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来到珠江三角洲的某个小镇工作。安装行业,生活很无聊,除了上微信、看看书,没有其他的活动。一天实在无聊,在今日关注中看到阡阡,一个交友平台,心想,反正无事,上上也无妨。于是随便找一个群加入。因自小对琴棋诗画感兴趣,平日无事弹弹吉他,吟上几句。所以希望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网友交流。
光阴流逝,转眼间冬天已来临。一天夜里,北风呼呼,温度下降,于是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同志们,天气变化,记住加衣哦。紧接着有一条回复: 大哥,你很贴心哦!我一看,是个小女孩,叫小小。心想,小孩子对诗不会感兴趣的,不理她。转念间又想,说不定可以收个徙弟。于是两人就聊上了。她说还没吃饭,我一看时间,都八点了,赶紧去。于是她消失了。无聊之际,发一首平日作的诗上去,看有没有回应。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一条回复:吃了。又是她。又上一条:大哥,你这诗是什么意思?我就一一解释,心想,有感兴趣的人了。你一句我一句聊了一夜。从此以后天天聊,还加了好友。可是聊天内容和诗全然没有关系。从聊天中我知道她是外省的,来自一个小山村。在这座城市的一间化妆品店上班,哥哥也在这边。从交往中我还知道她经常睡得晚,也喝酒,而且每天都是晚上十点下班,因此就对她约法三章:每天下班回到家要报平安,路上小心。不能熬夜,不能喝酒。她一一答应,她问我,为什么那么关心她,我就说,谁叫你是我的小妹。她沉默了。
一天晚上,她把她的照片放上来,我看了不禁心动。虽然我结婚了,婚姻也算美满,有两个儿子,妻子小我五岁,勤俭持家,有时也会吵闹,两个人相处,有些磨擦也在所难免。但是男人看见这样的美女都会心动,这是人之常情。只见她眉清目秀,两手就像刚出水的莲藕一样嫩滑,嘴角微带笑意,似乎有一种不同的气质深深吸引着我。但是我知道,自己是没有权利去爱她的,不要说已经结婚,就是两人的年龄都相差十五岁,想想都是罪过。看着相片,诗海翻滚,写下了这-首自认为是最好的诗
发如丝,柳眉跳,梨涡轻飘泛红潮
手托腮,嘴角翘,一脸娇俏入鬓稍
她沉默了,没反应。认识以来,我们从未谋面,我只是做为一个大哥尽量去关心她。圣诞节那天,特意挑个小熊快递过去。在工作期间,结识了许多网友,志同道合者甚多,我因此写了很多诗,总想着有一天能发表,因给每一首诗都配图。有两首诗没图,我向小小求救,叫她拍两张给我,一下子引起她的怀疑,以为我不怀好意,我解释了很久她才相信。
转眼间快到春节了,工程也完工,收拾行装,驱车回家过年。家里没啥事,老婆把家整理得很好,一切都不用我操心。就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晚上,突然收到她的信息:没买到车票,回不了家。我正在想怎么安慰她。她又发上来:你接我回家。我想这大晚上的,明天又是年三十了,怎么走,老婆那边如何交待。可是怎么问她都没有回复。最后只发了一个位置过来,就失踪了。这一下我真不知怎么办才好,在屋里转圈圈,把老婆都转晕了。她问:“你今天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对头。”我只好硬着头皮说,朋友出事了,叫我过去。要多少天,她又问。就一两天吧,我回答。你去吧,路上小心,她说。我如释重负,披上衣服就走了。
一路上,我不断的问自己,你这样做值吗?你这样做为什么?你爱她吗?你为她付出那么多值得吗?我把车窗按下,让寒冷的夜风平静我思絮乱飞的头,自己安慰自己,反正都在路上了,就当作一次旅游吧,汽油都下调了,怕啥。来到她发给我的位置时,已是凌晨四点,天下着毛毛细雨,街上没有行人。我在阡阡上发一条信息:已到。趁这会儿功夫,我又写了一首诗
冷清梧桐街
不见伊人影
两行冰雨泪
寒冬已来临
我没有她的手机号码,平时都在阡阡上聊,这个时间她已入睡,可能要等到天明了。突然,楼上有一盏灯亮了,有一个人头伸出来,又消失了。不一会,大门开了,一个身影朝我飞过来,说飞过来是有点夸张,其实是没有看到脸,只看见睡衣。这个身影一直扑到我怀里,两手环扣我的腰,把我吓一跳。我问:“你是小小吗?”她抬起头,梨涡带泪,轻柔的说:“不是我还有谁。”“你就不怕认错人”我说。我不曾把相片放上阡阡。
“我闻一闻就知是你”
“这么厉害,你干嘛不去青青草原抓羊”我的心暖暖的。
“现在不是巳经抓到了吗?”
