我失败的地方吗?更不是,既然都不是,那就以平常心面对她。

想到这,我给大哥和杜打了电话,告知他们我现在来湛江的路上。大哥知道我过来,非常热情,要到站接我。

大哥和我来自同一个镇,他父亲和我父亲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上世纪八十年代他在湛江当兵时,我还在上小学。尽管来湛江之前,我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但这并不妨碍我和他成为好兄弟。由于天然的地域关系,把我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惺惺相惜。“远亲不如近邻”,湛江10年时光,他给了我生活上很多照顾,在心底里,我早就把他当成了大哥。

来湛江,应该找他。

还有一个是杜,他是我的战友,我们有共同志趣爱好,有太多的共同语言。这些年来,一直有联系。他偶尔来广州出差,我们每年基本上都能见上一面。

至于其他战友呢,我想还是不联系了吧!大家都忙,估计没有时间。再一个呢,我实在不想打扰太多的人。

下午四点,车子到达海田汽车站。触景生情,我的心顿时躁动了起来。湛江,我又回来了,我的第二故乡!

和颐的海风迎面扑来,清新而爽朗,我深深地吸了几口,好久没有闻到这么高质量的空气了!

心潮起伏

海田车站对面的两个小区,那是我战友刘和陈的住处,我曾经受邀前往。看到他们的住处,我就想起了他们,不由得给他俩打了个电话。

陈是我军校研究生同学。他的电话接通以后,我说:“你现在哪里啊?我现在你家对面呢!”我想给他来个惊喜,不曾料想,他刚好到三亚出差了。“真是不巧!下次吧,下次聚聚!”他遗憾地说。

刘是老乡也是原来的同事。刘说他利用周末回了一趟南宁的家,但晚上10点可以回到湛江,回来以后再联系我。

这时杜的电话来了,问我到哪里了,我说刚到。他计算的非常精准。我说,你就不用过来接我了,明天有时间的话带我去办事。他说好的。

之后,又忍不住给周发了微信,周看到微信,马上给我打来电话,说和一帮人在坡头区办事。他说,晚饭是安排不了啦!晚上吃个夜宵吧,或者明天见个面。我说不用客气,你先忙。周是部队生,和我同一年到陆战营任职,前三年副团转业。

早在此等候的大哥大嫂看到我们下了车,热情地迎了上来。好久不见了,大哥大嫂依然那么年轻,那么神采奕奕。

大哥驱车向前,把我带到一个好去处——派丽商务酒店,酒店正面向海,视野非常开阔。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阵阵海风吹来,让人非常惬意!

洗漱过后,大哥把我们带到一家富有湛江特色的饭店用餐。大哥点的菜有海虾、沙虫、白切鸡、客家豆腐、萝卜炖羊肉,地地道道的湛江菜,让我再一次享受了湛江美食。

吃饭期间,大哥小孩打来电话,他现在珠海上大学,我还和他进行了视频对话,看到他高富帅的模样,我赞叹不已。想当年我离开湛江的时候,他还在上初中,转眼间,他已经是大二的学生了。在他的心中,他也有一个军人的梦想,打算明年秋季应征入伍。我预祝他梦想成真,同时希望他远离不良嗜好,把时间精力用于学习上,加强锻炼身体。

吃过饭,大哥开车把我们带到位于金沙湾的观海长廊,此处在我走之前还是一片滩涂和荒地,而现在完全变了个样,找不到当年的影踪。

不过几年光景,湛江人把霞山的观海长廊和赤坎的金沙湾打通,打造了由南向北的海湾观光带和休闲游览区,长达十几公里。这个地方成为市民散心锻炼的好去处。

观海长廊

长廊内,人们来来往往,或步履匆匆,或悠然踱步;或三三两两,或一人独行,一片祥和安然景象。岸边,一栋栋高楼拔地而起,在彩灯彩带的点缀下,流光溢彩,美仑美奂!刚刚落座的几家五星级酒店,提升了湛江品位层次。

民大喜来登大酒店

人工修建的栈桥向海湾深处延伸,让人可以步行至海湾中间,近距离感受海的风情,海的妩媚,海的多姿多彩!

