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总觉得“有缘自会相见”,
后来才明白“心里有爱才会重逢。”
那些看起来岁月静好的感情,也许曾经都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磨炼,没有人必须在一起,也没有人不应该在一起,所有的聚散离合,或许都是命中注定。
以前从来不懂。
记得在读初中那会儿,我们班有个很漂亮的女同学,不仅如此,她也是班上的第一名,或者是我们这些学渣的羡慕对象。
其实那时我和班里同学的关系都不怎么太好,可能是我不太合群,不过我有一个也是唯一的好朋友,他叫刘鹏,这是班里唯一一个我的死党。
起初我一直叫他外号“牛棚”,哈哈哈,他也给我起了外号,他的学习很差,也喜欢打架,在老师眼中典型的“坏学生”。
他上课通常都是在睡觉,记得每次到英语课的时候,他总是会说“睡觉时间到了”。做为同桌的我每次都替他提心吊胆,虽然英语老师早已习以为常。
有一次班主任突然调位置,把刘鹏放到了前面和徐佳一桌,希望通过第一名的影响力来改变一下刘鹏。
可能老师低估了刘鹏,也高估了徐佳,随着时间的推移,刘鹏成绩还是一如既往,可徐佳的成绩却掉下来了。
“别睡了!快点啊,老师要来了……”徐佳用胳膊肘碰了碰刘鹏。
“哎呀!别吵了,烦!”刘鹏头都没动一下。
时间往复,徐佳或许实在受不了了,她找到班主任,告了刘鹏一状。
“他太欺负人了,不但作业不做还骂我……”徐佳双眼有些许通红,似乎攒了一脸的委屈。
班主任确实也看不下去了,她不想徐佳的成绩被一个刘鹏给拉下来,所以想想还是把位置给换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到了发现要失去了才会想起挽留。
刘鹏听到班主任说要把位置换回去,不知怎么的,他又不想换。
“你……是你和班主任说的?”
“是!你不想?那样就没人管你了,不是吗?”徐佳的声音越说越大,她不知道哪来的一股气。
“不想,我不换。”刘鹏回答很干脆。
徐佳别过头,没有理会他。
下课后刘鹏找了班主任,说自己不想换。
“我知道自己的问题了,我向您保证一定把成绩提上去。”刘鹏坚定不移地说道。
这让班主任很惊讶,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刘鹏,不过难得他自己有上进心,索性就试试看。
其实当我听到班主任这话时,我的惊讶程度不比她小,我想班里每个人都有这种想法,当然,徐佳也是如此。
后来我实在好奇就问刘鹏为什么?他说自己也不清楚,当时就是不想换,或者是不想离开徐佳。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按着希望的方向发展着,刘鹏的成绩确实提上去了,但这也仅仅是有所提升,和当初的约定还是差了一点。
他最终还是换回来了,当然这不是老师要求的,是他主动换的,我问他为什么?他没说。
有一天刘鹏跟我说他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我知道这个人是徐佳,旁观者的眼睛总是看的最清楚。
我问他徐佳也喜欢你吗?他说是的。
原来徐佳其实比刘鹏更早就喜欢对方了,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当时刘鹏换回来的时候总是闷闷不乐,虽然从那以后不睡觉了,但做为同桌的我知道他为什么这样。
那段时间徐佳总是给刘鹏传纸条,有时我会偷瞄一眼,上面写的都是安慰的话,有时候还会讲一些笑话八卦啥的,突然觉得自己是一颗电灯泡,很亮的那种。
时间长了,字里行间慢慢透露着暧昧的气息,他也不让我看了,我知道,两个青春的火苗正随着纸条在彼此之间跳动着。
后来我们毕业了,他俩也早已经在一起了,说等徐佳大学毕业了就结婚,看着刘鹏一脸的幸福,我不由得感叹爱情对一个人的改变这么的厉害,我由衷的祝福他俩,我唯一的好兄弟。
或者故事在这里应该完美的结束,他们彼此结成连理,幸福美满,可是我们忘了这是生活。
“生活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掉,然后让你成长。”爱情是这样,友情也是这样,不经历深夜痛哭、雨里前行、夜里独醉这些事情,你永远都会天真如向阳花,不懂何为人生。
有一天,刘鹏突然给我打电话,我接通电话笑骂了他一顿,我问他是不是请我吃酒席?
或者是因为好久不联系的兄弟来电话让我太激动,我才注意到他一直没说话,我问他怎么了?
