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海南的山是那么青翠,峰峦叠嶂,前些年刚开始做国香的时候,海南一年要跑五到六趟,每次少则半个月,多的时候要待20多天,基本上每年有小一半的时间都在海南山里收香,海南大大小小的黎寨苗寨我基本上跑遍了,认识的香农多了,他们有货就会告诉我,也就跑的少了,这两年每年也就去两次,今年这是第二次去海南收香,却是我最难忘的一次,因为这次有天大的收获。
到海口美兰机场已经半夜了,我的好兄弟澄迈的阿林跟往常一样,开着皮卡在机场等我,跟以前不同的是,他的脸上也有了些岁月的痕迹。阿林是当地的香农,从父辈就开始上山采香,阿林文凭不高,十四岁就跟着父亲跟着村里的大人上山采香,阿林不是我认识的最早的海南香农,确是我海南最好的朋友,往年我去海南收香,都是阿林跟着我跑来跑去,我们的友谊也就是那时建立起来的。
海口是非常舒服的城市,不像三亚消费很高,海口还是非常接地气的,听说现在在搞文明城市,所以这次明显感觉比以前干净多了。老规矩在海口休整一天准备东西,第二天就奔着海南最重要的沉香产地“尖峰岭”去了,但与以往不同,这次是我一个人的行程,因为第三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海南人很重视节日,在我的劝说下,阿林回家过节了,而我就自己一个人开着皮卡奔着尖峰岭去了。
这辆皮卡这几年为我出了不少力,载着我在整个海南爬山涉水,立下汗马功劳,但是现在有点老了。今年是最特别的中秋节,一个人跟海南香最好的产地尖峰岭一起过的中秋节,是我的荣幸吧。其实心里感觉有点对不起家人孩子。我出差收香给朋友们的感觉都是游山玩水,其实辛苦程度自己知道。
到尖峰岭是下三点多,之前来过很多次,但一直没有登顶过尖峰岭主峰,今天中秋节,这边的香农朋友都在家过节,我直接去谁家都不合适,索性自己去登尖峰岭。
这座山就是尖峰岭的主峰,像一把锋利的利刃直入云霄,尖峰岭也是因为这座主峰而得名,尖峰岭海拔落差一千多米,从停车处到顶峰有1800米距离,我们在平地走个1800是很简单的事,但往上爬1800米的山路就异常辛苦了,爬的过程中中途无数次想放弃不爬了,一个人的坚持是最难的,各种理由告诉自己下山吧,吼一声继续爬,人生就像爬山一样,没有理由只有坚持,不为别的,只为一览众山小。最终终于登上顶峰。
下山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在附近的农家菜吃了我的中秋节大餐,虽然不丰盛,但都是土鸡野菜,吃的特别香,吃完饭就找小旅馆睡觉了,第二天开始串农村去香农家收香。
现在找香不像前些年挨个村子串,基本哪家香农有什么香我都知道,这次直奔主题,去阿东家,阿东最近采到一批好货,我这次也是为了这批货来的,海南没有特别大的村子,一般的村子都是十几二十几户人家,几十户的都算大村子了。阿东是黎族人,家里条件不是很好,但这批货真的是太棒了,一棵树出来的吊口,总共600多克,近两年海南没有出这么大一单货了。黎族人爱喝酒,只要你肯跟他喝酒,其他事都好谈,到了先吃饭,吃饭过后看货谈价钱,由于是老相识,阿东也知道我是老香客,对沉香的品种价钱比他还熟悉,也不废话,他要一个价我出一个价,最终这批货20万整数成交。这20万对阿东家来说,意味着可以盖一栋非常漂亮的房子了。
当天在阿东家住了一个晚上,晚上喝酒的时候阿东对我说听说临村有个香农家里有一块好香,我是一听有好香就兴奋的睡不着的主,当即决定第二天去临村看香。第二天去临村看到这块香的时候,我兴奋的简直要跳起来,这是一块海南紫棋楠,这块香我实际上两年前就看过,但当时是一个对缝的拿给我看,当时跟我报价两万元一克,当时知道是难得的好香,但是价格太高实在啃不下,只能忍痛舍弃,香是讲缘的,她就好像冥冥中在那里等我一样,只为了等我来。经过一阵讨价还价,最终以一个非常公道的价格抱得美人归。
懂香的朋友都知道,海南棋楠非常非常稀少,异常珍贵,尤其是这么大一块的棋楠更是难上加难,这块香是1986年从大山里采出来,采香人采香地都是可以找到验证的,从下树到现在已经30年了,在岁月痕迹的外表下,油脂依然灵动鲜活,膏液丰盈软糯,上炉一股清凉之气陡然而起,犹如海南大山的精灵,游走于你身体的每个部位,浑身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解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有一块11克的海南紫棋楠,那块香更老,但是气韵还要弱于这一块,这一块香是我玩香十余年遇到过的最好的一块香,我简直是如获至宝,异常高兴。此香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告别了阿东,继续前往下一个香农阿群家,这个香农家在澄迈下面的一个小村子里,这个小村子人更少,我数了数只有七八户人家。阿群是这次朋友介绍的,第一次认识。也是黎族人,人很厚道。每次我去海南都是要跟香农亲自进山,一是体验一下当香农的经历和辛苦,更重要的是实际考察沉香野生环境的现状,作为一个沉香人,连野生沉香树都没看过,连香农怎么采香都不知道,也难说是行家了。
到了阿群家下午就跟阿群进山了,这个村子的后山是一片原始森林,山后面是一条河,从后面进不去,进入山里只有从村子里走的一条路,这座山上有200多颗野生沉香树,还有种子掉落自然发芽的小沉香,非常好的是当地政府十分重视,把这座山列为保护对象,每一颗沉香树都有编号,村子里的人负责看护,不准外村人进山,有进来偷香的逮到就是打,然后送去派出所。村里人只准采自然死亡的沉香,这才是永续发展的方法,采香我们要学习古人,给后人留下宝贵的遗产,但可惜的是由于早些年大量的采伐,现在海南已经是好香一片难寻了。
海南总是对我厚爱的,很多朋友来海南收香经常一无所获甚至被骗上当,我从第一次到海南,到现在已经记不清来过海南多少次了,但每一次或多或少都有收获,也从没有被骗过,而对于海南香,我同样有着独特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