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接住三弓递过来的一瓶啤酒,假意矜持地拒绝:我不怎么会喝啊。
三弓头也不抬地收拾着她刚买回来的下酒菜,意意思思地敷衍:只尝一尝。
那好吧,我眯着眼睛想。
春雨淋头的夜晚,在三弓家凌乱的客厅里,橘红色的灯光在墙壁上铺染出明亮温暖的底色,两个大龄女青年各自捧着一只玻璃杯,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搞笑电影,足够消磨掉积攒了一个星期的戾气。
我不太常喝酒,出于姑娘家的骄矜自持,自然也不允许自己得一个会喝且海量的名声,但讲真,我特别喜欢酒桌上推杯换盏时的那种勃勃生气。
热闹、喧哗、觥筹交错,大家你来我往地说着些祝福的话,恍惚间会让你觉得人生除死无大事,一切不如意的现在以及未来,都不再那样的面目可憎,一切也都可以被原谅。我们轻易就可以从酒精里咋摸出快乐的滋味,那么美妙。
我从没喝醉过。我感受过酒精溶于血液,在脉搏里奔涌的热切,我也用偶尔的任性踩踏过微微眩晕却意识清明的界线,但我从来没敢醉过。
窗外的万家灯火在绵密的细雨里将亮未亮,三弓一只手举着鸭脖,一只手拍着我的肩膀哈哈大笑着让我快看笑料百出的电影画面,我晃了晃杯子,小酌怡情,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