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父亲相处的时间只剩7个多月

父亲节,顾名思义是感恩父亲的节日。最广泛的日期是在每年6月的第三个星期日。世界上有52个国家和地区是在这一天过父亲节。节日里有各种的庆祝方式,大部分都与赠送礼物、家族聚餐或活动有关。


1

兴许是相处的时间太少,致使我每每回忆起来,想写点关于父亲的什么,都是一片模糊的存在。父亲的沉默少言,是我这数十年来唯一固化的形象。

童年里,父亲常年在外,为了家里的生计四处奔波。没读什么书,也没个一技之长,一直做的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活儿累活儿。二十多年如一日,撑起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五口之家。从漏雨的泥瓦房,到三层小楼房,再到现在市里的小区房。

这一路走来,父亲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身的胆怯与不易,他的艰苦和心酸,可能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到。

冰心说:父爱是沉默的,如果你感觉到了那就不是父爱了!

小时候,每每临近年底,我们都会在南村口渴望父亲回来。因为父亲赚了钱,就会带回来好吃的,我们也还有新衣服穿。

那会儿三兄妹喜欢打架,不开心了就跑到村北打一块钱的座机哭着闹着让爸妈回来。父亲不大会说话,每次都是母亲在电话那头劝导好半天。升高中不想读书了也是,父亲从来都是干着急,即使有时说着说着,也没说到点子上。

父亲有一辆摩托车,打工回来闲来无事就会到镇上载人赚钱,由于不知道行情,每次都是不知道怎么报价,也不太会说,弄得最后没赚几个钱。

父亲还笑着说,闲着也是闲着,跑一跑。

后来,这辆摩托车成了接送我的专属交通工具,去镇里坐车,工作了回家,都能看到父亲托着这辆摩托车后座等我到站的身影。

父亲一手搭着车座,抬起头往我这边眺望。此时我已走至车门,时常会见父亲穿着一身过气的浅蓝色西装,衬衫扎在里面,露出皮带头,意气风发的样子。那时心想,许久未见,父亲显得越发年轻了。

相顾无言,调头,上车,发动引擎。直到几分钟车行至稳当后,这才会问一些我的近况。

放几天假;

工作方面最近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还有就是,谈女朋友了没有。

再无其他话。

2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愁过学费和生活费。读书那几年,父亲给了我一个存折,没钱花了就自己去取。好在我在花钱方面,比较自律。一直到现在,父亲还会说“没钱了就开口”之类的话。

尽管这么多年,生活不是那么的富裕,但我能感觉到,父母已是在尽最大的努力,给予这个家最好的模样。

据母亲说,父亲做过一段时间的生意,卖猪肉。

一个星期的时间,没有任何起色,可能深知自己这性格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毕竟也算是个卖口才的技术活儿。犹豫了几天后,转了行业,抄起了铁板和泥巴桶,跟着村里的师傅北上,做起来搬砖砌墙的活计。

这种生活很艰苦,也枯燥无味,夏天早上4点多起床,一直到晚上天见黑8点左右,才回去做饭,吃了饭就睡下。住铁皮房,上公共厕所坑,没有网络,没有空调。北方的冬季天寒地冻,还是要干活儿,手和脸都皲裂起了皮。

父亲在这份工作上,一做就是近30年。

坚持这么久,大抵也是一种信念和责任,一种父爱的无声呈现。

父亲有个爱好,喜欢写毛笔字。

疫情在家的那段时间,父亲大部分时间,是在研究各种书法,然后买临帖纸、毛笔,有时叫我代买,学会网购后,就自己买,但买的也不多,舍不得。

父亲的毛笔字写了有二十来年,小学初中不要的书都被他写满了,兴致高了,一写就是一整天。也时不时见他把这些作品发到网上,但很少人问津。

父亲的书法作者小展示:

有时母亲念叨他,整这些有什么意思,这个年纪了,又不是要考大学。

我们也会笑着跟母亲讲,爸不抽烟,不酗酒,有个小爱好挺好的。

3

明天是父亲节,此刻我在家,父亲跟母亲都在外地。一年回来一次,算来真的又是许久没见过面了。

岁月长河之中,很多事情都经不起回忆,一回忆,某种情绪就会失去控制,特别是亲情的过往种种,像是心里的某个开关,控制着眼角泪腺的潮涌波动。

可怜天下父母心,父爱也好,母爱也罢,都是一种情愫的表现,他们不是天底下最好的父母,但,他们给了我们天底下最厚重和无私的爱。

最高的山,不是珠穆朗玛,而是父爱如山。

父亲是一口矿井,风雨中,疲劳的脊背在晨曦中缩短又被落日拉长。

小时候走累了,把你扛在肩膀上的那个人,是父亲;

当你喝醉酒倒在路边,半夜顶着寒风来接你的那个人,是父亲;

当你被人欺负,第一个撸起袖子,要去为你出气的那个人,是父亲;

当你没钱用,到处为你筹钱,宁可自己肩负一身债务,面对茫茫还债生涯的那个人,是父亲;

当你远行千里,时时挂念你过得怎么样,你好他便好,为你担忧、为你欢喜的那个人,还是父亲。

可能你很想跟他交心,也可能你说的一些话,他理解不了,得不到回应。我便是这样。

但我也相信,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他是接纳了你跟他说的那些,只是不善言谈,就把这份回应,转移到了另外一种爱上面。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表达爱的方式:有的善于在言辞上,却做得很少,有的辅助于行动上,只是说得不多。

4

我很早就在网上看到一种时间计算方式,今天我用Excel表格测算了一下,我们陪伴父母的时间有多少,没想到测完,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科学家说,人的平均寿命是75年,也就是900个月。

900个小格子,每一个格子代表一个月。

我今年30岁了,那么我的格子呈现是这样的:

父亲今年52岁,按平均生命75年来算,剩下23年,格子上的显示是这样的:

我们一年见一次面,一次在家待10天,那么我真正陪伴父亲的时间:(23×10)÷30=7.7个月。

即这23年来,相处的时光也就230天,一年都不到,在表格上显示是这样的:

即便有人一个月回一次,每次两天,以父亲剩下25年时光来算,计算方式:(2×12×25)÷30=20个月,在表格上显示是这样的:

如果,你一年回来一次,每次一天,父亲剩下的25年时光里,你陪伴他的时间是:(25×1)÷30=0.8个月,表格上显示是这样的:

有时我们不得不感叹,时间都去了哪里,一日复一日的过来,慢慢的,就不够用了。这不得不让我想到一句话: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珍惜时间,不留遗憾。多一些问候,少一点不耐烦。也多自我反省。

祝愿,天底下的父亲,身体健康,幸福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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