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晚饭后，欧娜娜和苏军准备回屋睡觉，婆婆叫住他俩，说有话跟他们说。欧娜娜狐疑地坐下来，心里不免打鼓，婆婆每次正式说事，都没有什么好事，这次迎接她的又不知道是什么事？
他们坐定后婆婆就开口了：“妍妍准备结婚了，你俩也知道对吧。”欧娜娜一听心想坏了，该不会让我们借钱给她办酒席吧。
婆婆看了一眼欧娜娜对她说：“你知道女孩子出嫁，没有嫁妆是会被瞧不起的。当初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们也花了好几万，家里本来就没有积蓄，这点钱全花在你们俩身上了。如今妍妍结婚嫁妆的钱得你们出。”
欧娜娜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了句“妈，你说什么？
婆婆接着说：“你妈给你12万的嫁妆，再加上你自己这么多年工作的钱，其实也不少了。你就从你的嫁妆中拿出来10万，给妍妍做嫁妆，也算是尽了我们老苏家儿媳妇的责任。”
婆婆脸色没有任何变化，说的理所应当，这让欧娜娜都觉得羞愧，她从未见过如此没脸没皮的人。
欧娜娜两手攥得紧紧的，面上却不露声色地问婆婆：“为什么是我们出，而且还是我的嫁妆？”
婆婆说：“那是你应该的呀，我们苏家对你不薄，我们对你怎样，你心里有数。现在妍妍有需求，你作为长嫂总该要有长嫂的样子。”
欧娜娜脸色不好看：“现在知道我是长嫂了？我是哪门子长嫂，我不是没人要的老女人吗？”欧娜娜讥讽地看着婆婆。婆婆脸色紧了紧，拉下脸厉声道：“长嫂如母，你不知道吗？你现在这个样子倒像是个没有要的老女人，样子也太难看了。”
欧娜娜也气得不轻，不仅小姑子讲自己是没有人要的老女人，现在婆婆又来说，这一家人到底都安的是什么心？
她轻轻地说声：“您老人家不是还在吗？干吗要拿我这个长嫂当母亲？”说完她打开房门进屋睡觉去了，留下婆婆气得直跺脚。欧娜娜隐约听见，婆婆跟苏军说：“这样的女人不能要，你给我把她休了，明天就去给休了！”苏军忙不迭答应着，哄着他妈。
欧娜娜听了，苦笑了下，在这样的对峙中，苏军何时帮她说过话呢。所以自己又何必对苏军抱有幻想。欧娜娜本不是那么刻薄的人，但如今也被逼迫得嘴不饶人了。
02
当年，苏军也是轰轰烈烈追过欧娜娜的，不然以欧娜娜那种对感情极度认真的人，怎么可能会嫁给他？
欧娜娜结婚时已经30了，就因为年龄，婆婆一直看不上她，她也不恼。老太太的心思她也明白，不就是嫌弃她年纪大，生孩子不好生吗？现代社会30多岁生孩子的多了去了，何必跟一个思想陈旧的老太太计较，只要夫妻俩过的好，其他的不足为惧。
还没有过门，欧娜娜就给婆婆买过好几身时髦漂亮的衣服，希望可以在婚前和她搞好关系。当然对唯一的小姑子，她也是能宠则宠，名牌化妆品，只要苏妍想要，她就会给她买。
结婚前，她花在苏妍身上的钱不说多也有两万块了吧。她知道苏军对他妈跟他妹，是毫无抵抗力的，既然如此，自己也该放点血搞好关系啊。
结婚提上日程以后，彩礼成了一个问题，本来说好给5万彩礼的，但结果苏军说：“我家条件差，我妈养我们兄妹二人不容易，确实拿不出这么多彩礼。”欧娜娜不在意这些，自己工作这么多年，有积蓄的。结果彩礼从5万变成了1万。
父母觉得男方家条件差，怕女儿进门过不了好日子，就拿出了12万的嫁妆让她带去。再说有这些丰厚的嫁妆，婆家自然也不敢怠慢他们的女儿。可他们没想到，一个把儿子当成自己私有品的老太婆，是不会因为那12万对儿媳妇另眼相看的。
