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是今天写的,字数不少,内容没法看,需要大修,先复制在此,留作纪念。顺便凑上一更。
打完麦子都快晌午了,李云乔彻底死了买凉鞋的心。天空见不到太阳的踪影,隔着薄薄的云层依旧感受到太阳的炎热。李云乔直到一根冰棍下肚,才觉清爽一丁点。王绍刚吃完冰棍就离开回家,说下午要去帮他大爷家打麦子。这个时候就看出家里有小子的好处来,能顶整个劳力使唤,难怪家家盼望儿子,不喜欢女儿。
李云乔看着母亲和二婶在一边啧啧称赞,一边拿着扫帚往一起回笼飘在别处的麦粒,然后归拢一堆,用簸箕晒出泥沙糠皮,剩下干净的麦粒装入口袋里。如果母亲现在就走,不知道会不会散集。李云乔犹豫着要不要催母亲一下,让她现在就离开去赶集。她张了张嘴,没好意思开口。
看来还要继续穿那双伤痕累累的黑凉鞋了,脚跟又断开没有粘黏好,鞋带又断开,中午想着烧火时拿出小铁锯来粘黏凉鞋省得开学时给忘记了。
那双黑凉鞋上面的斑斑黑点又将增加两处厚厚的黑色斑块。脚跟那块地方最严重,大姐穿的时候就已经粘贴过几次,她穿的时候,那个地方经常断裂,母亲就趁着做饭烧红小铁锯粘黏一起,现在脚背那块又断开,不知道现在能不能粘黏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塑料底子。
母亲也是看到鞋子这破落样子,实在穿着不像样子,这才答应给她买新凉鞋,说好就买她相中的那双蓝凉鞋。谁知道偏偏赶上二叔家打麦子,下午打也好啊,要不延迟到晚上也行。
李云乔想起那双丑陋的黑塑料凉鞋,情绪顿时一落千丈,看这里没她的事了,干脆到自己谷场翻晒自己捡的麦子去。
奶奶已经翻动了一遍,别看没有太阳,这样的天能让地面滚热,不耽误晒麦子,却是耽误播种玉米。
有些心急的人家割完麦子已经在播种,有的在等下雨后地水合适在播种,反正秋天的庄稼,早种早收,晚一点无非就是霜降了再收。就是播种冬小麦会急促点。所以很多人都选择没下雨也播种玉米,反正老天不会一直不下雨。
李云乔认为,她的父母下午肯定会去播种玉米。奶奶让说中午吃面条,让她先去压面条,再回家烧汤锅,等她回家出卤。
每年夏季双抢季节,二叔和她家都会聚在奶奶家吃饭。整个抢收季节,都是奶奶垫着小脚忙碌着整个大家庭的饭菜,二婶和母亲和父亲二叔他们一起上山割麦子,下场打麦子,还要往从谷场和家里来回搬运要晾晒的麦子,爷爷赶马车负责运送。
李云乔到奶奶家,端着一盆面,拿着奶奶给的一元钱,去村里的商店压面条。
商店里有村里唯一的压面条机,放在商店一进门的左边。进门时已经有人拿着面粉在等着,是个不大的女孩子,大约八九岁,也能帮家里人干活了。
老板娘是个四十来岁的胖女人,李云乔喊她三嫂,是李卫红的堂嫂。隔着商店的窗户,能看见大街上陆陆续续回家做午饭的女人,很快,在几个急匆匆赶路的女人身后,李云乔看见低头走来的李卫红。
李卫红的家就在商店后面隔着大街的第一座房子,房子三面临街,周围很宽敞。好像村里有头有脸的人家房子前后都是很宽敞的,李卫红的父亲在公社是个不大不小的干部,母亲是村里的妇女主任,这也是李卫红穿着精致、有别于村里其他同龄人还穿着打补丁衣服的原因。
想起李卫红,李云乔眼神暗淡,以前她觉得两人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可是经历过去年的事,再看现在李卫红对自己的态度,她觉得是“朋友”二字自己一厢情愿的加进去的。
去年年底二叔家的狼狗生了一窝小狼狗,胖乎乎的很可爱,李卫红想要一只,李云乔便问二叔索要一只给。二叔答应得好好的,后来二婶变卦不给她了,李卫红埋怨李云乔说话不算数,好长一段时间不理睬她,后来两人在张梅的周旋下关系缓和一些,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李卫红开始拉拢人在学校孤立她,甚至在背后术后她的坏话,她真的生气了,原先心里因为失言造成的懊恼一下子转为愤怒。可是她心里清楚,没有人会拒绝李卫红的示好,她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是班级学习委员,又是全校长相最漂亮的女孩子,家庭背景好,老师眼里的全优学生,灿烂光环下的李卫红怎么会像她这个平民百姓低头服软,所以张梅一再暗示她地头认错,回归当初。可是低头认错就能回归当初两小无猜的初心了吗?过了一段被人孤立后的沉寂苦闷日子后,她也想开一些事情,觉得自己长大了,回想当初莫名崇拜李卫红就觉得好笑。
当年她也是因为李卫红浑身上下不俗的气质吸引,甘愿为她做一切事情。而李卫红天生具有领导气质,吸引了一群崇拜者。很多男生也多是对她献殷勤,甘愿顺从包容她的一切。除了王绍刚,学校其他的男生几乎全被李卫红吸走眼球。
李卫红经过商店时,李云乔发现她背后只有三四扎麦子。捡了这么少,难怪低着头没精神。不知道张梅捡了多少,李云乔想着,回去经过张梅的家时进去看看。
李云乔端着压好的面条除了商店,又进来三个压面条的。今天吃面条的人家真多。
李云乔想起平时吃面条,卤菜里舍不得放肉,连个鸡蛋都要打得稀碎,厚实一点的全捞给爷爷和二叔父亲他们她们跟着奶奶一起喝稀汤寡水的面条。
如今大忙季节,家家户户都舍得吃肉,吃面条卤菜里的肉也会比菜多,甚至还会准备一大碗炸酱面,虽然酱多肉少,但这也是平日里不多见的。李云乔想着奶奶墙上挂着的那块肉,穿不上凉鞋的惆怅很快被治愈好了。
4、
家里人换下打麦子的脏衣服,母亲让大姐和李云乔吃完饭去东沙河洗衣服。没说要种玉米。李云乔也没在意,心心念念的凉鞋泡了汤,干什么都无所谓,就是心里有点不爽。
把爷爷奶奶的脏衣服一起收过来,大柳条篓子塞得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