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戴着黑色渔夫帽,帽子上有一个红色的符号?”
“没有,嗯,但是,我看见了相似的帽子,在一个不长不短的隧道里。”
我在寻找一个孤独的被封印在空气里的女人。
隔着空气像隔着玻璃,不,那感觉比玻璃柔软多了。不同的是,隔着玻璃能看见彼此,而隔着空气,嘘!只有我能看见你。
哥哥,我喊哥哥,没人听得见。妈妈,我拥抱妈妈,她无法感知,我像一个幽灵从她身体里划过。爸爸呢,爸爸拎着一个笼子,里面有一只可爱的小猫。
喵!我现在是一只猫,在爸爸的笼子里,一只无比温顺的猫,终于回家了。但是到了晚上,我变得无比凶恶,我的眼睛变成了刺刀,每眨一下都滴着鲜红的血,仿佛在谁的脖子上划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
一个陌生人拎着笼子,我不再是爸爸的猫,我被塞上了一辆出租车,车摇摇晃晃,我在车里睡着了。我现在是一位乘客,半个小时,我到了,我下了车。只要走过那条不长不短的隧道,几分钟,我就到家了。
可是走过那座红酒杯的桥,天突然黑了,漆黑的夜降临了,我一下子忘了自己是谁,我在那个不长不短的隧道里失去了方向,我无力的靠在墙上,伸出细长的手臂感知风、感知一切,我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儿。
帽子,一个女孩的帽子被风吹掉了,帽子,多么熟悉的帽子,是我的,没错。她回头看我,不,不能让她看见我,我想捂住自己的脸,但两只手突然布满血痕,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排血迹斑斑的牙齿。
我找到了那个被封印在空气里的孤独的女人,我知道,不管她用什么办法回到生活中,黎明以前、黑夜以后她都会被诅咒,变成恶魔。
我要回家,她跟着我回家,我看不见她,但是她能看见我,我必须带她回家,我无力抵抗。我每天都戴着帽子,一个黑色渔夫帽,帽子上有一个红色的符号,她说,它在夜里变成血红色,戴在她的头上。
“你看见一个戴着黑色渔夫帽的女孩吗?”她的帽子摇摇欲坠,因为她的脖子摇摇欲坠,那么,她的头呢?难道是谁在她脖子上划了一刀,留下一条又深又长的口子。
“你去过一家博物馆吗?”有一个人买了一个稀有珍贵的标本挂在墙上,但是,突然有一天,它在太阳出来的时候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