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明明听得清清楚楚的发音,刘英示范着说出来,我们俩跟着一说就不对,刘英张口音闭口音的纠正,我们俩边学边差,一会儿鼻音,一会儿爆破音,我们发两个音就头疼,甚至心疼,把刘英弄得又生气又着急,常常喊救命。
这一天终于发现了新大陆,跟老师借来英语磁带,用自己家的录音机翻录后,独自反复听,但是非常麻烦。每听一段就要手动倒回磁带,时间掌握不好,不是倒过头了,就是倒得短了没到位置,听半小时英语,只听了个“咔咔”按键的声音,越听越恼,这成了我和王若惜焦头烂额的事情。
直到英语老师无奈地偷偷地告诉我们,尽量大声读,读不好也没关系,考试只考听,能听懂就行。这下把我和王若惜乐得一阵狂欢,终于卸下包袱,放下负担,径直奔向数理化,至于政史地,我和俩一点不费力。
刘英就惨了,每当划出等高线、等压线,风向标,刘英就晕,但是刘英的记忆力非常惊人,一本《思想品德》、一本《时事政治》说背下来就背下来了。
老天爷给谁一扇门,就会关上一扇窗,我们其实有点信了,但是不能承认,因为重点高中的分数没有门,也没有窗户。
刘英眼睛近视了,钟文也带上了眼镜,我猜想肯定是我没有她们努力,《飘》里的郝思嘉总是召唤我看她不用学习也不用考试的自在时光;床头的童话《海的女儿》,她到底长什么样,她和王子会幸福吗?总让我不停幻想,还有抽屉里的《神雕侠侣》,从谷底飞上来的蜜蜂翅膀上的那些字,杨过到底能不能看见?一个问题一个问题问,考重点高中重要思想就溜号一个晚上。
结果考试的时候,都没有这些,明明白白的做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
我确实比她们的总分低了,这一次我可真的慌了。寒假的时候,顾欣和朱毅来家里,一看到我的成绩,赶紧帮助我补课,这一下,我的妈妈慌了。
这天我们上完数学课,妈妈已经做好了饭,爸爸邀请顾欣和朱毅一起吃过晚饭再走。
饭桌上,爸爸让我倒上一杯酒,说:“你俩来家里给我闺女补习,是好事,苏青妈妈也当你们老师一样,今天一起喝点酒,希望你们都学习进步!”
顾欣和朱毅丝毫没有客气,就说没事没事,不客气苏叔叔。顾欣还信心十足地表态:“学习是我的强项,一定能把苏青的成绩提上来!”
“原本也不算低,好不好!”我抢白。
“苏青你去外屋,让妈妈炒盘鸡蛋!”爸爸支开我了。反正也不愿意爸爸喝酒,不看就不看。
过了很久,没人叫我,过来一看,爸爸和顾欣朱毅正喝得起劲。顾欣站着给爸爸倒酒,这是酒逢知己乎!
爸爸眉眼嬉笑的,特别有兴致,还不断夸赞这是好孩子,好孩子!
也不知道顾欣朱毅都说什么了,难不成是历史典故,三国人物,时事政治什么的,除了口才和知识量也没什么呀,爸爸咋还让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说得这般喜悦?爸爸也没跟我说。
酒也喝得,饭也吃得,顾欣朱毅又到西屋和姥姥奶奶告别,又说谢谢苏婶做的一桌子好吃的饭菜。一家人高高兴兴地送俩人出门回家,真像送老师家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