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手记番外篇——回顾来时路(很长篇)

豆豆前天晚上连睡了7个小时,昨天晚上连睡了9个小时,感觉她快要找回感冒之前睡整觉的感觉了,不同的是,那时候她还是入睡困难户,现在已经不是了。睡长觉这种事情就是只要睡过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那天傻琳叫我写番外篇讲讲训睡心得,但是睡眠训练这件事上,方法万千,每个娃不一样,每家家长的耐性、耐受性又不同。记得小丸子说过,她家两个娃,带的方法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两人在睡眠方面却差很远,有些东西真的是天生的,父母只是能做多少做多少而已。网上有那么多的睡眠公众号,睡眠训练的方法还轮不到我来讲,所谓心得只是回头看看自己都走过了哪些路。以下step除非特别说明,否则排名不分先后,编号纯粹为了方便。

Step 1 规律喂养

在众多睡眠训练的步骤当中,我感觉这是最基本也最重要的一步。先解决了宝宝吃的问题才能解决宝宝睡的问题,而且规律喂养非常有益于母乳妈妈的身心健康,这是后知后觉。

头两个月都在追奶喝堵奶当中度过,出生两周就要吃80,出月就吃100的豆豆令马麻倍感压力。但凡她一哭,阿姨或者护士或者婆婆就会说:“是不是没吃饱?”(有时候会省略“是不是”)当无法证明“不是”的时候,就只能一次又一次地上胸器。有时候月嫂会很有技巧地说:“安慰一下”或者“吃一点再去洗澡”或者“洗完澡特别饿要吃一点”或者“吸一吸妈妈奶才好睡”。有时候明显豆豆不是饿,但是大哭,我妈也会说,“饱也要喂一点啊,难道让她一直哭吗?” 以上这些话,母乳的妈妈大概多少都听过以上这些话,以至于有时候听到宝宝哭就开始心里一紧,尤其是乳头皲裂、有小白点、甚至有溃疡的时候,喂奶简直是胸如刀割。前两个月可以说完全是没有规律的喂养,那时候开始反复出现的小白点和溃疡,在经历了反复堵奶乳腺炎发烧之后直到第四个月才慢慢康复。(不小心写成了母乳帖)

头两个月的喂养问题,我是到了满两个月儿保的时候才意识到。我们跟医生反映豆豆睡眠少,难入睡,爱抱睡,落地醒,难接觉等等问题的时候,天爱儿科的梁医生问我们,豆豆一天睡几次,一般几点钟要小睡,睡多久。我发现这些问题我回答不出来。医生说觉得我们作息有点乱,给我们提了建议,每隔三个小时喂一次,也就是著名的吃玩睡循环(Eat,Activity,Sleep,You,EASY模式),采取其他的安抚方式,不要总是喂奶,手把手教了拍打安抚的方式(“给她一个节奏”),如何打包裹,如何把抱睡的婴儿放下。我们总是纳闷,怎么豆豆在医生那边就哭得不多了,或者哭得不凶了,也比较容易安抚,无法发挥在家里大哭的实力。后来我想,还是我们拍拍的手法和节奏还欠一些火候吧。

实行规律喂养之后,很快豆豆的哭声就变得容易理解起来,什么时候是肚子饿,什么时候是玩得不耐烦了,什么时候是闹困了。尽管一开始还是要抱着哄睡,但大闹天宫的时间和次数都减少了,而且我也有底气不用整天上胸器了,一举N得。慢慢地,喂奶间隔也变长了,从两个小时变成两个半小时,三个小时,三个半小时,而豆豆也开始在晚上睡长觉了,五个小时,六个小时,后来变成了七个多小时,我们过上了好些天的幸福日子,即便当时哄睡还要花些心思,我们也觉得挺满足的了,直到她后来感冒发烧,一夜回到解放前。

Step 2 闭门谢客

月子里的时候,家公家婆就喜欢晚饭后有空的时候来看看宝宝。由于晚饭吃得晚,往往来到就快九点了,坐到10点多再走。那时候豆豆的作息没什么规律,睡觉也睡得晚,我们也就没在意,尽管那个时间我自己总是困成狗,想着方便他们看孙女,也就算了。出了月以后,他们也维持着这个习惯,一般一个星期来一次。一开始,我们也觉得问题不大,直到我们开始把豆豆的作息时间规律起来,那个时间恰好就是洗澡吃奶哄睡的时间。有大概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他们有事没有过来,正好,豆豆也睡得好一点了。然后有一天晚上,他们过来了,跟豆豆玩了一轮,走了之后,豆豆累得连奶都没吃就睡了。我们以为那天晚上就会这样过去,结果,豆豆频繁夜醒。小方觉得很崩溃,问我:“难道就这样前功尽弃了吗?”后来他就跟家公家婆说了。然后我们就开始晚上闭门谢客,所有要来看bb的人都是上午或者下午来,约饭就约中午,如果晚上带她去吃饭也要八点前回家。

