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曲

断网30天后,重新上线时,我已经生活在了另一个城市。短暂适应时间,仿佛又找回校园那刻的时光,确实新城市高校林立,每一处都能触发回忆的灵感。然而触目可及,仍是眼前告别的晚宴。

面对着每个友人开口说出“我即将离开”,心头都会泛起微微酸楚,因为自己知道,这次简单的告别意味深长。

离别并非是暂时的离开,聚少离多将变为主题,时间堆积起来的情感,亦将慢慢融化在时间的流水中。那些常伴身旁的喜怒哀乐和欢笑泪水,居然在今天被分组进了回忆里。我颤抖着手试着想把大伙儿拽回来,却被回忆的锋利棱角划的皮开肉绽,痛彻心扉。眼泪嘲笑着内心的不舍,欢快得在脸颊滑落,似乎在咧嘴讽刺着“这不是正是你想要的结果么”。

曾几何时,圈子内的圆桌会议,人满为患,甚至于要加座再加座。而随着时间推移,圆桌列席者起起落落,换了一批来一批,人数也在自然退减。当然有些从来没有离席过,唯有二三,敬为知己。现如今,轮盘的指针面正对着自己,到了我起身离席的时刻了。起身,目视着周围的目光,深情祝福的面目和善、依依不舍的眼泛泪光、夙愿得尝的皮笑眼眯、居心叵测的嘴扬口蜜。

离去时,似想说些什么,可欲言又止,自己想想,到了这个份儿上,舆论好坏与否,已经不再重要了。人好与不好,众口难调,自己更倾向于成为那众人眼中的坏人,因为这样才可以活得简单,没那么累,可以任性着做自己想做的事。当然知我者必有一二,疼痛得便是往后的时光,再愁也难有人能安心听自己唠叨了。

离别并不是在逃避,十年光阴潮起潮落,未尝得人生果却换来一身骚。或许往昔的自己,太忠肝义胆,太一腔热血,太两肋插刀了。现实世界并没有“古惑仔”里那份义盖云天的义气存在,所以最后受伤得总是自己。原来的城市已经将我牢牢得烙印在了那样的模子里,怎样都难漂白。换个新环境,就当自欺欺人般的让自己变回一张白纸,从头开始。

过去岁月里,自己曾不遗余力的帮助着身边人,带着多年老友一同创业,期待着有朝一日也能小有成就。渐渐才发觉,自己出手太多后,别人就会越来越懒得出手。结果便是自己很好的培养出了一批,没有理想、无上进心、无责任感、无创造性、无危机感的“四五一没”好青年。自己背负不起那么大的被依赖性,或许这样的别离,对彼此都是很好的结局。

离别并不想忘却,那份从指缝中溜走的爱情,总像根针似得扎在心头角落里,每一次心脏调动,敏感神经都会传来隐隐刺痛感。有太多故事飘散在这个城市的角落,一阵风、一丝雨、一米阳光都能在眼前勾勒出她的身影。然过去的难挽留,选择告别,却是想更好得把她藏在心底,默默得保护起来,至少在未来孤单寂寞的时候,还有心底这颗蜜糖能够滋润灵魂。

最后的晚餐,没有犹大,过程就同肖邦的“离别曲”般,温馨舒畅,让人身心安详,沉浸其中,过程没有涤荡起伏,列席亲人知己轮着表达情感。以往类似画面经常梦中浮现,未曾想今日涣然成了现实。这一步是自己半生造的孽果呢,还是菩萨怜悯赠的生路呢?曲终宴罢人散,“离别曲”的回味感引发了思念和忧伤。

窗外雷雨交集,窝在租赁屋里的自己,已在一座新的钢筋混凝土城市里落了脚。离别并非永别,只为了将来更好的相聚。这一刻,唯有放下思绪杂念,带着岁月烙印,铭记过往的教训,一切皆重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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