无限美景扑面而来,让人目不暇接。

留在我记忆深处的湛江,几年前有很多荒地,从赤坎到霞山,中间有相近十公里长的路段杂草丛生。而今这些荒地已被万达广场等商业区所取代、被公园一号等住宅区所取代、被渔港公园等休闲游览区所取代。湛江,这座新兴的城市,正以崭新的面貌展现在世人面前,她张开双臂欢迎来自各地的客人。

下了车,刚开始我们四个人走在一起,边走边聊。但过了一会,步速稍快的我和大哥走在前面,而家属和大嫂走在后面,慢慢地拉开了距离。

看到繁花似锦的夜光,干净整洁平安有序的环境,我对大哥说:“如果当年湛江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就不会离开湛江了!”大哥接过我的话说:“小城市有小城市的好,我不理解你为何要离开湛江。大城市车多人多,压力大,污染严重,有什么好!”“哈哈!”我只能哈哈了。

如果当年不去广州,我现在十有八九还在部队任职,职务也高升一级,甚至两级,而不是象现在一样——普通的办事员。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说不清楚,也许根本就没有好坏之分,没有对错之别,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这世上哪能事事如意,两全其美呢!

栈桥下方还建起了亲水平台,方便游人戏水,宽阔平静的海面,在灯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好像是鱼儿鳞片发出的光。我们没有戏水的想法,只是边走边说话,或评论时事,发表看法;或追忆似水流年,感叹人生不易。在大哥面前,我褪去所谓的道貌岸然,返朴归真。

说着,说着,我俩说到了健身和养生,都有强烈的共同感受,生活要有规律,经常运动,尽可能做到无欲无求。

是啊,我们都这个年纪了,还图什么名图什么利啊,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再说了,想就能得到的吗?

大哥比我年长几岁,已年过半白。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人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不再追求富贵荣华,只求身体健康、平安稳定。

大哥当年也曾风光过,做生意挖到了第一桶金,上世纪90年代开了好几家店,生意做的顺风顺水;担任单位中层领导,手下几十号人,管理几十台车。

但这些都已成了过去,前几年生意不好做,店早就不开了,而单位改制以后,现任领导对他不感冒,把他凉在一边,他没了职位,成了普通职员。

这倒落得个清闲!不用操那么多的心。

是啊,计较那么多干嘛呢!满脑肥肠,整天算计别人,随时有可能急火攻心,轻则毁了健康,重则误了卿卿性命。

还有,我们非得摧眉折腰事权贵吗?不需要了。

晚上10点,我们回到酒店休息,周和刘分别给我打来电话,请我出来吃夜宵,我婉拒了。时间不早了,大家都需要休息。

感慨万千

平常我们说,这个人有关系,意味着这个人有靠山,关键时刻有人出面搞定,关系就是背景、权力意思;关系在我们生活中,还有这样一层意思,比如说“这个事和我没关系”,显然,这是撇清责任了,关系就是责任的意思。

而这一次来湛江,我与“关系”又打了个交道,让我对这个词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第二天上午8点10分,大哥打来电话,说马上到酒店,准备接我们去办事。

我们赶紧下楼。先是去了位于霞山的市房管局,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单位,好不容易找到了,却被告知这儿不办理住房查询业务,要到市行政服务中心的前台办理。我们只好赶回所住酒店附近的市行政服务中心。

到了行政服务中心,我们又被告知,房管局只能提供有无房产的证明,不能提供有无享受福利分房的证明,福利分房的证明要到住建局的住房保障管理科开,设在行政服务中心的住建窗口不能办理。

当我手揣房管局的房产查询结果急匆匆来到住建局时,又被告知,需要我原部队出具一个证明,证明我家属哪一年随军落户湛江。这就意味着,我要赶回阔别多年的老部队——海军陆战队某旅。

我突然想起了刘,刘不是还在我老部队任职吗?让他提前到政治部给我开证明,这样会节约我很多时间。我在赶往老部队的路上,通过微信编了个信息给他,告诉他按照信息内容开证明。

十几分钟之后,我到了部队门口。

时隔多年,我又一次来到了我熟悉的大门口,来到了曾经战斗过的海军陆战队某旅的机关大院。这是我未曾想到的,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离不开她!

