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陆光熙赴日军事留学生,机缘巧遇刘春霖汪兆铭

话说,陆光熙脸庞俊朗,大眼睛,黝黑八撇胡,“躯干雄伟,貌尤笃厚,一望而知为有道之士。友人间以其貌,故以中国之西乡隆盛目之。”


而在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陆光熙二十有一岁上,家里为陆光熙已婚配宝坻光绪庚寅进士张瑞芳长女。可谁曾想,这张女两年未能为陆家孕育,陆光熙则在父陆锺琦指定下,续娶了李秉衡外孙女、知州施誉鸿之女,1871年出生、年长陆光熙七岁的施桐君。施家亦不是一般人家,而李氏家族虽已是庶民身份,但李氏家族的后裔并没有没落,各个知书达礼。

此桩婚事可见,陆锺琦重情重义,对李秉衡的崇敬之心尤在,更关照其后世子孙之情尤在。

陆光熙与施桐君婚后,于光绪二十六年(1901年)生长子,赐名:鼎恒,字唯一。

壬寅(1902年)冬入大学, 国难不授课,遊新加坡充教,授北牙嘉。1904年成进士,入翰林院。

光绪三十年(1904年),当陆光熙以萧山县监生籍考取进士金榜题名时,他高兴万分,急向在江苏的父亲报喜讯,并且说随后携其家眷去苏州探望陆锺琦。

陆光熙与陆锺琦父子俩在苏州相见,甚为欢喜。父子两代前后均成进士,共入翰林院,非常自豪,可以说是光宗耀祖了。

陆锺琦感慨其身在江苏,离北京较远,但离祖籍萧山近的呀。以前随父回过老家,现在虽然祖籍近在咫尺,为一方官重任也不得脱身回访。陆锺琦突然有个想法说与光熙:“不如你就考取进士之机,借此次南行之顺路,回老家萧山走一趟吧,正好成汝认祖归宗之好事。”光熙诺。

陆光熙遂赴萧山,与叔伯及兄弟们见面,畅叙情谊。在叔伯们的安排下,陆光熙穿戴整齐,来何家弄老街陆氏宗祠,拜谒各位长辈亲友。

这一天,大堂里热闹非凡,张灯结彩,大堂两边太师椅上坐着各位长辈,陆光熙进了大堂,态度非常谦恭,躬身作揖,一一向各位长辈拜了又拜。

长辈们更是为其荣耀而大加赞扬。

一位长辈忆起陆光熙当年乡试中榜时的情景,讲述曰:“各位还记得否?光绪二十年(1897年)县衙役一纵,鸣锣开道,高举捷报牌,沿街喧闹,最后就来在咱陆氏宗祠大门外,高声宣:‘贵府姻谊少老爷陆(名)光熙丁酉科江南乡试中式第二十八名。’恭喜,贺喜喽!”


绍兴萧山,历代都是出名士之地。各位在场长辈们都仍记得陆光熙中式情景。却见今日陆光熙不负重望,真的再殿试提榜,进士及第,更令人欣喜。共同寄望陆光熙大好前程。

却长辈中,有一位叫“小公”的长辈,被陆光熙这一拜了之后,却就生起病来了。虽经中医百般调治,也无力回天,不久就病故了。当时人们议论纷纷,都说“小公”命薄,承受不起进士拜谒这个大礼,被进士拜死了。

陆光熙回京就职后,于 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八月,陆光熙怀揣一腔抱负,欣欣然赴日本留学。

到达日本东京,陆光熙首先要去驻日公使馆报到,受到公使馆的关注。

趁几天的整理期,陆光熙又去日本法政大学去探望于光绪三十年赴日留学的季弟陆敬熙,带去了父母的问候。

在日本法政大学校门口,兄弟二人在异国他乡相聚,分外高兴。

陆敬熙急切问曰:“咱父母大人都好吧?”

陆光熙笑曰:“好,好”,陆光熙如小时候父亲从外回来时,常爱抚地胡乱抚弄孩子头发的动作抓着陆敬熙的头胡乱地抚弄着,曰:“汝乃他们的心尖宝贝,自然是很惦念汝的。”陆光熙接问:“汝在日本一切均好的吧?适应吗?”

陆敬熙回曰:“我很好,适应的。只是这身板不太硬朗。”

“怎么会?”陆光熙急问,“要紧否?”

