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前,我怀儿子的时候,心里暗想:怀孕这份罪,真不是人受的。后来儿子出生,我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幸亏是个男孩儿,以后不用忍受怀孕之苦。
怀孕四十天,我开始剧烈孕吐,只能卧床休息。喝水吐水,吃啥吐啥。每天靠输营养液,以维持能量供给。书上网上各种治孕吐的偏方试遍了,全都没用。我的体重急剧下降,走路感觉像飘。
一天,婆婆过来和我说,输液会影响孩子的健康,还举了个例子,说是住我们前院儿的小孩儿手有残疾,就是他妈怀孕时输过液导致。我心里纳闷,难道她忘了?我和老公都是学医的,她这谣造得也太离谱了吧?她没直接说不让我输液的话,但老公有点撑不住了,对我的事也不像以前那么上心了。有时,他还嫌我太娇情,说哪个女人没生过孩子呀,就你事多。
一直吐了三个多月。到怀孕四个多月快五个月的时候,才勉强能吃东西了。
当然,能吃东西了,就开始拼命吃,以补充前半段的空白。所以很快增重。别的妈妈都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我偏偏是九个月就生了。去了医院,医生说保胎已经迟了,还是生吧。
虽然是早产,还算顺利,胎位正,而且产程也比较快,半夜一两点去了医院,早上五点就生了。在别人看来短短的四五个小时,对于我来说,那真是分秒难熬,上了产床之后,已经疼得死去活来,有点间歇性的意识模糊,还好,妈妈和婆婆都在我身边,该死的老公不知跑去哪儿了?在我快疼死的时候都没看到他。后来才知道,老公到他妹妹家去取什么东西了,其实他胆子很小,不敢看我生孩子,才借口取东西溜了,儿子顺利出生,沉浸在喜悦之中,我也没有和他计较太多。
最令我惊骇的不是生孩子时的疼,而是生完孩子后的疼。为什么这么说?孩子出来了,胎盘还在肚子里面。我被晾在产床上几分钟,说是等会儿。接生的助产士过来看了看,见胎盘竟然没出来,直接伸手,不知运用何种手法?大力按捏揉切等等,就这几下子,疼的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终于把胎盘从我肚子里拽出来了,又过来个护士,告诉我下床小个便,不然会有危险?在家人的搀扶下,我下了产床,其实根本没有尿,流出来的全是血。没错,是哗哗的流血,一个白色的大瓷盆,足足一盆血。震惊得我浑身都木了。那是从我的身体里流出来的血啊,不知道那一大盆血有多少毫升,也不知道我得吃多少年的红枣鸡蛋才能补回那些血?
那一盆血至今还在我的记忆中鲜红着,到死也不会忘记。
后面的情况不用细说,生孩子的痛苦渐渐淡薄,养孩子的种种艰辛才刚刚开始,哭过笑过吵过骂过,放弃过挣扎过绝望过,还好,我努力坚持下来了,现在儿子身强体壮,也不枉我生他的时候那样疼过一场了。
回想起来,生儿子的过程比较顺利,还不至于去鬼门关走一趟。就这,我也下决心不生二胎了,是的,我不能生女儿,让我看着她因生孩子而痛苦,不如让我替她去死。
365写作挑战训练营日更第二十八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