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一种习惯,坐在街角看人,消磨时光。
我喜欢在世界各地找个地方坐下,辅助一杯咖啡,茶或者酒。深呼一口气,伸长脚,全身毛孔舒展开,此时是旅行中最自在的片刻。
在洒满阳光的下午,淡淡的观察街上的行人。
大多数人是行色匆匆,面无表情的;他们一定是奔走于不同的工作;
有些人走的很快,有些人走的很沉重,有些人走的很雀跃。
奇怪的是,走的沉重的反而不是老年人,大多是中年人。
为什么喜欢看人呢?
并非是偷窥的欲望。
而是透过他们的体态、表情、衣着,可以观察自己。
金刚经说人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
在街角看人可以看到众生相。
为什么一些美丽的少妇经过,精心设计发型衣着,
却是眼神空洞呢?她看你一眼是不抵内心的。
所以也不觉得美。
为什么一些人明明很瘦,但你看他走过来,好像走不动,
每一步都让人觉得很吃力。
这些果是什么因所种?
你就可以拿来当作镜子,对比自己。
使内心洁净,气息轻盈。
推荐两处我非常喜欢的看人的地方:一处在尼泊尔的博卡拉;一处在巴黎。
一个是穷到汽油都供应不上的国家;一个是世界时尚之都。
他们是有一些异曲同工的美妙的。
博卡拉的费瓦湖是我见过最浪漫的湖。
它的浪漫在于,在这样一个汽油都供应不上的国度。
湖水应当是肮脏的,飘满垃圾。人民眼神应当是贪婪的,有诸多欲求。
可是费瓦湖偏偏不,湛蓝,清澈,温柔。
水天一色,沿湖的野花大片大片的肆意生长,灿烂明艳的颜色。
沿着湖边郁郁葱葱的草地,自然生长着各式各样的小酒吧。
有的用茅草盖的,拿几块废弃的轮胎,认真的刷上各种颜色,铺上毛绒垫子。
花上几块人民币买杯咖啡,就能坐在音乐、花朵、阳光和笑容铺就的理想国度里,
舒服的度过一个下午。
行人从路边经过,度假的西方人都迈着轻松愉悦的步伐:
有些人躺在湖边晒自己,有个长着大胡子的大叔很认真的做冥想,
相信喜马拉雅山会带给他更多的精神灵气。
更加令人喜悦的是当地的居民。
与别的贫穷国度不同,他们偶尔露怯、有些羞愧于自己的贫穷,
看人的眼神是躲躲闪闪的;
有些国度的人民是贪婪的,盯住你就如同一个可以赚到钱的工具。
在马来西亚马步岛,甚至连7,8岁的孩童都能摇着独木船到游客的水上屋去乞讨,
发出凄厉的叫声。
博卡拉不这样。人们穿着乱七八糟的世界各地捐来的衣服,
认真开心的生活。
老人家缓慢的牵着一条狗散步,小朋友梳着两条麻花辫,蹦蹦跳跳。
男人都是极度热情的,会非常夸张的和你打招呼:“漂亮的女孩子,你来自哪里?”
这种貌似因生活富足而热情过度的喜庆我只在意大利经历过。
但博卡拉的男人更加没有侵略性,他们眼神纯粹,
只是过来和你打个招呼,告诉你你很好看,然后欢天喜地的离开。
我一直很奇怪,这些有时候连饭都吃不太起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纯静。
大约是这样涤荡人心的湖光山色,从灵魂深处滋养尼泊尔的当地居民。
另外一处是巴黎。
博卡拉是清浅愉悦的,而在巴黎可以看到人生百态。
有意思的是,博卡拉的路边干净到没有一处垃圾;
巴黎最古老的地铁充斥着垃圾、小便的味道。
夜晚时分,在博卡拉供应不上电的乡间小路行走,感觉安全;
而在巴黎,身边但凡有结实强壮的男人经过,就让人不由自主的头皮发麻。
巴黎这样的城市,其文明精华在于老城区的街角咖啡屋。
因高尚住宅区的租金较贵,移民较少,难得的保留了法式的优雅。
少数人以为巴黎闻名的左岸咖啡是一家咖啡屋,
其实是塞纳河左岸的区域,散落着无数的小咖啡馆。
创建于1887年花神咖啡馆位于巴黎第六区圣日耳曼大道和圣伯努瓦街(Rue St. Benoit)转角,
在这里消磨了一个下午,直到华灯初上。
找了一个面朝街道的位置,
看来来往往的行人。
艺人拉着手风琴,驻足在面前欢快的歌唱。
穿着公主裙的小姑娘,顶着柔软蓬松的金色长发,跟着音乐舞蹈,犹如精灵。
纹身的大汉绑着小辫子,骑单车的少年。
记忆尤为深刻的是一个踩着滑板的嬉皮青年,
搂着一位职场女性。
一个穿着潮衣垮裤;一个裁剪良好的西装短裙。
他们一路走,一路接吻,旁无一物的走。
你看到他们眉眼的笑,就懂得了这就是不管不顾的爱情。
巴黎还有许多这样的地方。
草坪上,教堂外,塞纳河旁,杜皮蓬中心。
买上一杯咖啡,闻到风的自由和艺术的味道。
那是巴黎才有的气息。
旅行最有趣的部分,
其实在这里,
不动声色的观察,
犹如猫科动物,
不需要过分热情,没有融入的野心。
看到美好的人或物,
眼神交汇处会心一笑。
这样偶得的瞬间,串成带着温度的珍珠。
独一无二,
妥帖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