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我和静静乘坐绿皮小火车来到井陉,去苍岩爬山。尽管天气炎热无,但在沿途中途中还是有不少乞讨者,其中以中年居多。或许是因为爬山体力不支的缘故,懒散的坐在上山的路边,每个人的旁边放着一个纸箱或是碗等待来往游人的施舍。
在上山的途中听到许多游人说3月份的苍岩山是一年当中游客最多的时候,也是乞丐的最多的月份。有时候,一段平坦的路上会有几十个乞丐摆摊似得坐在路边乞讨。
同情心是无量的,但钱财总有限。一路上见的多了给的多了也会麻木。看到三五成群的乞丐慵懒的坐在路边晒着太阳,在他们身上哪里可以看到希望。
快到山顶的时候,看到一个衣着破烂的男孩坐在路边,他的旁边没有纸箱和碗。好似在路边休息,但奇怪的是他的头总在随着过往的行人来回不停的看。
在几米外择菜的阿姨阿姨好像看出了我和静静的心思,她朝着我俩说道:“娃是个盲娃,他爸在山上捡废品,把他自己一个人留在这。”叹了口气,继续说:“可怜可怜他吧,不用给钱,就给孩子点吃的就行。”
我应声走过去,靠近这个盲孩,他的身上萦绕着一股陈年的臭味,眼眸里是一片混沌。我不忍心看着他的双眼,便拿出面包,在他面前边打开面包,边和他讲:“撕开这个包装,再取出来......”
盲孩吃完了面包,我准备将包里的水果分他一些。旁边的静静嘱咐我:“橘子就不要给了,剥皮不顺手。”
我下意识地试探着问:“橘子可以吃吗?“
他回应道:“可以。”
我把一个橘子递到他手上。又拿出几个苹果放在他的身旁。
他说了声,“谢谢。”
盲孩熟练的剥完橘子,并分出一半,准确的递到我面前。
“你也吃”
很轻的声音,看到眼前这个盲孩,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接过他手里的橘子,竟有点想哭。
临走的时候,我拿出包里剩余的干粮给了眼前这个孩子。并和他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盲孩没有说话,只是冲着我用力的点头。在我起身准备走的时候,我看到他头下意识的转向我这边。“目送”我离开,可惜的是,我可以看见他,而他却看不到我。
一直认为,五官是感知安全范围的五个维度。少了其中一样,安全感都会大打折扣。更何况是瞳孔是心灵的窗户。盲孩将剥好的橘子递给我的时候,不看眼睛,我感觉不到他话里的温度。我只能感受到他的本能,是渴求、奢求,是一种不可名状的心情,那种心情我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或许活着就是一场苦难修行,除了适应一个又一个困难我们别无他法。活着也可以不需要理由。余华说过:“活着,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叫喊,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即使苦难远远大于幸福,我们也要尽其所能地忍受并且活下去。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一个人的出生,本就是一件几率极小的事。既然来都来了,何不负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