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到了中年,还是有点苦涩

昨天上午,看到一则关于“中国资本第一县——江阴”的文章,看到了“黄田港北水如天,万里风樯看贾船。海外珠犀常入市,人间鱼蟹不论钱。”这样美丽的诗词下的江阴,不由得想起江阴籍的大学同学朱朱,于是很开心地把相关链接发给了很久没有联系的他,为他拥有47家上市公司的家乡自豪。

过了5分钟的时间,他回了信息。

问我:你在江阴?

我说:没有,我没回江苏。

他回复:我在上海,长海医院

我心一惊,问:干嘛?哪个生病了?

他很快回复了四个字:父亲 肺癌

我,头皮发麻了一下,立即闪过10年前见过他微胖的父亲,马上回复:莫慌

记忆中,这个同学,我们的老班长,人特别好,待人很实诚。可老天待他不公,女儿比我儿子年长一岁,年幼时身体不好,老感冒发烧,发烧起来就要开车往上海新华医院跑,江苏当地的医院根本就不能治好。据他轻描淡写地介绍,那时全家就害怕女儿感冒,孩子一感冒,全家就不得安宁。可,任凭这样小心翼翼,到孩子该说话时,发现她的大脑发育不良,还是受到了影响。这直接导致了孩子反应呆滞,从她发育不良的牙齿可以看出,满口尚未长成的牙齿,好像乳牙就没及时换过一样,这直接影响了她的咀嚼消化功能。

估计由于医学判断的误差,这样的孩子硬生生地被当作自闭症儿童来治疗,而且为此花了整整一年时间在上海的某个康复医院。看病、租房、老人陪伴照料、夫妻两人江阴-上海两地跑,不仅花销无数,而且身心俱疲。无数次地心怀希望,直到最后彻底被击醒。医学无情地判断孩子属于智障问题,前面所有的付出皆付诸东流。

记忆就到了这里嘎然而止,好像断了片的电影,后面的情节不得而知,关于这个孩子,还关于老班长,只知道彻底失望后的他们夫妻俩,无奈之下,于37岁之际,生了个男孩。按年龄算下来,孩子现在有5岁的样子,是个非常健康讨人喜欢的男孩。

人生走到了今天,应该是要给他喘口气的时候了,哪知偏偏这档口又碰到了父亲骤然患了重病,命运真的再次对他开了无情的玩笑。尽管他早已精疲力尽,可生活就是这样,有的时候,真不想直面现实,却又不得不面对,真舍不得他。

还记得,6月22日回家乡探望老母,一位熟知的乡邻,她和母亲年龄相仿,也是古稀之年,生了三个儿女,长子今年天命之年,智障五十载。下面的一儿一女早已成家立业分开居住,且儿子也已经有了孙子。前两年,患病二十多年的老伴撒手西去,留下了这个智障儿子与她作伴。由于生活不能自理(可以不用筷子吃饭,其它不会,成天在门前巷尾游荡。),至今仍与其母共睡一床。难以想象他母亲再老些照顾不了他后,他该何去何从?

老班长继续发来信息:你打算生二宝么?

被拉回思绪的我,立即回复:不生了,都这么大年纪了,生了也没人帮着带,我还要工作呢。

他回复道:家庭和事业总得要牺牲一个。

此话回得我一时语塞,不知回复什么好,但我已经下定决心。这些年,公公婆婆轮流生些小毛小病,需要照料,已经让我身心有些疲惫,儿子才稍微自立,再迟来一个二宝来,颇有招架不住之感觉。人生苦短,这次,我的生活要自己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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