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江快乐行

这次回老家一是为了避暑,二是想让孩子们体验一下农村生活,感受一下其实劳动也可以很快乐,三是也可以陪陪父亲和爷爷奶奶,他们常年单一地生活,孩子们回去也能舔几分热闹气息。

一下车便早有公交车等在高铁站前平公路上了,我们坐定之后,下意识的回头看看,蔚蓝的天空清澈到让我心一震,突然明白这些年自己为何日日恋着家乡,是那天那云让我魂牵梦绕。

白云飘在站台上空,与高铁站和谐到可以把所有疲惫融化,阳光照在地上很是耀眼,却没有那种热气腾腾的感觉,空气依旧是甜到心里的凉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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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本来说要来接我们,他如若来正是太阳最毒时分,没让他来,我们搭上开往乡下的班车,到达时已经是下午五时许,一切刚刚好,下车之后还需步行半小时,我们走得很慢,一路走一路看,经过一个小水池,看见上面爬满田螺,悦儿毫不犹豫就跳下去抓来一只,差点摔一跤,这便是极好的开始了,,,,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恐惧,,,,

来到家里,爷爷正在睡觉,奶奶坐在那里发呆,我拿来荔枝和火龙果给奶奶吃,她像个孩子一样,边吃边盯盯地看着,嘴上还说着好吃,果汁滴得到处是,用手一抹嘴,,,,

我们来了,邻居家的小黑狗,老远就迎了来,围在孩子们身边摇头摆尾,却不往他们身上跳,想这小家伙这么灵性,看来祥儿每次来大鸡腿没白给它吃,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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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看他的禾苗去了,烈日炎炎加上多日未下雨,田地已经干了,能用来灌溉的水都已经放干,儿时洗衣服的小池塘也已经干了,鱼儿活活被烫死了,飘了满塘白,父亲正在抓鱼,悦儿见状,脱了鞋子就准备下去,我倒担心起来,劝她悠着点,她踩到泥巴那一刻的尖叫,估计全村都听到了,让我担心以为她踩到玻璃或是尖刺之类的,停了一会儿,她说还可以嘛,原来踩在泥巴里还蛮舒服的嘛。

看见他们都没事,我也下去了,很多年都没玩过泥巴了,捉鱼的记忆还停留在儿时,那是妈妈带我们一起去的,鱼多到可以用手捧,在石头缝里,手伸进去,一大捧出来,鱼儿不停地跳,瞬间就只剩一两只了,但妈妈却很快就抓到一大桶,可得意了,见到人就让人家看我们的鱼,,,,悦儿抓到一只好大的河蚌,正向我炫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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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得意了,一点也不注意泥泞地里的安全事项,继续往塘中间走,泥浆已经过了膝盖,她兴奋得不得了,左搞搞右动动,终于一个不小心,向后一仰,一屁股坐在泥浆里,我和父亲费了好大气力才把她拉起来,以为她会嚎嚎大哭,正担心着她满身泥泞,她却说,洗个巧克力酱汁澡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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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气得哭笑不得,我无语,,,,只能陪她回去清洗,鞋子没法穿了,一路赤着脚回去的,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恐怖,赤脚走在泥巴路上真心舒服,难怪小时候打了七八年的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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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们早早的就起床了,这个季节正是玉米快成熟的时候,父亲的玉米并非完全自然成熟,有块地种在山顶的沙石土中,因为缺水而枯黄,以至八分熟,便也可以采收回家了。

我们来到山顶时,凉风习习,太阳刚出地平线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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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云朵被照得金灿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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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美景立刻让我感到兴奋,感到轻松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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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没见过这样的日出了,又似乎从未见过一般,美景其实也许和人的心情有关,从前未能有如此心境,不会刻意去欣赏,固然不能察觉和体会她的美,这正如孩子们此刻的心情一样,他们此刻就不会觉得日出有多么美,有的只是睡意,表情麻木的跟着走罢了。