当然还是会带她出去玩,同学聚会,朋友聚会什么的,玩了一天下来,白天就很难维持原有的作息,又玩得很兴奋,大脑受了很多刺激,一般当天晚上都不会睡得太好,要么是难以入睡,要么是睡了以后会频繁醒,都是无法避免的,过一两天也就好了。

Step 3 睡眠信号与猪队友

在开始研究睡眠训练之后,我知道了什么是睡眠信号。在日以继夜的陪睡哄睡中,我知道了豆豆有哪些典型的睡眠信号,我妈也很快就熟悉了,只剩豆豆粑粑还有点不得要领。这些信号包括:

吃手(后来把手指当玩具成天之后就不成立了)

揉眼睛,打哈欠

抱着的时候在身上蹭来蹭去,同时还吃我们的肩膀、手臂,吃到湿一大片

目光呆滞不玩玩具也不说话(但是她偷偷拉了大便的时候也会这样)

玩着玩具忽然大发牢骚(这已经有点晚)

刚开始,我发现这些信号的时候,都特别紧张,马上就要带豆豆进房间睡觉。慢慢地发现其实也不用那么十万火急,只是看到信号的时候就不要把她弄得更兴奋就是了。尤其是到了三个月以后,经过一个月的规律喂养和豆豆生长的自然规律共同作用,我们可以比较清楚地看到她每天醒过来大概两个多小时之后就会困了,结合这个时间和她的睡眠信号,差不多每天固定的几个时间带她去睡觉就可以了,省时省力,我们自己的时间也更好安排一些。

以上说起来很轻松,其实也是建立在前两个月的血泪教训上面的。回过头来看,头两个月豆豆之所以成为睡眠困难户,一方面可能是因为胀气及肠绞痛(医院标配的贝亲标准口径奶嘴真的不好用,新生儿容易对牛奶蛋白过敏,母乳妈妈也要注意忌口),另一方面是因为疲劳过度(overtired),没有经验的我们和既然来了就要跟baby好好玩的亲戚朋友们没有发现bb想睡觉,或者认为“白天少睡一点晚上还好睡”,于是还逗她玩,玩到人家又兴奋又累睡不着了就只好大闹,一直闹到电量耗尽。睡前状态不好,睡着了也容易再醒过来。我们自己不懂,还说宝宝是充电五分钟待机两小时,又说她睡觉前总是要大哭一顿。第二个月的时候,她一哭大家就忙着摇妈妈也要注意戒口她,逗她,固然是分散了注意力,但有的时候可能只是让她更累了 其实小孩子的错都是大人的错啊。

直到现在四个月了,有时候猪队友粑粑以及其他人还是不懂豆豆的心,到了该睡觉的时候还爱女心切,要跟女儿玩,然后就会遇上豆豆玩得好好的忽然崩溃的情况,大哭之后,那一轮的觉也睡不成了。

Step 4 拿得起,放得下

抱睡其实真的很难放下,但是对于无法忍受豆豆大哭的我们,只有循序渐进的睡眠训练法是我们可以接受的,哭声免疫法从一开始就被否决了。于是,作为一个过渡,我们首先去提高了我们抱睡放下的方法。

一是打包裹,或拿东西包着她。包着以后,整个人就像一碌木,比较容易保持着相同的姿势放下去。豆豆从出生起就一直是打包裹睡觉的,所以也不会太抗拒。我们先后买过两款包裹睡袋(买买买!),halo(halo跟swaddle me是差不多的,swaddle就是襁褓的意思)的和love to dream。小一点的时候halo就挺好用的。但是豆豆好动,大运动方面又发育得比较早,三个半月翻身,一旦会翻身了以后就不能用halo把手包起来了,而且其实也包不起来了,两个多月的时候就会越狱了。

二是全家统一了哄睡的信号。一边“嘘嘘嘘”,一边有节奏地拍豆豆的肩背,力度以拍到她微微有点震动为准。睡着了或者快要睡着了放床上的时候,一边拍一边嘘,保持着放之前和之后相同的感觉,放下以后再拍一会儿。对于安装了放下探测器的豆豆来说,一般一放下就开始扭动或者开始哭了,尽量不要抱起来,按着肩膀不让动,继续一边拍一边嘘。刚开始这样做的时候经常失败,不过慢慢成功率就上升了。

曾经,一下午豆豆都是放下十五分钟就醒,又要哄。我妈说,这样她都睡不到一个整觉,我宁愿抱着她睡。我说你能抱得了她一天,还能天天抱吗?抱着睡,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其实她也深有同感,于是就没说什么了。在几天的努力之后,豆豆就可以比较容易放下睡了。尽管哄睡的时间还比较长,也要走来走去,有时候半夜要哄一个小时,但也总算是一个小进步。

