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夜间突袭了恐怖分子阵营,行动获得巨大的成功,恐怖分子被打的措手不及,所有人都被歼灭。
托马斯中士正在处理战后事宜,胜利的喜悦撩动他的每一根神经,久战不下所积累的对战争的埋怨顷刻间化为乌有,一路上,无论是认识还是不认识,都微笑的点头示意,遇到上级,他会做出一个无比标准的军礼,然后上级会用他宽厚的手掌拍拍中士的肩膀,中士将感动不已,因为这是他在战备情况下不可能见到的。
一路上,军人变得可爱,军人也会欢呼,托马斯也不例外,他虽然负责处理尸体,但是他还是那么干劲十足。
这时,一个电话铃声从敌军尸体口袋中传来,反正托马斯也是闲,他放下手头的事,走向尸体,翻开口袋,拿出手机,打过来的是这个人的妈妈。
恐怖分子的暴行早已深深的刻在了托马斯的心中,杀伤抢掠,无恶不作,还自称是有着信仰的人,这一切都令托马斯心里感到恶心,对于他的母亲,托马斯也没有什么好感,认为恐怖分子的行成,离不开他母亲的影响,所以,托马斯决定,来看看害虫母亲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正义所制裁后的表现。
托马斯按下了接通键,他故意先不说话。
“喂,奥茨尔,我还是睡不着,听说你的姐姐马上要结婚了,她还瞒……你在听嘛?奥茨威格斯,奥茨威格斯?”
“这里是护国军第六编队,我是中士托马斯-李,你儿子所在军队今晚已被我军剿灭。对于此事,我很抱歉。”
托马斯以一个自信的态度回复对方,他渴望得到死者母亲的咒骂,无论是多么低级的词汇,多么不堪入耳的污秽之语,他都会感到一种病态的的兴奋,越是难听越是令人激动,敌人的咒骂也未尝不是一种荣耀呢?因为对于他来说,这就是等于别人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别人骂向自己,自己则俯视他们,看看他们多么弱小,多么无能,在失败后只能嚎啕大哭,破口大骂,而胜利者只要一个冷笑,一个不屑的眼神,就能被欢呼,被尊敬,被支持,而失败者,就会感到彻底的绝望。
“什么,你在说什么,你是谁,怎么会有我儿子的手机。”
那说着说着就快要哭的语气真是令人痛爱啊。
“所有人都被处死,因为他们犯下的罪行,我很抱歉,女士。”
这是礼貌吗,军人杀敌本来就是正常的,就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如果托马斯耳边的女士不能理解,那么他活该难过,他的儿子活该死去。
托马斯鄙夷地看向尸体,心中骂道“居然是个有人痛爱的坏蛋,哼,垃圾。”
“我是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的儿子的名字叫比尔-奥茨威格斯。”
女士带着慌张的语气问道,
“不要吓我,孩子,告诉我是不是我儿子叫你的说的这些话。”
看到害虫母亲焦急的样子,托马斯反而开始感受不到快乐,他想要快点结束这段无聊的通话。
“女士,如果你没有其他的话要说的,那我就挂了。”
一种不安自心里袭向全身,毕竟自己是正义的化身,一直以来他们都在与恶人战斗,今天好奇怪,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觉呢?原本身披国旗的战士,在杀敌后本来激动到不能自已的心在这“接受‘害虫母亲的质问’”,或者不是质问,或者叫询问,还是请求?反正在这个安静的场景中,内心慢慢不安,一直陌生的压力慢慢的使他变得焦躁不安。
“等一下………”
双方沉默了十秒左右,托马斯打破沉默。
“我很抱歉,如果没有什么要…”
“我儿子的尸体什么时候运回来。”
“大概明天下午吧。”
对方果断的挂了电话,只剩下忙音嘟嘟嘟的在托马斯耳边回响。
“我刚刚在干什么…”
看着眼前的尸体,托马斯把手机小心翼翼的放回了他的口袋里,给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原来从来没有什么国家或组织能够标准的规定正义,面对陌生人还是要有起码的尊敬,因为每个人的内心都不是只有一个元素组成的,而爱却是每个人心里的底色,即使它被损毁,或者被污秽,但是在别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来自他爱的存单,特别是在亲人这个不可分割的羁绊上。
本该如此
“我很抱歉。”
托马斯转过身来,不再看他,去忙他该忙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