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是听的见的语言,文字是看的见的语言,照片是看不见听不见的语言。当口述 文字表达苍白无力时,照片何尝不是情绪的另一种寄托。
有人说一张图片的意义是什么,那是一种只有自己能懂得的回忆,承载着自己当时当刻的情绪。
今天偶然翻到一张图,让我想起了之前独自一人游乌镇的情景。那天是第一次逛古镇。在未去之前我想象的烟雨江南是这样的。
雨后,雾霭朦朦,灰白的瓦更显亮丽,青色的砖绿意昂昂,石桥板上的小洼沟里盛满了雨水。
桥下船上的阿公,尚穿着蓑衣与斗笠,悠然坐在船头,水烟发出的烟圈消失在雾气中;岸边的阿婆在捶衣洗菜,咚咚的响声,只为宁静的空气中添加了一丝生气;屋中的阿婶打开了依水而临的窗子,淋晒出了自家腌制的酱菜;调皮的小泼猴们,迫不及待摆脱阿奶的阻扰,光着小脚丫踩在了湿淋淋的石板路上,阿奶的怒骂声小泼猴们的嘻笑声交织着飘荡在耳边。
深厚的青墙中延伸出的窄窄的小巷里,忽地飘出一朵油纸伞,伞上的梅花在雨中更显娇艳,伞下的绣娘,身穿蜡染裙,每一个温婉步伐,带出一声声银饰撞击的叮铃声,清脆撩人心。
然而一入古镇,游人如梭,商铺琳琅满目。更多的是到此一游的身影,随处可见的各种商品。哪里有以为的那种自然存在的烟火生活气息。
果然看景不如听景,听景不如想象。
特意绕那些偏僻,游人踏足少的地方,企图寻找一丝丝想象的烟雨江南,古镇小人家。
还是难掩心头的失望。就像小时候珍藏了许久舍不得吃的巧克力,偶然一天打开,结果化成了巧克力泥,连好看的包装纸都无法再珍藏。
转来转去,不知不觉竟然也耗完了一下午。等夜幕降临,灯一开。心里猛然一惊,这才是我想要看到的啊。
那天站在桥头,往下看,也是图片中这个角度。昏黄的灯光,伸伸展展的树枝下,古朴的旧瓦片,灰白色的墙,一节节的石板路。
心无缘由的就安静下来了,身旁的路人从桥上走到石板路,匆匆而过,一波又一波。我莫名的站了好久。
从象牙塔走入社会的现实生活,从满腹壮志到不知所措,从一路高歌到偃旗息鼓,一次次的怀疑,一次次的否定。
已经不知道如何自处,焦虑 不安是生活的主旋律,强颜欢笑是自己的保护色。
然而,这一刻,虽没有看到期待中生机勃勃、烟火气息的古镇,却放佛找到了自己。说不清道不明,就是踏实,满足,心安。
直到最近读梁秋实的《闲暇处才是生活》,我才知道那一刻是多难得的幸福。
“在这寂寞中我意识到了我自己的存在—片刻的孤立的存在。在这种境界中,我们可以在想像中翱翔,跳出尘世的渣滓,与古人游。所以我说,寂寞是一种清福。但是寂寞的清福是不容易长久享受的。它只是一瞬间的存在。世间有太多的东西不时地在提醒我们,提醒我们一件杀风景的事实:我们的两只脚是踏在地上呀!”
就像梁先生所说,这种清福,太难得。往后的日子里,总因各种繁琐的事情,着急忙慌。一路奔波往前,一无所获,胆怯着未来却又被催促着。早已被生活打磨的难有清净之心。
如今翻到这张图片,忆当时,还是为那时那刻的自己满满的感动。
星光不负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人。
佩服那些一直在努力的人,努力到不能努力,奋斗到不能奋斗。吃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苦,淡然地听着别人的赞美或诋毁。羡慕那些陷于现实的漩涡中,依然拥抱诗与远方的人。
而我不过是个混在生活里的人,以心求心,为生活奔波而余,那怕能有一瞬的逃离,已是欣喜不已。
混在日子里的我,若是有一天,再游乌镇。心里还是有一丝期许,期许有幸遇到这样一位姑娘。
烟雨小巷,雨霭朦胧,她撑着一把油纸伞走来,宛如梅花般高贵典雅。身后雨丝纷纷,留下忧殇百般。优雅步伐,踏着雨水冲刷的石板,哒哒的鞋跟声响打破万籁的宁静,敲响了前路坚定的方向。一抹美丽的身影,消失在尽头,温暖安宁。雨水滴答,恢复往常的宁静,好似无恙,细闻中多了一抹馨香暖心的味道。
如若不能,我亦坦然。你我皆凡人,生活在这喧喧闹市,不敢奢求太多清福。踏踏实实生活已实属不易了。
作者简介:笑笑,93年水瓶座,生活在十八线外小县城,家有百亩梨园。相信日子不仅仅柴米油盐酱醋茶,也可以琴棋书画诗酒花。所以不会做饭的写作者不是一个好的农民。目前正在学习ps、瑜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