欧娜娜想着父母当日的苦心，现在心里觉得更难过了。当年她不顾一切追求真爱，把父母的疼爱都忘到九宵云外去了。如今又如何了呢？
婚后的娜娜比任何一个媳妇都勤快，她希望家和万事兴，早日打破婆婆对她的成见。每天洗衣做饭抢着做，婆婆倒也乐得清闲自在，面上淡淡的，但却有些笑意从眼角眉梢露出来，欧娜娜像得到鼓励一般，更有劲忙了。
过了两个月，因为自己工作实在太忙，所以就没有时间做饭了，婆婆脸色开始不好起来，逢人就说媳妇是做给别人看的，两个月表现完了，现在开始偷懒了。
欧娜娜并不知道婆婆的这些心意，只是看得出婆婆不高兴，她每晚回来后饭菜都是凉的，吃的都是他们剩下的。
苏军刚开始还帮着欧娜娜热饭热菜。后来婆婆只要一看见欧娜娜回来，就把苏军叫进她的屋，跟他聊天。苏军哪能知道他妈的心意。欧娜娜倒是知道，她婆婆不希望自己儿子锅前灶后的伺候她。
有次欧娜娜跟苏军在门口打闹，浸润在爱情里的人总是异常幸福且不顾旁人的感受。小姑子拉着婆婆过来看，欧娜娜发现小姑子嘴角有笑，笑容里不带多少善意，倒是有几分看戏的味道。婆婆脸色不好看，耷拉着脸进了厨房。
晚饭后婆婆就跟娜娜说：“现在物价太高了，样样都要花钱，我这个老太婆能力有限，你们夫妻俩拿点生活费出来吧。”欧娜娜一听这话也对，老太太自己确实没有多少钱，一家好几口人吃饭，一个月花销不少。于是她每月上交2000元给婆婆。这本无可厚非。
但后来她知道小姑子一个月4000块的工资，但是她并不需要交任何费用，况且每周都要带男友回来三四次蹭饭。这让欧娜娜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了。
同样是儿女，要交也要一样交才对，就算女儿没结婚，但有手有脚，父母就该养着吗？况且还有一个比自己吃的还多的未来女婿。
03
后来欧娜娜怀孕，孕吐厉害吃饭不能见油，婆婆就说她矫情，自己生两个孩子从来没有吐过。
欧娜娜想反驳，每个人的情况是不一样的，但她最终未说出口。她总是把委屈自己咽肚子里，就这样，婆婆也没有看在欧娜娜怀孕的份上，对她特殊照顾。没办法，欧娜娜只好回娘家蹭饭。
欧娜娜回娘家的次数多了，欧妈妈开始也后悔了：早知道当初他们不给齐彩礼的时候，我就该不同意这门亲事的。这会倒让人觉得，自己女儿嫁不出去一样倒贴了。
娜娜总是劝，说等我们条件再好些，我们会买房子搬出去的。欧妈妈点点头也不说什么了。
后来月子里，婆婆给孩子洗过两次澡，给娜娜做过一周的月子餐，就再也没有做过什么了，娜娜每顿吃的跟家里其它人都是一样的。
娜娜母乳不够，想喝点鱼汤补补，婆婆说没有奶就没有奶，补也是浪费，我们那会有什么吃的，谁不是生了两三天以后奶就下来了。
所以娜娜的孩子老早就喝了奶粉。娜娜因为此事跟苏军吵过很多架，苏军说炖鱼汤是技术活，我也不会啊，我觉得孩子喝奶粉也挺好的，这样你就可以提前结束产假回去上班了。
娜娜气结，她问苏军：“孩子，你妈帮带吗？”苏军再也不说话了。
其实这么多年，娜娜也失望了，她不再指望他们母子再给她付出什么了。所以她也不想给他们付出什么。
想自己刚结婚时，活都抢着干，生活费也按月上交，发工资了还给婆婆买衣服，逢年过节都有礼物。
有一次小姑子苏妍看中一款化妆口挺贵的，舍不得买，有事没事就喜欢说两句，欧娜娜看她那么喜欢，自己刚好也能买得起，就买来送她一套。当时苏妍不知道有多开心，对欧娜娜又抱又搂。
但是从此以后，苏妍只要有什么想要的，就跟欧娜娜说，欧娜娜觉得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就会满足苏妍的愿望。但有一次苏妍过份了，她看中一款爱马仕的包，新款，售价2万多。
