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
—杨绛
最好的爱情应该就是这样子吧,钟书与杨绛相识于清华校园,第一次见面,钱钟书说“我没有订婚”,杨绛答“我也没有男朋友”,就这样,俩人的世纪爱恋由此开始。他说她是最贤的妻、最才的女,她说他是最有趣的君、最博学的郎。
书共分为三部分,“我们俩老了”,“我们仨失散了”,“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一个先后痛失爱女和爱人的老人,在其人生最后的岁月中孤独前行,并将这个温馨又经历挫折的家庭用朴实的文字展现出来。
前两部分,写的是“梦”。
第一个梦里,“我”梦见钟书自顾撇我而去,于是醒来就向他埋冤,钟书只是说,那是老人的梦,他也常做。钟书大概是记着“我”的埋怨,叫“我”做了一个长达万里的梦。
第二个梦里,便是那艰难痛苦达万里的梦。奔波在病重的丈夫和女儿之间的路变作了驿道,家不复在,变成了客栈。“我曾做过一个小梦,怪他一声不响的忽然走了。他现在故意慢慢儿走,让我一程一程送,尽量多聚聚,把一个小梦拉成一个万里长梦。这我愿意。送一程,说一声再见,又能见到一面。离别拉得长,是增加痛苦还是减少痛苦呢?我算不清。但我陪他走的愈远,愈怕从此不见。”这期间我自己也遇到些人生离别,情况与作者大抵相似,看到这,流了泪。
第三部分记述了夫妻二人与女儿平淡的生活琐碎,从牛津求学,转到法国学习,而后回国生活,虽一路坎坷,但三人还是用平和、坚韧的态度渡了过来。在杨绛眼里,钟书是一生都未长大的孩子,分不清左右脚、把墨水打翻后像做错事的孩子般小心自认“做了坏事”,杨绛每次都会温柔地告诉他“不要紧”。钱家三口都是书痴,虽居住环境很差,但只要离图书馆近,有书读,就是极好的。这一家人可以随时在平淡的生活中找到新奇的事物来,视饭后散步为“探险”,总挑不认识的地方走,随处有所发现;钟书哮喘发作称为“呼啸山庄”。
在这部分中,杨绛对女儿和丈夫的去世的描述不似第二部分中的疼入骨髓,反而较为平淡,“一九九七年早春,阿瑗去世。一九九八年岁末,钟书去世。我们三人就此失散了。就这么轻易失散了。"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人。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作"我们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这位92岁的耄耋老人,在丈夫、女儿离世6年后,独自回忆了三人的过往一生,独自思念着“我们仨”。
摘录些个人喜欢的片段和句子:
1、“她很坚强。真坚强。只是她一直在惦着她的爹妈,说到妈妈就流眼泪。”我觉得我的心上给捅了一下,绽出一个血泡,像一只饱含热泪的眼睛。
我心上又绽出几个血泡,添了几只饱含热泪的眼睛。
我的手撑在树上,我的头枕在手上,胸中的热泪直往上涌,直涌到喉头。我使劲咽住,但是我使的劲儿太大,满腔热泪把胸口挣裂了。只听得噼嗒一声,地下石片上掉落下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迎面的寒风,直往我胸口的窟窿里灌。
2、老人的眼睛是干枯的,只会心上流泪。钟书眼里是灼热的痛和苦,他黯然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心上也在流泪。我自以为已经结成硬块的心,又张开几只眼睛,潸潸流泪,把胸中那个疙疙瘩瘩的硬块湿润得软和了些,也光滑了些。
3、钟书谆谆嘱咐我:“我不要儿子,我要女儿—只要一个,像你的。”
4、从今以后,咱们只有死别,不再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