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银狐AKI
我没有再去跟踪她,我无聊极了。可是我知道,我快成功了。
白鸦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我经常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呆到天亮。
他知道我会替他达成愿望,就算是死。
我也知道,但是我不在乎。
我是一个生在黑暗之中的、死而复生的幽灵。
他一个人的黑乌鸦。
***
"你去哪里了?!"电话里传来领班的咆哮。"还不快点滚回来!"
是了,我还有工作。
我无精打采回到夜色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领班是一个很自恋的中年男人,对自己的形象十分看重。而此刻,他半躬着身子站在吧台旁边,额头上全是汗也顾不得去擦,正毕恭毕敬地对身旁的人说些什么。
看到我,他明显松了一口气,"快过来。"转身朝身边站得如同雕塑般的男人问道,"您看是不是他?"
男人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点点头,严肃的开口道,"老板要见你。"
我站在原地,不想动。
我很累。
"老板要见你。"他面无表情的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想去。"我诚实的回答。
领班不知所措的站在我们两个的中间,看看我又看看他。
"他还小,不懂事。"说话间把我推到了男人的面前,"快去。"
好吧,看在领班对我非常好的面子上。
男人转身就走,我跟在他的身后,穿过了闹哄哄的人群。
耀眼无比的舞台上有人正在唱:
你是我生命里的过客
是我唯一的光芒
是黑夜里的一道光
oh~
他很有耐心的站在私人通道前等着我,我定定的听了一会,摇摇头,把门关上,隔绝了一室歌声。
门后面是长长的走廊,寂静的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和外面吵杂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余我们两个的脚步声在其中回响。
穿过长长的走廊之后,是宽敞的电梯,一直到了顶层。这里是豪华的VIP楼层,每一块砖每一块瓦都透露着金钱的气息,连领班也一次都没来过,我有些好奇老板的身份了。
"晚上好。"男人一头略长的头发,散乱的扎了个马尾,表情放松的靠在椅背上,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白鸦的哥哥——白鸮,同样是这里的老板。"
说完指着身边的真人雕塑,那个带我过来的冷淡男人,"这个面瘫冰山脸呢,是我的下属兼保镖——少东。别看他工作的时候一脸冷淡,实际上私底下可……"
"老板。"被称为少东的男人强硬的打断他,"注意言辞。"
"……"白鸮轻笑道,"怎么?不能说吗?"
"不能说。"
"真的不能?"
"不行。"
"真的真的不行?"
"……"
"……好吧,不说。"白鸮看了我一眼,无奈的妥协道,"说了也许会吓坏小朋友。"
我愣愣的看着他。
白鸦的……哥哥?
我倒是第一次知道白鸦有哥哥。
他和我不一样,我从来都不知道他有哪些家人。
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不要紧张。"白鸮笑了笑,冲身后打了个响指,"你很有名,我听说过你。"
"黑乌鸦。"
男人迈着如同军人般坚定的步伐转身进了屋里的吧台,不一会,便把一杯调制的颜色特别漂亮的鸡尾酒递到了白鸮的手中。
白鸮陶醉的闻了闻,伸出手把酒杯凑到我的唇边,"喝不喝?"
我有些犹豫。
他知道我的身份,这是鸿门宴么?
"哦——我忘了,未成年人不能喝酒。"他夸张的叫道,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便迅速把酒杯收回去,一饮而尽。
"……"我无语的看着他,他冲我笑了笑。
他笑起来和白鸦很像,但是白鸦不怎么笑,而他脸上却总是挂满笑容。
他们很像,同样也一点都不像。
"但是……未成年人就可以骗人吗?"他笑容满面的看着我,一字一句道,"小哑巴、可怜的孤儿、夜色打工的小可怜,啊——真是令人心疼的身世呢。"
我知道他找我是因为什么了。
那个女人,那个让白鸦哭泣的女人。
他知道。
我试探着问道,"你想……救她?"
"不。她又没有死,我为什么要救她?但是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杀了她。"
"那、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他转着手中的空杯子,"我只是不忍心看那个可怜的女人被你欺骗而已。"
"她是谁?"
他停下来,"其实你自己心里是知道的,不是吗?"
对,我知道。
只是不太想承认,而他的态度却表明了一切。
"你说你叫什么?白辰?"他嗤笑道,"为了杀掉那个女人,我这个弟弟还真是费尽心思。"
"也不知道从哪个废弃的角落里找到了你。"他惋惜的看着我,如同看一只蚂蚁,"你以为自己对他来说很重要吗?不,你不过是他复仇的工具罢了。"
——我知道啊。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们来打个赌吧。杀掉那个女人之后,你就对他再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到那个时候他会像丢掉一堆垃圾一样抛弃你。"
不会的。
"你又会回到那个肮脏的角落。变回那个丑陋的黑乌鸦。"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笃定道,"总有一天你会来求我的。"
"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