欧娜娜这次给拒绝了。她心想苏妍是疯了吧，这么贵的包我自己都舍不得买，怎么可能给她买呢？就是因为这次拒绝，把苏妍惹火了。苏妍背后就说欧娜娜是没有要有的老女人，要不是自己哥哥愿意娶她，她30多岁的女人往哪嫁去。
欧娜娜无意中知道以后，气得半死，找苏妍理论。苏妍不承认，在妈妈和哥哥面前装可怜，哭得梨花带水，苏军哪见过妹妹受这么大委屈，说了欧娜娜几句。说妍妍是小孩子脾气，说你几句，你还当真了，这样急火攻心的说她干嘛。本来她并未觉得苏军有多差，很多事情综合在一起，她才发现在苏军心里，他的家人比她重要。
她回想起以前跟苏军说过，苏妍喜欢拿她东西的事，苏军当时的回应是这样的：“你围巾那么多，给她一条就当哄妹妹开心了。”“面膜用了一片两片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些东西你不是也不经常用吗？放在那里也浪费。”
欧娜娜觉得一定是她结婚太草率，上天来惩罚她来了。
如此种种已经达到了欧娜娜的极限，如今居然又提出如此不堪的要求来。
04
都说斗米养恩，担米养仇。果然是不假的，她做得越好，在他们,眼里也许越不值钱呢？欧娜娜不想再让步了。
第二天，她就拿着她妈妈给的十二万和自己这些年存的十来万块钱，去把房子的首付给付了。
婆婆不死心，晚上又把欧娜娜夫妻俩留在客厅说嫁妆的事，欧娜娜没有看向她那不争气的老公，因为她已经失望了。她对婆婆说：“我今天已经把房子的首付付了，现在身上只剩下563块钱了。”
苏军跟婆婆同时错愕的看着她，她故意又说一遍：“我已经首付了房子了，现在只剩下563块钱了。”然后站起来，回头给个微笑，进屋去了。
苏军接着就跟进来，对欧娜娜厉声道：“买房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娜娜抬起头看着他：“我用的全剖是我自己的钱，为什么要跟你商量。你昨天跟你妈说要休了我的时候，跟我商量了吗？”
这话让苏军有点怒了：“我们这么多年夫妻，你还不知道我这是哄我妈的吗？”
“正是因为知道，我才会觉得心寒。以前我总替你考虑，替我们的婚姻考虑，现在回头想想，你却从来都没有替我考虑过。你习惯了我的忍让，习惯了我对你们一家的好，觉得都是应该的，你在心里就觉得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所以我根本就不重要。”
苏军被她说的呐呐的，没有说话。婆婆跟小姑子倒是一齐进了他们的房间，说欧娜娜这个女人心机重，要苏军跟她离婚。
欧娜娜这次根本不等苏劳说话，直接斩丁截铁的说：“谁不离谁是孙子。孩子小归我，你们每月给我抚养费，明天我们就去办手续。”
说完，婆婆跟小姑子愣了一下，没说话，默默的退出了房间了。她们想不到一直被欺负惯的欧娜娜，这次动真格的了。
说了奇怪，自从欧娜娜说了离婚以后，苏军对她态度不一样了，他恢复了恋爱时的热情和体贴。小姑子即将出嫁，也经常不在家里碍眼了，有时候回来看见欧娜娜，还叫一声嫂子。婆婆也是，主动提出2000块钱的生活费不要了。
欧娜娜想，早知道征服这家人这么容易，当初就不应该把自己弄的那么惨，处处被伤还一点好处得不到。就这样，脾气硬一回，腰杆直一回，什么都回来的。她想要的和谐，她想要的体贴都有了。
欧娜娜摸着房产证笑了一下。或许女人真的该有点硬气，任何时候靠忍气吞声都是不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