老部队机关大门,威严犹在,雄风犹存。与此不同的是大门增加了卷帘移动门和防暴装置,卫兵手中的步枪换成了95式,但卫兵还是那么威武,那么年轻。

入伍十几年,我分别在四个部队任过职,而海军陆战队某旅是我任职的第一个单位。从99年到2007年,我在这个部队度过了整整8年时光,从正排干到正营。

也是在这个部队任职期间,我和我的家属办理了结婚证,办理了随军手续,把她的户口从老家迁到了湛江。

9年前调离这个部队时,我以为我再也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但事实证明,我还是脱离不了与她的关系。也许人生就是这样,生命里有了某种交集,尽管之后离开了,分开了,但历史的印痕永远存在!我走的再远,依然刻着老部队的印记。

这就是我对“关系”一词的新认识。

海军陆战队某旅是中央军委的铁拳部队,也是一个功勋卓著的部队,以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著称。近年,随着国家的利益的需要,她的使命任务不断拓展,陆战健儿驰骋五大洲三大洋,声名远播。正是她,授予了我无尚光荣的军衔,把我从一名地方大学生锻造成一个合格的海军陆战队员。正是她,赋予了我军人的气质,至今我血液里仍然流淌着这个部队的基因,它将伴随我的一生。

队徽

刚进机关大院的门,我就听到有个声音从前方传来,“指导员!指导员!”我看了看,有个着白色军装的干部在一楼办公室隔着窗户向我打招呼!远远的,看不清。“指导员,指导员!”这是谁呢,我定睛看了看,好像不认识,便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刚进入大厅,迎面来了一个高大威武的军官,“指导员,你来啦!”哦!原来是夏,刚才和我打招呼的就是他!

夏是我任指导员时带的兵,03年因过硬素质、突出业绩提干到解放军体育学院深造,毕业后回原单位,现在已经是正营职科长了。

“指导员,你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好让我作个心理准备!”

问明来意以后,他先是把我带到刘所在的办公室,然后我们仨一同前往政治部干部科拿证明。刚才在刘的协调下,证明早就开好了,只等着去拿。干部科年轻的干事们与我之间互不相识。夏向他们介绍了我的情况,“这是我们单位的老教导员!也在干部科任过干事!”“原来是老前辈,你好,你好!”他们面露喜色!

他们热心地打听我现在的情况,听说我转业在广州,他们连声说:“广州好地方!”我说:“在哪里都一样!湛江也很好!”

拿到证明后,我飞也似的跑到大门口,坐上大哥的车,赶紧返回住建局。

办完所有手续,已是中午12点多。夏订了个位置,请我们几个人吃了午饭,刘也抽空参加。

自从离开湛江以后,我就再没见到过夏,看到他,备感亲切,勾起我对连队的长久回忆。如今他成长为一名正营职干部,我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感到自豪。在漫长人生之路中,我们有幸有了交集。在他爬坡过坎的关键时刻,我力所能及地推了他一把,助他一臂之力,尽管这个力量微不足道。

在我任指导员期间,包括夏在内,有两名战士提干,三名战士考学上军校。

下午,杜赶了过来。上午他忙,抽不出时间。杜驾着私家车,先后把我们带到几家银行,我和家属把以前在湛江开的几个银行账户逐个销掉。

办完以后,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我决定坐晚上9点多钟的车回广州,这趟车刚好经过我家小区门口。

剩下的时间,由我们自己支配。杜把我们带到了他办公的地方。狭小的办公室里有三个转业干部,他们在从事平凡而繁琐的工作。看到他们忙碌的身影,我想到了现在的我,我也和他们一样,每天上班忙个不停。是啊,不管你以前在部队多么风光,现在脱下军装,在地方上班一样从事平凡而琐碎的工作。

杜给陈打了个电话,他一听说我在湛江,急匆匆从单位赶了过来。

陈和我一样,同一年入伍,同是地方大学生到部队。在他身上,可以找到我的影子,在我的身上,同样找到他的影子。我们的经历太相像了,同一批到部队报到,同一批下连当兵,同一批北上青岛参训,同一批下连当排长;先后到政治部任干事,他在组织科,我在干部科。之后又下连队任指导员,到营里任副教导员。

所不同的是,07年底,陈转业了;而我继续服役至2015年3月。

尽管如此,我俩的心是相通的,虽隔着久远的时空,我们仍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陈现在是当地媒体有名的记者,文章写的漂亮极了。

两双激动的手互相紧握在一起,两双饱含深情的眼睛互相凝望,两张饱经苍桑的脸互相印证,共同叙说那一段刻骨铭心的岁月。

陈说:“2003年5月,机关组织政工干部考体能,我俩肩并肩跑完了全程,湖光岩外围的那条路啊,不知洒下我们多少汗水!”“是啊,每周的几次五公里武装野我们都没有落下。在政治部任干事的时候,你经常给我改文章!”