“同志,抓错了,我是狼”
“管他呢,反正都是我的”她一脸调皮,在昏暗的街灯下显得格外娇美。她拉着我飞快地上楼,脚步轻盈。来到她的居室,我打量一翻,一张床,一张小桌,很陕小,可是布置得很温馨。她坐在床上笑盈盈地看着我:“怎么不坐?”我看了看那只有二十厘米高的小板凳,走了过去。“坐这”,她拍了拍床,迟疑了一下,我坐下了。
“坐近点嘛,怕我吃你”
“我可是狼,谁敢吃我”我挪了挪。
“看你就不像狼,是狼也是只胆小的狼”她向我挪近,近到呼吸声都可以听见。
“你对我真好”她说,她轻轻地拉着我的手。那只小手晶莹剔透,柔软无骨,刹那间,我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应着,好,好,好……。
“你走了那么远的路,一定很累了,先休息吧”她说。哦,我应了一声,环顾四周,那有什么地方息。“就在床上休息吧”她拉着我躺下,我的心跳加速,面红耳赤。转念又想,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可是身不由己。她依偎着我,静静的,我也只好-动不动。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露着甜甜的微笑,这可苦了我,动又不敢动,睡又睡不着,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敲门的声音把我惊醒,小小也醒了,赶忙起身开门,我也连忙起来,整理整理衣服。就在这时,门开了,走进一男一女,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男的个子不高,微胖,用-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小小赶忙介绍,这是我哥我嫂,还有我可爱的小侄女。我上前问候,手还在整理衣服。她哥哥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我又不好解释,也无从解释。脸是一阵红一阵白的。赶紧出发吧。她哥哥说。小小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就出来了,我们提着行李下楼。上了车,出发了。一路上,都是他们在交谈。说家乡话,我听不懂,有时声音挺大的,像在吵架。我偷偷看了一眼小小,只见她眼圈红红的。
中午时分,在一个服务区停下吃饭。席间,小小的哥哥问我:“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差不多一年了”我回他。心想不对,就说:“我们没在一起,今天才第一次见面”。“是吗?”他转过头问小小,小小点点头。“你几岁了?”他问我,我只好如实回答。他又说“你和小小相差十五六岁,又结婚了,为什么老缠着她?有什么目的?”“没有,我只是把小小当作妹妹,没有别的企图。”我偷偷看小小一眼,只见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楚楚动人。“谁信,你以为你是圣人,你能证明给我看吗?”她哥又说。如何证明呢?想一想,我站起来,掏出一长银行卡递了过去:“这里有五万,密码写在上面,就当是我送给小小的嫁妆。”“我不要做你的小妹。”泪水终于从她的眼眶掉了下来,看到我心里酸酸的,想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伸到一半又垂了下来,只能说:“小小,小小,何苦呢!我……我已结婚了!”“我不管,我要跟你在一起。”她大声地冲着我叫,餐厅的人立刻向我看过来,我就像被审讯的犯人,垂着头,心里是又酸又楚。良久,我说:“吃饭吧,赶时间呢。”吃完饭,大家默默上路了。一路上我都不敢看小小,怕自已不能控制自已。
一直走到晚上八点才到她家。小小的父母早己准备好饭菜酒水。平时少喝酒的我也端起酒杯。一年不见,一家人聊得挺欢的。当我接触到小小的眼神的时候,我总是避开,装作若无其事。吃完饭我准备离开,小小和她父母说了几句话,老人家对我说,天黑了路上不安全,明天再走吧。我看着小小哀求的眼神,心又软了下来,只好答应了。洗完澡,我回自已的房间发呆,心想着这件事如何解决。小小敲开我的门进来了,她也刚洗完澡,雪白的肌肤在雪白的睡衣衫托下,散发着迷人的气息。我们闲聊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夜深了,我催她回自已的房间,她赖在我身上就是不肯走。
“小小,再不走我可要生气了。”我绷着脸说。
“你为什么要赶我走?今晚我住这,这是我家。”
“小小,你还年轻,不应该把时光浪费在我身上,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我不再乎,只要能跟你一起,我无所谓。”
“你无所谓,我有所谓。我不能害你一辈子。好,你不走,我走。”我拿起衣服往外走。“好吧,我走。”小小一脸委屈,小声地说,眼泪又掉了下来。
天亮了,下着毛毛细雨,吃了早餐起程,小小送我,雨丝在我俩的身上飘落,为什么分别的时候总是下雨?启动汽车后,我不敢回头再看一眼,因为我害怕看到那梨花带雨的脸,就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