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还会再见么？燕子。
再见的时候你要幸福，好不好。
燕子，你要开心，你要幸福，好不好。
开心啊，幸福。你的世界以后没有我了，
没关系你要自己幸福。
燕子！燕子！燕子！
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燕子！燕子…
你带我走吧燕子。
我和他一起去看的这部电影，说实话，在我看来两个大男人去看这个真的有点别扭，但我看到猪头气喘吁吁地追着那辆载着燕子的的士时，我不争气的哭了，我不敢转过头去看坐在我旁边的他，我怕他也哭着转过来看见我哭，然后我们哭着对视。其实，我觉得，他是猪头，他也是燕子。
从电影院出来，我们提不起一点聊天的兴致，默默的回家。走在回家的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汇聚成一条别样的西江，我们就像这江里的小鱼一样，逆着河流而上。
抬起头看着难得的夜空，闪烁着几颗不知名的星星，扑闪扑闪的像前女友的眼睛；转过头看着旁边三五成群的大爷大妈，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遛狗的遛狗，像极了我们晚年的幸福生活；朝前看着远处霓虹闪烁的各大店面的招牌，无数情侣手牵手进去吃饭，像极了以前我和他各自的幸福生活。
他似乎不乐意了，加快脚步，回到了那个脏的一塌糊涂的套间。
在楼梯口没有听见以前寻常听见的狗叫声，他越发着急的打开门，打开灯，然后看见巴扎白死迷死迷的躲在沙发底下，客厅地板上那堆被撕碎的纸格外刺眼。
我习惯性地把客厅打扫干净，打开体育频道，点起茶炉，点上根烟。
“奇怪，它今天怎么不叫了？以前不管谁开门他都会吠两声的”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他像看着狗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像看着狗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你问它，问我没用，我又不知道它在想什么！”他把巴扎白抱起来，摸摸它的脑袋，那种宠溺的眼神让我害怕到现在，当初他看着他前女友，也是用这种眼神。
“在终点等你的人是谁？”电影散场的时候，我和他坐在座椅上纹丝不动，看着滚动着一个个字的大屏幕，听着林宥嘉迷人的声音，吸着杯子里残留着的冰块化出来的欠缺味道的可乐，我问他。
他嘴角微巧，眉头紧皱，像极了那些破伤风患者。“不会有人等我的，等我又有什么意思，我这个人不懂别人想什么也不懂自己想什么，别人也不想懂我在想什么，何苦呢。”
“我觉得你要去三院看一下，可能有什么精神上的疾病。感情这种事真的不是想有就有的。来的快的，没得也快，来的慢的，又等不急。你真的不是猪头，你没有燕子。”我站起身。他突然像神经病一样，揪着我的脖领子，给了我一个耳光。脸庞传来火辣辣的感觉，一脸懵逼的我和一脸愤怒的他对视。“我和你说你特么不要揭我的伤疤，你真的以为你情圣啊，你什么都懂是吧，哪里来的自信，你自己过得不也狗一样的生活。草。”
回家的路上，我走在前面，他踩着我的影子走在后面，慢慢的，他走在我前面，保持着一条狗的距离，我抽着烟，他还是踩着我的影子。
当我洗完澡，巴扎白都会乖乖地叼着放着CD的夹包放在我的手里，然后在音响面前坐下来，惬意的舔着自己的爪子。我看着这条狗的背影，真的有点说不出话，然后我乖乖的找了它最喜欢听的那一张王菲的专辑，打开冰箱，发现喝的也没了，吃的也没了，也就只能陪着狗听CD。
静静地按下电源开关
银幕的色彩越来越亮
在虚拟的城市找一个
让心灵 休息的地方
他夺门而出，我和巴扎白都转过头去看着摇摇晃晃的门，头随着音乐的律动有节奏的摇晃，像极了那个门。
巴扎白腾地一声跳起来，屁颠屁颠跑过来站在我的前面，对着门口不停的吠，又大声又有节律，我想，它可能是闻到酒的味道了。
巴扎白慢悠悠的，一晃一晃的回窝里去了，酒足饭饱的它现在就欠好梦一场。
我真的喝了太多酒了，没有哪一天晚上喝了比今天多的，厕所里充满了呕吐物的味道，门口又多了两个箱子。
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他走过来，抱着我，和前女友抱着我一样姿势一模一样，嘴里不停的念叨这什么，我的脑仁疼的要命，外面的雨不要钱一样的下，音响发出来的声音在这个时候 显得格外的刺耳。我挣脱他的怀抱，关了CD，点了根烟，站在窗台前，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他来到我旁边，学着点了根烟，呛个不停。
我从后面抱住他，下颌靠在他的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吐着烟雾。
“癫”他叫我，在大雨声中，声音格外的坚定“你是燕子，你也是猪头，”
“你知道么，其实我是你，你也是我”
“我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如你一般的女人，我就可以去追她”
“没人像我一样了，我就在这，是男是女也没有什么所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