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大奸商宋员外死了。死状极惨,头部遭受重击,脑浆迸裂而亡。
百姓拍手称快,都道苍天有眼,惩恶除奸。
奸商罪有应得,但人命关天,知府老爷下令三天内必须破案。
捕快陈轻舟勘察现场后,皱起了眉头,这是一桩密室杀人案。
宋员外死于府中一个单独小院里的账房内,家丁们听到宋员外惨叫声后迅速赶来。当时房门紧闭,门闩完好无损地架在门后,众家丁合力才破门而入,房中除了仰面倒地的宋员外,并无他人。
凶器是一根粗壮的木棍,上面还有血迹和脑浆。陈轻舟掂了掂分量,入手沉重。
除了闻讯而来的众家丁,当时小院中只有三人。一人是宋员外请的书生,一人是宋员外的护院,一人是宋员外新纳的小妾。
“如此,从时间和地点上分析,凶手就在你们三人之中。”陈轻舟看向三人。
“冤枉啊,大人。”三人异口同声。
陈轻舟指着墙壁上一个五寸见方的孔洞问道,“那是什么?”
“那是一个通风口。”家丁答道。
陈轻舟扫视三人一眼,点点头:“我知道了,凶手杀人后必是从这通风口逃脱,从你们三人的身形来看,”陈轻舟指着竹竿身材一般的书生说,“你的嫌疑最大。”
“冤,冤枉啊,大人,不,不可能是我。”书生跌坐在地,惊慌失措地辩解道。
“来人,把他塞进那个通风口,只要能塞进去就证明他是凶手。”
众人一涌而上,举起兀自挣扎辩解的书生,向通风口塞去。果然,费不了多大劲就将书生塞进了通风口中。
“是他!能通过,凶手就是他。”兴奋的众人将瑟瑟发抖的书生押到陈轻舟面前。
“好胆!竟敢害人性命,纳命来!”陈轻舟勃然大怒,一把拔出腰间朴刀,劈头砍向书生。
“啊!”书生惊叫一声,昏死过去,一股尿骚味窜湿了下身。
“恭喜大人抓住了真凶。”护院喜形于色,冲着陈轻舟抱拳道。
“是吗?我说过凶手是他了吗?”陈轻舟冷冷一笑,朴刀挽个刀花,突地疾斩护院。
锵!一声金鸣,护院用铁护腕挡开了陈轻舟的朴刀。
“大人,你这是何意?”护院沉着脸问道。
“你才是凶手!”陈轻舟断然道,“书生虽能穿过通风口,但他手无缚鸡之力,挥舞不动那沉重的木棒。加上胆小如鼠,被我一吓就小便失禁,根本没有杀人的胆量。而你,仅凭一只护腕就能格挡我势大力沉的一刀,如此臂力,正是宋员外脑浆迸裂的原因。”
“胡说,我身为护院,当然武艺高强、臂力过人,这能证明我是凶手吗?”护院不服。
“宋员外死于非命,你身为护院,难道不该负责吗?”陈轻舟喝问。
“是,没能保护好宋员外,是我失职。但因此就能认定我为凶手吗?你如何证明我杀人后能从这密室逃脱?”
“如何证明?嘿嘿,我不知道。不过三木之下,你自然会告诉我你的密室逃脱方法。”
“好,好一个三木之下。”护院脸色转冷,“既然如此,抓住我再说吧。”护院突然从身旁的衙役手中抢过一把朴刀,一阵狂舞,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夺路而逃。
“呔,哪里逃!”一众衙役和家丁惊怒不已,拔腿追了上去。
待众人走远,陈轻舟转身对着小妾说道:“宋夫人,外人已走,你可愿招供杀人事实。”
小妾一愣,随即说道:“大人说笑了,真相已明,护院就是那凶手啊。”
陈轻舟摇摇头:“护院只是一个江湖莽汉,两句话便被逼上了梁山。他若杀人,只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断然想不出这密室杀人的妙招。而书生既无胆量又无能力,所以这三人之中,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小妾楚楚可怜道:“大人,小女子同样体弱无力,愚笨胆小,如何做得这番大事。”
“一般女子是做不出这等大事,但我听师傅说过,岭南之地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叫魅族。魅族中人颜值极高,武艺超强,更以除暴安良为己任。夫人貌美如花,话中有粤地口音,杀死的又是远近闻名的奸商,想必与那魅族大有渊源。”
女子嫣然一笑,拍手赞道:“长安名捕陈轻舟果然名不虚传,不错,宋世仁作恶多端,组织派我前来为民除害。”
陈轻舟轻轻叹道:“我亦恨不得手刃此獠,但国法尚在,杀人偿命。说不得,今天我也斗胆向魅族中人讨教一二。看刀。”
砰,一道芊芊玉手破开万千刀光,陈轻舟抚胸倒地。
“陈捕头虽然神目如电、断案如神,武艺嘛就稀疏平常了。”女子娇笑道,“你是一名好官,我不会杀你。我魅族对宋世仁一案负责,请你不要再难为那护院。”
“咳咳。”陈轻舟点点头,“当然,真相既明,我从不冤枉一名好人。”
“如此,山高水长,有缘再见。”女子行礼道。
“等等。”陈轻舟挣扎着起身,“我还有一事不明,你杀人后究竟如何从这密室逃脱,可否解我这个困惑。”
“呵呵,这有何难,看我魅族秘术。”女子凝神运功,全身筋骨脆响,整个身形竟然缩小大半,随后轻轻一跃,施施然从那五寸见方的通风口中钻出。
“嘶,缩骨功!”陈轻舟双目圆睁,“想不到天下间竟然真有此奇功。果然,果然如师傅所说,‘魅族中人,小得,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