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潜龙出击(子婴投降)
刘邦率军进入秦地后,下令士兵不得奸淫掳掠,不得欺负当地百姓,违令者斩!当地百姓见沛公军是仁义之师都很高兴,表示支持、拥护刘邦。
关内平原一望无垠,土地肥沃,百姓富足,大秦在关内经营了几百年,基础设施健全,道路四通八达,各种水利灌溉渠道如蜘蛛网一般,镶嵌在田地间,纵横交错地向远处延伸,关中平原经渭河及其支流泾河、洛河两大水系的滋润,旱涝保收,物产丰富,人称“八百里秦川,天府之国”。
武关失守,秦军斗志瓦解,一路败退,接着在蓝田的北面,刘邦又率军与秦兵战,大败秦军。刘邦趁此率军勇战,大军如风卷残云,秋风扫落叶一般,彻底击败了秦军。
汉元年(公元前207年)十月,刘邦率军抵达霸上,第一个先破关入秦。霸上距咸阳城仅二十五里。此时,刘邦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兴奋,樊哙、曹参、萧何、藤公等人也无比高兴,把刘邦举起来抛向天,接住后,又抛向天,如此反复。
全军上下齐呼:“万岁,万岁!”为庆功,刘邦下令杀猪宰羊犒劳三军,同时令萧何登记将士军功,准备大行封赏。
在胜利面前,刘邦并没有被冲昏头脑。他知道项羽大败秦军主力之后实力雄厚,迟早会来咸阳的,因此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丝忧患。
同时刘邦派使者劝降秦王子婴,说:“如不投降,宗室不保。”
子婴本是一个非常有才能的君主,无奈大军压境,兵临城下,他是有心杀贼,但无力回天。
其实秦朝不是灭亡在他手里,是亡在秦二世胡亥和赵高手里,他只不过背了一个黑锅。所谓“河决不可雍堵,鱼烂不可复全。”大秦这个横扫六国,一统天下的帝国瞬间轰然倒下。子婴纵有“周旦之才”,但天要亡秦,自己也独木难支。
于是子婴召集宗室和诸大臣朝会,会上,子婴说:“刘邦已兵临城下,众爱卿有何对策?”
群臣惶恐,小声议论纷纷,子婴接着说:“目前我们有两条路,一是向西撤退,回栎阳,以图东山再起,回到老秦地去,但是刘邦肯定会派兵追击。第二条路,开城投降,刘邦答应可保宗室,不诛官吏。诸爱卿觉得该如何抉择?”
这时有人站出来说:“我们西撤,回栎阳,大不了回岐山放羊,刘邦追击就和他决一死战。”
子婴:“诸将手里还有兵马吗?能阻挡刘邦铁骑?”
众人沉默。
子婴谓然叹息道:“看似有两条路,其实我们只有一条路。没有兵马,如何阻挡刘邦追击?刘邦纵然不追击,项羽马上就要入关了,他手握四十万铁骑,会容得下我?”
子婴环视了一周,双眼湿润,说:“要死,就死我吧。我死,如果能换取大家的生,那么我死得也值了。君子不打无把握的仗,我又何必拖大家赴死呢?你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记住要好好活下去。如今我已是秦朝的罪人,大秦亡在我手里,我该死!就让我为你们做最后一件事吧,投降,保全全城百姓性命,把死留给自己,把生留给你们。我见过太多的死人,不想再看见人死了。”
众人听完,默默流泪……
仅仅做了四十六天的秦王子婴,他以白绳系颈,乘素车白马,捧着御玺符节,开城投降。
假如上天多给子婴三年,大秦不会亡。他一上任,就用计诛杀了奸臣赵高,显示出过人的胆识,有勇有谋,颇有秦始皇遗风。正当他准备励精图治,扶大厦将倾时,刘邦已兵临城下了。试想,四十六天,能做什么?天亡秦,非人力所能抗拒。
刘邦接过子婴手捧的御玺符节,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激动地说:“我也大约知道你的一些事,你只是生不逢时。”
子婴没说话,眼泪默默地从双眼流出。这一刻,标志着雄霸四方,威震海内的大秦帝国灭亡了。
陪在刘邦身边的诸将,有人提出:“应该杀掉秦王子婴。”
刘帮坚决地回答道:“当初,怀王派我攻打关中,是因为我宽厚能容人。再说,人家已经投降了,又杀掉,不吉利。”
于是让手下把子婴交给主管官吏,自己带兵向西进入咸阳城。
刘邦即是理想主义者,又是现实主义者。他来到皇宫,让手下控制了宫里的人,皇宫里无比奢华,金碧辉煌,宫殿气势雄伟,亭台楼阁一间连着一间,其间小桥流水,鸟语花香,环境优美,屋内装饰极为奢华,奇珍异宝,琳琅满目,交相辉映。
这么多数不尽的奇珍异宝,刘邦自己做梦都没想到过。
宫中美女如云,美酒飘香。刘邦让手下抱来一坛美酒,自己打开,咕咕地喝起来。他又让皇宫的厨子做了一桌美食,熊掌鹿肉,山珍海味自己平生未所见,酒足饭饱之后,让侍卫带来两个秦宫美女,即时行乐。
这时进入皇宫的诸将,见宫里这么多珍宝,都往身上拿。萧何却不去拿珠宝,派兵把丞相御史府的典籍,图书,律令全部装车带走。诸将笑他傻,萧何却满不在乎。
这些典籍为以后刘邦夺取天下做好了准备,所以刘邦不论行军到哪儿,都能知道当地户口多少,关卡分布,以及民风民俗情况。萧何此举显示出了超乎常人的智慧和远见。
此时的刘邦见秦宫这么奢华,生活这么滋润,不想走了,张良、樊哙劝阻。
樊哙:“沛公您是是想做土豪?还是想得天下?”
刘邦呵斥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浴血奋战,九死一生,当然是想得天下。”
樊哙:“如果是想得天下,那么请沛公赶快离开秦宫,正是这些奢华之物,帷帐珠玉、重宝美女,才导致了秦国的灭亡。”
刘邦反驳说:“楚怀王与诸将盟约,谁先入关,就封谁为关中王,我反正会在这儿当王,干嘛要走?”
樊哙无奈,怏怏不乐地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张良来见,对刘邦说:“秦为无道,所以沛公才到这儿来。我们为天下扫除残贼,应该艰苦朴素,缟素为资。如今刚刚入秦,沛公就贪图这里的荣华富贵、美女珍宝。我这就是助纣为虐,赶走了吃人的老虎,迎来了贪婪的野狼。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愿沛公听取樊哙的建议。”
刘邦没有作声。
这时张良小声在刘邦耳边说道:“听说项羽率领四十万诸侯联军,很快就要入关了。沛公能阻挡吗?如果不能阻挡,这些美女、珍宝、珠玉,还会是你的吗?守着这些没用的珠玉珍宝,到时候恐怕性命难保。”
沛公醒悟,立即下令还军霸上,并封存府库,咸阳一切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