这和我们平时的生活又有什么不同呢,其实最美的人或事物就在我们身边,只是缺少那么一张欣赏的眼睛罢了。

到了玉米地,孩子们还是被那连绵的丘岭,淡淡的云雾,凉爽多氧的空气,和鸟儿们欢乐的叫声给唤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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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玉米地旁边的矮树从里,发现了一个鸟巢,里面居然还有三只麻麻点点的小鸟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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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孩子们一下子兴奋了起来,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祥儿很是想把它带回家去,但还是依依不舍地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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掰玉米我只负责做一下示范,过程还是要悦儿自己来完成的,她的努力直接和她下学期的零花钱有关,多劳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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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钱的诱惑下,悦儿动力很足,给她每天100个的标准,第一天就超额完成了二十个,体会了一把挣钱的快乐,尽管大汗淋漓,也全然不顾,接下来的几天里都表现得相当不错,山路小而陡峭,有的时候想帮她一下,她都拒绝了,还蛮有骨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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掰玉米不是什么体力活,但玉米叶和玉米花粉还是有一定杀伤力的,如果放不下,这看似简单的活,未必能做得好,刚开始的时候,若从玉米胡须里跳出一只青虫来,那叫声能让全世界都听到,后来也习惯了,一条虫而已,拿起来欣赏一下它的长相,笑话一下它的臃肿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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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儿也是一样,刚开始时,山路上的一根草都能拦住他的路,后来也变得勇敢了,一根草而已,踩在脚下又如何,摔倒了爬起来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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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掰玉米,担玉米难度系数要大得多,玉米地离家大约半公里地,对于一个十来岁完全没有劳动经验的孩子来说,几十个玉米挑在肩上,基本不太现实,我也不要求她一定要担在肩上,毕竟,她生活的空间,手臂力量可能比肩膀用处更多。

她把扁担放在手肘的位置,一百米左右歇息一下,拿不起了,就大喊“我是龙清泉第二”,还很有用哦,像真有人传力给她一样,这也许就是榜样的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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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表现一直持续了四五天,也许是身体的疲惫,也许是新鲜感不再,明显觉得动力不那么足了,开始想偷懒了。

离家四五里地远的地方有政府种的大片大片的荷花,经美食诱惑,孩子们都决定要去赏荷。

既然都是锻炼,掰玉米和晨跑都各有好处,我们一路跑跑走走,途中也经过几处荷田,孩子们都想要近距离去看。

来到目的地,满田的荷叶,数不清的花朵,在清晨淡淡的晨雾中,妖娆,优雅,或亭亭玉立,或翩翩起舞,只要你能想到的都可以用来形容此时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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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每朵荷花上都能看到蜜蜂的身影,还有好多大黄蜂,第一次看见那么多的大黄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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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不像平时那样凶猛,自顾自的采着花蜜,你贴近了去看它,它也不害怕,它们都在忙着自己的生计,并无它心来伤害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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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还有很多露珠,花骨朵上,花瓣上到处都有。

蜻蜓此刻也早来凑热闹了,停在尖叫的花骨朵上,不知是吸允花汁还是露珠,见到我们来,远没有大黄蜂的淡定,张开翅膀飞得离我们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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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美的花,这么清新的空气,有多少人能忍住不深深地吻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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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香,是甜,是酥,还是感受到全身血液在涌动。

孩子们玩着荷叶上的水珠球,滚来滚去,摇摇摆摆,水珠精灵给了他们不一样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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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池中摆着各种姿势,似要与荷叶比美,我们在赏荷,又岂知荷不在笑话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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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田里,第一眼总是能先看见美丽的荷花,红的,粉的,白的,都用着各种姿势在吸引人们的眼球,露着笑脸,歪着脑袋,扭着腰 只要你往她的方向看,不怕你瞧不着它,总那么骄傲的仰着头,展现着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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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蓬倒是刚好相反,总也喜欢低着头,能多低就多低,不能低了就藏在花后面,或躲在不起眼的叶子中间,让那层层的绿把自己包围,唯一的念头,就是要保护好她腹中的小莲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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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叶倒是从来不争也不躲,一朵接一朵,永远那样优雅淡然,默默地看着一切,奉献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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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巨大的何叶,你一定以为连着叶子的那带刺的茎有多么结实呢,其实不然,生脆生脆的,不用多大气力就能折下来,空心连着丝,和我们餐桌上吃到的藕尖是一样的质感,只是少了那份白,多了那许多尖刺,有着这些尖刺,让人觉得多么不可不愿去招惹。

看来植物和人一样,并不是外表看上去硬的就一定刚强,刚强的外表下,也许有颗脆弱的心。

回家路上我们摘了几片莲叶,只因为答应悦儿,要做荷叶叫花鸡给他们吃的,虽然从未做过,但我还是愿意一试,他们拿着莲叶要么举过头顶,像撑着一把绿色的大伞,要么扣在头上,像一顶斗笠,有说有笑,一会儿就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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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之后,爷爷看见我们就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出去的时候他还在睡觉,爸爸也出去做工了,他没看见我们,到处找,现在看见了,好开心,像个小孩子一样,想他,每天也是这样找爸爸的吧,只要一会不看见就很着急,晚一点也回家就特别担心。