接下来,医生让我们放着她拍睡觉。于是,我们确定她困了想睡觉的时候,就放床上,然后边嘘边拍,她还是会哭,只要没有升级就不抱起来,如果听起来要崩溃了就抱起来安抚一下再放回去。这一次也是用了几天。我妈说现在不用抱着走来走去了,光放着拍也挺好。

差不多这个时候,她就开始晚上睡长觉了,一次睡六七个小时,晚上只起来一次吃奶,困的时候也很爱吃手。于是,晚上起来吃奶之后,我们试着拍完嗝直接放回小床上去,不哄睡,结果大多数情况下都成功了,一般哼哼唧唧或者吃手十分钟左右,她就会自己睡着了。偶尔我们哄睡的时候,如果看到她在安静吃手,就不会继续哄,离开房间,有时候她也会自己睡着。每一次都令人觉得好欣喜,感觉她马上就要摘掉“睡渣”的帽子了。

Step 5 生病与吃奶嘴

就在豆豆快要成为天使宝宝的时候,她感冒发烧了。严重鼻塞影响了她的呼吸,无法躺着睡觉,体温升高让她睡得不舒服,夜醒增多。她刚生病那天晚上,明明是很困了,我们一把她放床上,她就会马上醒过来大哭,一抱起来就马上睡着,如此试过两三次之后,她可能是累或不舒服或很生气,开始扯着喉咙用尽她的肺活量不停地尖叫大哭,完全把嗓子哭哑了,第二天去看医生还要做雾化治疗。之后几天我们就不敢让她哭了,有两天晚上,她几乎都要我们整晚抱着睡,醒过来之后,只有喂奶才能重新安抚睡着。虽然我们每天都困成狗,但是也知道不应该也不能够去跟生病的宝宝计较什么。

后来,她烧退了,鼻塞也好了很多,但睡觉却没有好转。粑粑于是又开始怀疑人生,不停说:她是不是一定要十一点多才睡着?豆豆明明已经很困了,他还说不让她睡,说要等到十点多再睡;抱着她睡着以后不敢放下去,说已经不会放了,一放下去就醒,说要抱着睡一整晚……总之,忽然不相信自己了,忽然把之前训练成功的东西全部都否定了。那些睡眠的书籍里面说宝宝睡眠不好会导致家庭关系恶化,父母精神紧张,我想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然后有一天,把她一放床上,她又开始哭,粑粑不知道怎么忽然想起限制很久的安抚奶嘴,就拿出来塞她嘴巴里。那个安抚奶嘴已经是换过好多个以后选的全硅胶的奶嘴,她以前偶尔肯含一下,但是作用不大。谁知道这次忽然就含上了,然后就睡着了!之后的几天她都是含上安抚奶嘴就秒睡,但是就发生了另一个情况。。。在晚上十二点之前,她差不多大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就要醒一次,醒来大概是发现奶嘴掉了就开始大哭,塞回去又继续睡。

然后又有一天,安抚奶嘴没有消毒,于是到了该睡觉的点,没有给她奶嘴,而是放床上想拍拍她睡觉,她就开始哭,哭了好一阵子都停不下来也睡不着。从这次之后,安抚奶嘴就失去了秒哄睡的功效。我们不知道她为何忽然间开始奶嘴睡,后来又忽然间想起了自己以前不吃奶嘴,bb有时候真是无法解释的物种。此时她的感冒几乎就好全了,而睡眠训练的进度又回到了生病之前的放着拍睡的步骤。

现在她已经四个月了,我们对她睡觉的规律掌握得越来越好,晚上睡眠的程序也建立起来了。她每天都会在差不多的时间睡着,有的时候用奶嘴,有的时候自己睡着。晚上有时候起一次,有时候起两三次。我们问过医生夜醒的问题。医生说既然我们的睡眠习惯已经培养得不错了,就不需要着急,会越来越好的。毕竟现在才四个月,法伯睡眠宝典其实都是从六个月才开始训练的呢,毕竟那个时候,小婴儿才会发展出更接近于成人的睡眠模式,更容易进入深度睡眠,也能保持更长时间的深度睡眠。

最近两三天豆豆有点拉肚子,肚子不舒服,于是睡眠又变差了,但我们已经不会那么手忙脚乱了。可以看到,她虽然因为生病睡得不好,醒得多,但是基本的睡眠规律还在,相信只要病好了,也很容易恢复过来的。接下来就是要迎接一个又一个的睡眠倒退期,长牙,大运动发展之类的。之前的经验告诉我,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豆豆。睡眠训练,其实就是不断地创造环境,给机会给豆豆学会自己入睡。做父母的,不能代替她睡觉,也就只能帮她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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