过了许久,刘鹏说话了。
“我和徐佳分了……”他的声音很嘶哑,语气透着醉意,他在喝酒!
等我找到他时已经喝了很多了,不过还好他还能认出我。
“来,陪我喝点,兄弟我心里难受。”他又自顾自的喝了一口。
我没有问到底怎么回事,也没有劝他,我能做的就是陪他一起喝,尽管我的酒量很差,不出意外,我喝醉了,人生中第一次酒醉。
那之后,他告诉了我发生了的一切,我知道他需要一个倾听者……
当初离大学毕业还有一年。
刘鹏和徐佳决定先见家长,但是见面的当天刘鹏父亲就把礼物扔了出去。
原来他们两家早就认识,刘父年轻时和徐佳父母在一个工厂上班,刘父和徐佳母亲当时是一对,后来发生意外刘父被辞退了,然而徐佳母亲却和徐父在一起了。
有时就是这样的狗血。
双方父母都不同他们在一起,时间过了这么久了,或许让他们放不下早已不是什么恩怨了,仅仅只是为了彼此的面子,哪怕他们的子女如何求他们。
“你们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到我们啊?这么久了,还不是为了你们的面子,我就非她不要。”刘鹏第一次和父亲发生争执。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你老子,小心我把你腿给你打断!”刘父的态度很强硬。
刘鹏摔门而去。
手机铃声响起,看着屏幕上跳动着的“徐佳”二字,刘鹏努力控制好情绪说道:“徐佳……”
“你在哪?我想见你。”徐佳的声音明显能听出来是哭过的,哪怕她极力掩饰。
他们见面了,在一处烧烤摊,曾几何时,这里见证了他们太多的欢声笑语。
“你的脸怎么了?”刘鹏想伸手去摸。
“没……没事。”徐佳巧妙的躲开了他的手,来到凳子旁坐了下来。
刘鹏知道了,那明显是被打了的巴掌印,这让他最后的那一点坚持也化为了乌有。
“徐佳……我们……我们分手吧……”刘鹏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力气说出的这两个字。
徐佳的身体明显一颤,她仰头看着刘鹏,努力控制住欲夺眶而出的眼泪,问道:“你知道……知道我多喜欢你吗?”
“我知道!”
“你知道我做了多大努力吗?”
“我知道!”刘鹏声音很沉,他看到了徐佳眼眶中滚落的泪水。
“你知道吗……”徐佳哽咽着,泪水不争气地掉在手背,是那么的滚烫。
“我知道,我都知道,当我知道自己喜欢上你的那一刻,我才发现人生是多么的美好。”刘鹏知道自己的声音一定很难听,他的声音早已嘶哑。
徐佳离开了烧烤摊,永远的离开了,不知不觉间,泪水模糊了双眼,刘鹏哭了。
我不知道他当时到此刻坚持了多久,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我知道自己无法感同生受,做为兄弟,我只能希望他能彻底释放出来,男人不需要安慰,我只能做为一个倾听者。
自从那天以后就很少联系了,我们都是人生路上的苦行僧。
不久前他发消息说出差到此,希望出来聚聚,还是老地方。
“这些年过的怎样?”我问道。
“还行吧,没想到这个烧烤摊还在,物是人非啊。”
“是啊,记得高中那会儿你俩经常在这秀恩爱。”我感慨道,但我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刘鹏没有说话。
“叔叔,我能做这里吗?”一个小女孩拿着烤串突然问刘鹏。
“可以啊,小朋友怎么一个人啊,你妈妈呢?”刘鹏蹲下来问道。
“在那啊。”
刘鹏站起身看向小女孩所指方向,那是一个刻在他心灵深处的身影。
“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你女儿啊!”
“嗯。”
“岚岚,回家了。”徐佳叫了一声远处的小女孩。
“妈妈。”小女孩跑了过来,拉着妈妈的手,另一只手举着烤串挥手道:“叔叔再见!”
“再见!”
我看到了,那一刻刘鹏双眼红了,但他是笑着的,我知道他是真的笑了。
不是所有的久别重逢都会痛哭流涕,也不是所有的朝思暮想都会拥抱倾诉,有些遗憾总是会随着时间变成记忆,当你再一次毫无准备地面对它的时候,会发现结果早已不重要。
后来我问他:“不遗憾吗?”
他说:“不遗憾。”
“那你还爱她吗?”
“从未变过!”
“没想过找一个吗?”
“不会有了。”
他说他放下了,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