人到晚年真的会回到孩童时代吗,他们做错了事,想说一下都会觉得于心不忍。

爷爷还算好点,基本生活都能自理,有的时候也能种点菜,割点草,洗衣服什么的,只是每天不停的喊疼,说家里有鬼,又查不出什么病来,听多了也会让人烦,想我爸还是蛮强大的。

他听力不好了,基本听不到了,却又老想和人说话,我倒是想听听他的少年时代,“因为我爷爷是地主家的公子哥,有很多故事,奶奶是他家的童养媳,爷爷一直看不上奶奶,解放之后斗地主,爷爷没能娶到自己如意的姑娘,也许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因为他听不到我说什么,自然听不到他的故事,也许他也不愿提起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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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情况就相对太不乐观了,老年痴呆,也不知道是什么程度,时好时坏,有的时候连自己吃没吃过饭也不记得,坐在一个地方可以一上午或一下午,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她肠胃不好,老啦肚子在身上,还不知道换衣服,父亲和爷爷都不管她,从她身边过,真的臭到想呕。

我若是看见了,就一定要她换裤子,给她拿来干净的,倒来水让她洗一下屁股,她也不顶嘴,乖得很,只是洗没洗干净就不知道了,我没有勇气帮她洗。

晚上爷爷叫她洗澡她总不肯洗,我帮她倒来水拿好衣服,去叫她,她又同意了,还让我帮忙擦背,她对我是温柔的,也许吧,小时候毕竟和奶奶睡在一起好几年。

我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帮她洗起澡来,用香皂搓了又搓,用掉了半块香皂,三桶水,水都洗黑了。唉,人到老年这样也是可怜之极了。

叫花鸡的制作很成功,孩子们吃得很开心,父亲也说好吃,我觉得味道也很好,但和家乡鸡的做法比起来,还是觉得那碗浓浓的鸡汤好喝,在我的心里,家乡鸡只有一种做法,至高无上,任何做法都抹不去我对那碗鸡汤的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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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没有带他们去掰玉米,队上人都在修理水渠,带他们去看看能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不,还真没什么能帮得上的。

他们一队清理树枝,一队铲土,都是六十岁左右的老人了,干起活来一点也不逊色,麻利的很,在这里住着的大多都是老人,安静到可以24小时不用关门都没关系,不用防小偷,更没有什么恶人。

也只有这些老人愿意留在老家了,连绵的山坡,产能和劳动力的付出,远远达不到平衡。经过三天七八个人的修理,一公里的水渠才流来了透心凉的水,水是上游水库放的,我们这一带,基本农作物夏天的生长都靠这水库水,若没有这水库水,遇到年岁不好的话,可能基本没有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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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虽然没有特别的去处,但是却是避暑的好地方,空气清新凉爽,晚上不用开电风扇,还要盖个小被子,白天只要坐在不被太阳晒到的地方,风一吹,凉到心坎里,在这里可以无忧无虑的看山,听鸟儿们的歌唱,长长尾巴叫不出名字的大鸟,老在我家屋前屋后飞来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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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永远是那样蓝,云朵总是千变万化,躺在床上,无论何时从窗户往外看,都是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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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繁星点点,只要你愿意看什么时候都不会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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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和傍晚的日出日落,美丽的可以让你忘记所有。

每天早上叫醒你的是小动物们,声声入耳,一点都不会烦躁,推开门就能看见太阳升起的地方。

每日都去看日出,每日都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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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最美的日出在我们去后的第三天,日出很美,美在云朵,云太多或太少都不能达到那种震撼感,那日层层叠叠的云出现在太阳右边,被太阳映得火红火红,由暗变淡,再变红,再金黄,每一分钟都在变化,那气场我无法形容,只有在现场才能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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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自然面前都是渺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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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好快,这些天悦儿的表现很不错,去掉了很多浮躁,对弟弟的态度也有突破性的进步,孩子毕竟是孩子,什么都有一个过程,只要向着好的方向,就一切都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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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这些天的劳动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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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们要回家消息的时候,爷爷几乎要哭出来了,说太阳太大,一定想要我们再玩一天,明日早晨再走,只是他不知,老家的热和城市里的热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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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坐上了上城里的班车,意外发现有空调,这正午十分够凉爽的,我故意带他们坐在最后一排,车子在崎岖的公路上蹦来蹦去,孩子们的笑声震动了一路的山谷,这条路走过那么多次,第一次感到这样开心快乐,怡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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