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得郦道元水经索,莲城某山多石鱼,状漆若刻画,鱼形具,惊为鬼斧,更有亿年鱼香,坊间如是说,神往久矣。
是日,好事者众,东市购压缩饼,西市置锄铲,携子乘往之,以图石鱼。
恰举国同庆,官道免资以慰民,驰风驱驾,莫不怡然。
巳时乃至,果见一山,数十丈许,岩若书页,如漆似碳,蔚为宏伟。拾碎石,竟鱼骨毕现,众大悦,蜂拥撅之。然风噬雨化,虽屡得石鱼,然具体者寥。
俄而,有田舍翁翘首,问:闻汝等言语,乃潭州府人士,何故攫石?答曰石化鱼乐之者,掘之以证其考。翁抚须不语,若有思,旋归。某大惊,曰:此朝阳群众?恐事败耳。众皆笑,谓之杞人,俱不信。
未几,有司警车呼啸止,
一捕头至,举金字腰牌,属地森林专司是也,斥曰:尔等速去,官府圈禁地,竟敢擅掘!抗命者拘。众服其威,两股战战,作鸟兽散,益赞某谶之凿凿。
遂悻去,途遇有乡民掘石造宅,料想此地与官府无关,探之,果有斩获,多为泥鱼,又为藻蕨之类,拂之则逝,聊胜于无。秋日久曝如探汤,未及酉时,俱散。
过午,又至一山,林木森森,乃庙宇所在,拾石观之,多石鱼,质坚色青,或曰为洞庭鳜,为女娲造人前辄逡巡四海,遇地火天劫,历万年,乃为石鱼,不可多得。
众皆拾取数枚,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