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普通人AU,退役士兵X小说作家
*含PTSD症状描写,本章有脱衣舞俱乐部以及自由组、师徒组互动相关描写,请自主避雷
03.
亚瑟·柯克兰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为他即将定居的卧室进行了一番清扫和整理。阿尔弗雷德显然是真的早就将他周一造访的约定忘到了脑后,整间客房里依然闷着一股久无人用的灰尘味儿。虽然阿尔弗雷德也提出了协助他打扫的建议,但还是被亚瑟委婉地拒绝了。
英国人一边将自己的旅行箱内的衣物分门别类地挂进衣橱,一边在脑海中回忆着自己进入卧室前他与阿尔弗雷德的最后一段对话。
“虽然我们必须要在今后共同使用这间房子,”亚瑟说,“但我希望我能有尽可能多的……独立时间,来确保我们彼此都能有空间做自己的事。”
阿尔弗雷德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啊,我知道。个人隐私那一套,对吧?”他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道:“所以你是想知道我的时间表吗?”
英国人点了点头,拉开了桌边的一张椅子,示意阿尔弗雷德坐下。
金发的年轻人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接过亚瑟用手推到他面前的一本红色的袖珍笔记本和钢笔。
阿尔弗雷德有些好奇地看着手上的本子,感受了一下它久经使用的纸张手感,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你的记事本?哇哦,这真是……”
亚瑟看起来并不想搭话,又将钢笔递给了他,无声地催促着阿尔弗雷德。美国人后面的调侃被他的这一系列反应堵回了胃里,他吐了吐舌头,无奈地拔开了笔帽。
“好吧。首先,我一般很早就会起床,”阿尔弗雷德低着头对他说,一边在纸面上写道,“你不会在早晨见到我,也许我会出去跑步,或者随便逛逛,买些早市的东西。”
亚瑟点了点头:“那么,我会自己解决早餐。”
“那很好。每周二、周三和周五的下午一点到四点,我要去另一个街区的互助协会参加复健,偶尔也会有一些活动,很无聊,但……”阿尔弗雷德抬起头来看着亚瑟,耸了耸肩,佯装请送道,“我的左臂被弹片击穿过,所以他们要求我必须每个月去做一次检查,我不得不去,你懂的。”
亚瑟点了点头:“这期间,我会在书房里工作。”
“没问题,”阿尔弗雷德说,“它已经是你的了。”
“那么,接下去,直到晚上八点之前,我会呆在家里。在这之后我就会去上班,并且会在那里一直呆到第二天的凌晨。”
阿尔弗雷德停下手中的笔,冲亚瑟眨了眨眼:“想知道我工作的地点吗?”
亚瑟摆在餐桌上的手指无意识地点着桌面,语气平静:“对我来说,这不是必要的信息。”
阿尔弗雷德闷笑了几声,往后靠进椅背里:“你的表情,就差把‘别说,别让我摊上麻烦’写在脸上了。太搞笑了。行了,我明白。”
“对了,如果你想要联系家政清洁上门打扫,那么最好在周三的下午。冰箱门上有马修之前留下的家政公司名片,你直接打那个电话就行。”
他把笔帽盖回那支黑色的钢笔,然后将它夹在写好了日程时间的本子之间换给了亚瑟·柯克兰:“基本上就这些,如果还有其他临时的安排,我会提前告诉你。”
亚瑟瞥了一眼笔记本上阿尔弗雷德那略显潦草但极具他个人风格的笔迹,像是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开口:“看来我们需要面对彼此的重叠时间也不多。”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阿尔弗雷德紧接着他的尾音说道,亚瑟·柯克兰听出了这句话里略微带着的一丝嘲意。
亚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像是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只能诚恳地回答道:“如果有其他合适的地方,我会早些搬出去的。”
当他说完这句话时,阿尔弗雷德的蓝眼睛忽然一下子突兀地转移到了亚瑟的脸上。他目光沉沉地盯着英国人看了许久,在亚瑟看懂他的神情之前,阿尔弗雷德便一下子站了起来。
“随便你。”美国人背对着他这样说道,然后在亚瑟回应之前便径自走向阳台,关上了身后的拉门。
亚瑟看着他的背影,难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对亚瑟·柯克兰来说,合租只是达成目的的手段。英国人心想,他的确不排斥和阿尔弗雷德住在同一屋檐下,但也并不是真的抱着与人搞好关系的目标而留在这里。当阿尔弗雷德在自己进门之后对他自白般说的那一番“离我远一些”的论调,让亚瑟以为阿尔弗雷德应当是抱着和他一样的心态,但现在,他又有些微妙的不确定起来。
二十分钟前,阿尔弗雷德递给他的咖啡饮料还握在手中,亚瑟独自坐在餐桌边垂着眼睛看了它一会儿,最后终于伸手扯开了拉环,凑近嘴边喝了一口。
客卧的清扫一时半会还没法结束,阿尔弗雷德还没有从阳台回来。亚瑟独自在餐桌边喝完了那罐咖啡,然后走回了自己的“地盘”,虚虚掩上了房门。
在清扫地板的时候,亚瑟从客房的床底下摸出了一只玻璃花瓶,他不知道这只花瓶的主人究竟是谁,但他确定阿尔弗雷德在这之前一定从未发现过这个。英国人随手把它放到了窗台上,空空荡荡的淡蓝色花瓶折射着夏季午后的阳光,流动的色彩让亚瑟察觉到了某种相似性。在亚瑟用手指轻轻地擦去了瓶口边缘的一层灰尘,觉得它在半敞开的窗前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英国人静静地盯着那只空花瓶看了一会儿,他想得有些出神,心中第一次萌生了自己是否应该买些鲜花、好为自己今后的住所稍稍增添一些装饰点缀的念头。
就在这时,一阵敲击声从卧室门外传了进来,亚瑟怔了一下,立刻转身走回了门边。直到他拐进客厅,绿眼睛的英国人才发现那阵声音正是从对面阿尔弗雷德的卧室内传来的。亚瑟走到对方的门外停下了脚步,从那未完全合拢木门之间,亚瑟看到阿尔弗雷德正踩在一把金属梯子上尝试着掰开房间角落里那台壁挂空调的前盖。
亚瑟屈起手指,犹豫地用指关节在门扉上不轻不重地扣了扣:“需要帮忙吗?”
闻声,爬在梯子上的人立刻转头向他望了过来。金发青年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挑了挑眉,把螺丝刀换了一只手握着:“嗨。我打扰到你了?”
英国人摇了摇头,垂手站在原地:“你的空调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阿尔弗雷德在梯子上转了个身,然后后退了几步,一跃而下回到地面上。他依然穿着那件黄色的宽松T恤,而此时亚瑟注意到阿尔弗雷德衣服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沁透,棉织物紧紧贴着他强壮的背肌线条,显得格外……健康而性感。
“它坏掉了,”阿尔弗雷德坦诚地告诉亚瑟,挠了挠脸颊,“大概就是昨晚。今天我是被热醒的。所以我就想……我想试试看能不能自己搞定它。”
亚瑟对此并不在行,而看上去阿尔弗雷德也并不需要他的建议。但他依然礼貌地向阿尔弗雷德提议道:“如果你需要去商场购买一些替换零件,我可以代劳。”
阿尔弗雷德似乎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事实上,连亚瑟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急于展现出这样一副“友好”的形象。美国人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几眼,而后摇了摇头:“没关系,家里有的工具箱已经很齐全了。也许是电路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