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梅雨
①
哗啦哗啦。雨还在下着。一层的牛毛般的雨一块儿带着梅花与泥土的清香。 油纸伞下,红柳正快步向柳桥地走去。奶奶和妈妈还在等她。 红柳挎着一个小竹篮,里面装满了芦花。
这种芦花做芦花鞋最好不过了。奶奶的手艺很好,不管编织的是敦实的鞋还是秀气的鞋,都要用力编织的,要密密匝匝的。
而红柳的任务就是将芦花鞋拿在手上转来转去。奶奶把芦花鞋做完了。他们激动地说,这芦花鞋太好看了,那柔软的芦花像长在上面一般。被风一吹,那花儿都朝一个方向倾覆去露出金黄的稻草来。
他让人想起落在地上的鸟,风吹起时柔软的柔毛亮了出来。身子羽毛都出来了。
雨还在下着,这雨就像蒙了一层薄雾,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密密地斜织仔拢在着人家的屋顶上。这个时候,鸟儿会将他们的窠巢安落在繁花嫩叶当中。
一家人看着这些芦花鞋,他们就感到未来的日子都亮堂堂的。这是一笔新的收入,一笔很重要的收入。
而这时,一个惊喜正朝着他们走来。
从你的小灵通跑到红柳家说:“天大的喜事,你爸爸明天就会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空气中突然变得安静起来,随即便是一阵欢呼声。
他们一想到爸爸的回来便开始变得激动,就连平时不怎么活动的奶奶此时也变得兴奋起来,她连忙对妈妈说,她要出去走走。
一轮残月倒映在水中,激起连连的波纹,风吹的叶子婆娑作响,红柳只觉得眼前有了一层蒙雾……
②
麦环和吹吹他们几个在摸鱼。一辆汽车呼啸而过。他们都大叫起来。
车一般很难出现在柳桥地。汽车更是不可能的。他们不知道车里坐着的人就是红柳的爸爸。
车停在了红柳家门前,邻居们全都驻足观看着,想看看车里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停在他家。
红柳家的门口顿时被村民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爸爸和一个男子从车中走过。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爸爸的名字,这时候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不管看见的,还是没看见的,都齐声喊着爸爸的名字。
红柳闻声赶来,跑出家门,但她愣住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提着一个公文包出现在他的面前,她惊讶的嘴里能放下一个鸡蛋。
不到半须臾,红柳大叫着一声“爸爸”
爸爸摸了摸红柳的头,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只能有城里小孩才能玩到的一种昂贵的巨大的玩具。一个女孩儿哇了一声全部观看的小孩儿排山倒海的哇了起来。眼睛里流露出的是那种充满羡慕的眼光。
红柳开开心心,蹦蹦跳跳的和爸爸进了家门。
妈妈正在洗衣服。奶奶颤颤巍巍的走出来。她喊着爸爸的名字。奶奶一眼就认出了爸爸。
一家人喜极而泣,相拥在一起。
这天晚上,红柳一家零听着爸爸的故事,红梨只觉得眼前。留下了两滴泪珠。
暴雨
①
一连几天,大暴雨哗啦哗啦的下着。太阳仿佛永远也不会出现瀑布似的雨水倾泻在柳桥地。
“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发水了。”村长一脸担忧的说道。
在河岸边一坐大坝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
红柳和爸爸约好去赶集,可是雨已经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那时的泥路,早已被沤成了烂泥。
地方上的人引起了重视,派人去柳桥地实地走访。不料,积水来了车熄火了。驾驶员骂了一句。
大坝仿佛要坚持不住了。
这天晚上,雨是下的更大了,大坝决堤了!
洪水像一只发了疯的猛兽,咆哮着从山下奔涌过来,似一条巨龙,长达数米的泥流侵入柳桥村。村长发另一张,村民们赶快到高地去。
抢先一步到达高地的也已经早早的站在那上面。几个稍慢的也踉踉跄跄的跟着上来,此时红柳家,麦环家还在跑着。
奶奶拄着拐杖,在红柳和爸爸的搀扶下艰难的走向高地。爸爸背着奶奶,彭刘颖满脸通红,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高地上那些安全的人们在乱嘈嘈的大叫着红柳一家的名字。
麦环一家,在村民们的帮助下已经拉上来了。
此时,爸爸正艰难的背着奶奶往高地上爬着,洪流跑掉了一只鞋。满脚的泥。电闪雷鸣,乌云密布,一个巨大的窟窿正源源不断的泄露着水。
一阵水流奔涌而来,将漩涡似的将柳桥地的房子吸入。暴风式的吸入。房子倾刻间画成了碎片,变成了虚无。
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②
当洪水过后,红柳发现家里的人少了一个。
是妈妈。红柳在找着妈妈不断的找着。等他找不到他,不知道妈妈去了哪里,全村的人都在帮他们找着。他们用尽了各种的办法,可是还是无法找到妈妈。
红柳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她不知道妈妈去了哪里。其实妈妈早都走了,是被那场洪水冲走的。
妈妈走的时候没有说一句话,就这样静悄悄地走了。妈妈走时,红柳一家正在爬上高地。那天晚上,地方连夜搭建棚区。
房子毁了柳桥第一面目全非,只剩下几颗没有落叶的梧桐树,它的枝叶早已残短,可他还在水中泡着,根已深深地扎在地里。
地上仿佛本来就有这么一棵梧桐树,永远也弄不开,弄不断。
那个梧桐老树却一直屹立在那儿,任凭你地方政府说的口干舌燥,要修路,开发,根本没有用。树挡在这儿没人敢砍!
倘若有人要把树砍了,村民们就会说这么一句话:“谁敢砍树,我跟他拼命。”
几十载风雨梧桐老树依然在这里,岿然不动。
村民们为了保护这棵树,派人们守护树,给树修剪枝叶,浇水。
梧桐树一年一年的长得更大,更丰茂。
而妈妈就是修真之也中的一员,她每天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着给梧桐树进行的护理工作。而那梧桐树仿佛也有灵性,有人就往梧桐树上系上红色丝带,在丝带上写下美好的愿望。他期待每年的光景越来越好!
为了这棵梧桐树,妈妈曾不吃不喝不睡的护理它。
③
妈妈走了红柳很想念她,想念她和妈妈的那段日子。但是她又不敢想,因为一想,泪水就会流下来。
麦环
①
爸爸也去国外工作了。红柳一直很想念他,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多少次曾在夜里梦到过他,记不清自己曾多少次泪水顺着脸颊滴在枕头上。
雨季过去了,紧接着便是无边无际的酷暑,早上一起来,一股热气就笼罩着大地。而此时也是农忙的时日。于是学校边放了忙假红柳,就跟着麦环的妈妈去工作。
麦环的妈妈是全村最有名的女人,她勤俭持家,温柔贤惠,但可惜的是,他们一直没有能有一个孩子。他们该做的都做了。可还是没有一个孩子。
初时,麦环的妈妈在想孩子而没有孩子,再见到别人家的孩子时,竟克制不住地表示她的喜欢。她总是把这些孩子叫回家中,给他们花生吃或红枣、柿饼吃。如果是还在母亲怀抱中的孩子,她就会对那孩子的母亲说:“让我抱抱。”抱了,就不怎么肯放下来。但到了她终于明白了她是绝对不可能再有孩子时,她忽然地对孩子淡漠了。她嫌孩子太闹,嫌孩子弄乱了她屋子里的东西。因此,有孩子的人家就提醒自己的孩子:“别去麦环妈妈家。她不喜欢孩子进她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