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源每天奔波在忙碌的餐厅后厨,他喜欢这种每天为了自己所喜欢的事情忙碌的充实。回到家里,卫东的存在会让他觉得特别踏实。
卫源捧着一本书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在卫东眼里,卫源就是个孩子。虽然卫源不是自己的亲弟弟,但是这个从小就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只要撒撒娇,皱皱眉,自己就拿他没办法。卫东从房间里取来一条毯子盖到卫源身上,不知不觉间,灯光下这张稚嫩的脸已经跟在自己身边那么多年了。
“小东,以后他就是你弟弟了,你们两个要互相照顾,知道么。”母亲蹲下身,眼睛里闪着泪光,那目光给小小的卫东巨大的力量。小小的身体里蕴含了坚定的信念:从今天起,自己不止要保护母亲,更要保护弟弟。卫源小小的身体缩在母亲怀里,睡得那么安稳,踏实。
“哥……”卫源懒洋洋的醒了过来。
“去床上睡吧,这里睡得不舒服”卫东躲开了卫源的目光,深呼几口气想要把眼里的泪水收回去,正要走开时,被卫源一把抓住。
“怎么了,哭啦?”卫源伸过头去,脸上充满了疑惑。
“哪里就哭了,眼睛不舒服而已。”卫东象征性的揉了揉眼睛,泪水粘在了手背上,就像被出卖了一般,卫东显得有些心虚。
“大哥,我陪你喝一杯吧。”
“都几点了,明天还要上班了,早点休息去。”
卫源看着卫东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卫东总是会把最好的给自己,自己承受所有心酸难过。其实卫源一直都想和他一起分担,他真的想要告诉他,自己真的长大了,再也不用躲在大哥身后,而是和大哥同甘共苦,替他分担。
“对了,我下周要去外地出差,好好照顾自己。”卫东背着身,声音有些颤抖。
“好。”
“卫源。”然姐在门口比划了一个出来的手势。
“好。”卫源有些懵,自己来这里二十多天了,然姐还是第一次单独叫自己出去。
出来以后,然姐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换件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然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啊?”卫源坐在副驾驶,有些紧张的看着然姐,她抿紧的红唇像是这个夏天最火辣的温度,然而冷若冰霜的脸庞却让这热辣降了温。
“到了再说。”
他们在医院门口停下,卫源有些奇怪,大白天的来医院做什么。
“然姐,咱们来医院做什么啊?”
“一会上去以后,他们说什么不要理会就是了,还有,一会别叫我然姐。”
“那我叫你什么?”然姐踩着高跟鞋,在前面走的特别快。
“随便你。”
“怎么能随便呢?称呼是个多重要的东西呀,代表的可是让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我总不能管你叫老婆吧。”卫源一路上不停地说了又说。
“你敢?”
二人进了电梯,被拥挤的人流挤到了最后,身体也紧紧地挨到了一起。
“然姐,你总得告诉我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吧。”卫源把手撑在她旁边,以免被其他人挤到。呼吸不停地喷洒在然姐的耳边,然姐的脸慢慢烧红了。
“我想让你给我当一天男朋友。”然姐转过头,柔顺的卷发垂在娇柔的脸颊旁,脸蛋绯红,特别好看。卫源看的特别陶醉,这个强硬的女孩真的是很可爱。
“然姐,我发现你长得还真是好看呀。”说着便情不自禁的想要用手撩一下她的头发。
“卫源,你可还没转正了。”然姐躲开了卫源的手,他的手悬在空中,显得有些尴尬。
“对不起,可是现在是你在求我装你男朋友,万一一会儿我不小心说错了话,那可不太好吧。”卫源想要逗一下然姐,平时可没有这种机会。
“你想怎么样?”然姐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这个狡猾的男人。
“我也不想怎么样,你以后答应我一个要求就行了。”说着把然姐一边的耳环取了下来。
“你干什么!”然姐想要从他手里抢回耳环,可是即使穿着高跟鞋,卫源还是比她高出不少。
“就把这个当做收据好了,以后要是我需要这个约定的话,我会把它还给你的。”电梯门渐渐打开了,外面的空气流了进来,然姐这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还没到病房门口,卫源就听到病房里在不停的争吵。然姐显得有些紧张,主动用手抓住卫源的胳膊,当他把手覆盖在自己的手上,然姐觉得很安心,甚至觉得很依赖,她对这样的感受很陌生,甚至有些害怕。
当然姐和卫源出现在病房里的时候,争吵声忽然断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们。
“然然,这是?”一个优雅的女人满脸泪光,坐在沙发上不停地用手绢擦着眼泪,她旁边坐着的男人一直抚着她的肩膀。床上躺着一个老人,身旁摆满了各种医疗仪器,微弱的滴滴声似乎在默默提醒着在场的所有人自己还在。
“阿姨您好,我是小然的男朋友,卫源。”卫源首先打破了病房里的沉默,对着坐在沙发上的中年女人微微点了一下头。
“原来是然然的男朋友啊,快来坐。”女人身旁的中年男人示意然姐和卫源过去。
“不必了,我们是来看爷爷的。”然姐的手死死抓着卫源的胳膊。
“哎呦喂!原来是然然的男朋友呀!怎么着,大嫂你还找了人来助阵呀,那我和我家亚鹏不是太吃亏了吗?!”另一边一个看起来花枝招展的妇人语调尖厉,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尖锐和不可一世。
“二弟,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你们就是了,可是毕竟老爷子还在这儿躺着呢,你们就不能收敛点。能不能别在老爷子的病房闹!然然的男朋友还在呢。”沙发旁的中年男人呵斥着,眼神触及卫源的时候有些尴尬。
“然然你也别嫌二叔说话难听,当初你自己可是说过,成年以后再也不会要这个家里的一分钱,说句实话,你爷爷也没有几天好活的了,老爷子走了以后肯定是要分家的,但是怎么分可都和你没关系,你要是为了分家产回来的,那我觉得可是在打自己的脸呐,要是我,我可没脸还站在这。”尖利妇人旁边一个胖胖的光头男人,带着一条大金链子,说话的时候眼神里满是不屑。
“二叔,你放心,我不是要来和你们争家产的,我只是回来看看爷爷。”然姐低着头,神情有些落寞。
“那就最好!”尖利的妇人在一旁不停的朝然姐翻白眼,眼神里满是狠辣和对然姐的不屑。
离开病房,然姐一直低头走在卫源身侧。卫源想要安慰她,但是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平时那么雷厉风行的一个人脆弱起来那么无力。
然姐尖锐的外表下包裹着柔软的内心,她有自己世界里的无奈,一种无法向任何人倾诉的无奈。卫源觉得自己和然姐比起来,自己真的很幸福。真正让卫源佩服的,是然姐对抗现实的勇气。生活像是对然姐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但是她还是会用微笑和爱拥抱所有人,即使使用尖锐的刺把自己包裹,但是她却从来不觉得失落。
“答应我一件事。”站在车旁,然姐背对着卫源,她害怕自己的伪装被拆穿。
“什么事?”卫源看到这个女孩,他觉得有些心痛,这种生活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太残忍了。
“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的事告诉任何人。”然姐显得很憔悴。
“我知道,我来开车吧,你好好休息休息。”
“我不想回店里。”
“你想去哪?”
“只要没有人认识我,去哪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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