陈安排了晚饭。我给冷打了个电话,请他出来坐一坐,见见面。他家就在饭店附近。

冷是我的教导员,我是他的副教导员,我在他手下干了两年。冷是士兵提干的,军事素质过硬,思想道德高尚。为官时清正廉洁,坦荡无私,而且乐于助人,非常热情,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领导。

几个战友坐在一起吃饭,共同回忆陆战队岁月,感慨万千。

饭前,周和刘又打电话过来说请我吃饭,被我再一次婉拒了。

吃过饭之后,还有一些时间,我们来到赤坎步行街、寸金公园。记忆中,旧时的整体布局都还在,但有些地方稍作了改变,比如步行街增加了凉亭,供游人小憩,寸金公园增加了绿化和一些游乐设施。

我也曾经是这里的一员,我也曾经和这些市民一样,在步行街徜徉购物,在寸金公园健身散步,还带着两个小孩在这两个地方玩耍。多么熟悉的场景!

寸金公园

归于平静

晚上8时40分,杜开着车,把我们送到车站,车未启程,他和我们在车站停留了片刻时间。我把工作近况向他进一步介绍,作了深入交流。晚上9时30分,我和家属乘上湛江开往番禺的大巴车。

当车呼啸着往前直驰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形体上正在远离我的第二故乡,可是我的心却驻足留步了,停留在了湛江,停留在这个让我五味杂陈、百感交集的地方。

这个海风拂面、干净整洁的城市,它是那么的悠雅从容,它是那么的不紧不慢,它是那么让人如此依恋。

久居大城市,除了切身体会到浮躁与喧嚣,人流与车流,废气与垃圾以外,似乎别的、更美好的东西,我都感觉不到了,或者是我熟视无睹了。

那是因为,我的思想已悄然发生改变。此刻的我,渴求的是内心的平静与从容,城市再大,与我无关,我需要的只是一个足以安顿一家六口、内设一个书房的居室,此外别无它求。哪怕是面积50平方公里的四线城市,5平方公里的小县城,也足够大,足以充盈我的内心。

有时,我甚至向往我广西老家的那个小村庄,那是被群山环绕的小山村,潺潺而流的小溪,成片成片的竹林,漫山遍野的牵牛花,淳朴而热情的村民,扬蹄奔跑的牛羊,炊烟裊裊的村居,一如陶渊明笔下的田园牧歌。

当年的我义无反顾地离开曾嗤之以鼻的湛江,前往大城市。如今,却是如此的流恋湛江,倒不是说幡然醒悟,只是内心恢复了平静,有了一份对宁静生活的向往。

以前的我,也曾经随波逐流加入到追名逐利的行列中,甚至为了得到那些外在的东西削尖脑袋往前冲,也曾经为得到一些名和利而暗自庆幸,更为得不到的、曾经孜孜以求的名和利而耿耿于怀!

当然,这一切不能归因于所谓的政治生态污浊,主要还是自己不能抑制内心的冲动,对名利的向往,干了一些不该干的事情。

而今,一切的一切都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最后,我想引用杨绛先生的《一百岁感言》,并稍作改动,来表达我此刻的心迹:

奋斗了半辈子,我没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感,如今只想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过平静的生活。细想至此,我心静如水,我该平和地迎接每一天,过好每一天。

在这物欲横流的人世间,人生一世实在是够苦。你存心做一个与世无争的老实人吧,人家就利用你欺侮你。你稍有才德品貌,人家就嫉妒你排挤你。你大度退让,人家就侵犯你损害你。你要不与人争,就得与世无求,同时还要维持实力准备斗争。你要和别人和平共处,就先得和他们周旋,还得准备随时吃亏。

少年贪玩,青年迷恋爱情,壮年汲汲于成名成家,如今的我却自安于自欺欺人。

人寿几何,顽铁能炼成的精金,能有多少?但不同程度的锻炼,必有不同程度的成绩;不同程度的纵欲放肆,必积下不同程度的顽劣。

上苍不会让所有幸福集中到某个人身上,得到爱情未必拥有金钱;拥有金钱未必得到快乐;得到快乐未必拥有健康;拥有健康未必一切都会如愿以偿。

保持知足常乐的心态才是淬炼心智,净化心灵的最佳途径。一切快乐的享受都属于精神,这种快乐把忍受变为享受,是精神对于物质的胜利,这便是人生哲学。

一个人经过不同程度的锻炼,就获得不同程度的修养、不同程度的效益。好比香料,捣得愈碎,磨得愈细,香得愈浓烈。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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