陆敬熙见仲兄着急,回曰:“不要紧的,就是自小身子弱而已,不碍事的。”陆敬熙转移话题曰:“我带你参观校园如何?也令你先了解些日本情况。”

二人走在校园内观赏。


正行间,陆光熙拉住季弟陆敬熙问其曰:“且看,此人是否是‘第一人中最后人’刘春霖状元乎?”

陆敬熙定眼望去,此人漫步校间,身着洋装,身姿挺拔,手捧书卷,似咏似背。陆敬熙点头曰:“仲兄好眼力,确系与兄同期最后一届状元刘春霖是也。其今年前脚于兄刚刚入吾法政大学求学。”

陆光熙遂拉着季弟曰:“速速引我前去拜见。”

边走,陆敬熙边问兄曰:“啊,此即为兄最后一期科考之状元郞刘春霖乎?”

“正是,”陆光熙回曰,“此人八岁时入私塾读书,其天资聪颖,学习刻苦,深受老师喜爱。后,其父带其至保定,入莲池书院读书,连续攻读十余年,学业长进很快,颇得院长吴汝纶赏识。与吾光绪三十年(1904年)同考,其高中状元。”

待来在此人跟前,陆光熙喜乐曰:“春霖兄,不期在他乡异国与兄相遇,实乃有幸也!”

刘春霖闻声,侧脸瞧,遂转身笑曰:“怎么就在日本又遇亮臣君也?亦是今年来日本否?”

刘春霖与陆光熙热情握手,开怀大笑。

陆光熙曰:“刚刚到日本,只待开学。此来是为看望吾季弟。”遂拉着季弟趁前,介绍之:“此即为吾季弟,名陆敬熙。”

陆敬熙与刘春霖握手,曰:“久仰了!早闻吾仲兄同期科举状元郞,在国内未曾得见,却有幸在异国遇见,真是三生有幸也。”

刘春霖曰:“吾知有亮臣君之弟在法政大学,却未能谋面。幸会了。”

陆光熙续向季弟介绍曰:“春霖兄之小楷字确是相当工整,堪称样板。”继之转向刘春霖问候曰:“春霖兄一向可好?”

刘春霖笑着纠正陆光熙曰:“咱现在日本,而在此,人们以‘君’相称。我称尔亮臣君,而汝当称吾为‘春霖君’是也。”

刘春霖又转过话题,曰:“汝与余皆授翰林院编修,吾早来日本一步,致力于学习日本明治维新之法,以考之为吾大清朝立宪之用。”

陆光熙曰:“却吾此来日本,是欲以武学救国耳。”陆光熙接曰:“吾等同在异乡为异客,但需相互关照是也。”

刘春霖曰:“自不必言说。共同学习,以报效朝廷!”

陆光熙同声曰:“共同学习,以报效朝廷!”

刘春霖问曰:“亮臣君怎个就一眼认出吾来?”

陆光熙笑曰:“汝此长辫子,一眼便知是国人。而且,春霖兄光辉形象在吾辈心中的嘛。”

三人笑在了一起。

……


别过刘春霖,兄弟二人继续观赏校园。正此时,有人匆匆经过,陆敬熙急拦住此人:“兆铭君,请留步。”

那人听有人唤,即停下来,回望。

“兆铭君,让我来介绍一下,此乃我仲兄陆亮臣,刚从国内来日本留学。”陆敬熙回头拉着仲兄引见:“仲兄,此为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先我来日本法政大学留学的汪兆铭是也。”

汪兆铭与陆光熙相互握手,同曰:“幸会了。”

陆敬熙插话曰:“兆铭君实乃美男子!”

汪兆铭在同一所学校即与陆敬熙相熟,再见其兄陆亮臣,遂曰:“观汝二兄弟之相,真可谓一表人才!”汪兆铭接着对陆光熙曰:“欢迎亮臣君来日本留学!不过,因孙文欲来日本,我此时实在是要忙于筹备接待并将举办一个盛会,就此别过,待再有机会相见续谈如何?”

三人相互拱手相别。汪兆铭再回转身曰:“欢迎二位前来参加盛会活动。一定要来的!”

待汪兆铭走远,陆光熙望着此人背影,曰:“此人确是个人物呀。”

陆敬熙与汪兆铭在校内有多接触,对其言行很是赞赏。见仲兄此一说,闻是话中有话,遂问曰:“仲兄此话何意?请明示!”

陆光熙犹豫着,曰:“此人确一美男子,却自面相上望,其当乃非大雄即大奸之人矣。”

陆敬熙闻此言,愣于那里,暗讨:奸雄?

陆敬熙曰:“此汪兆铭系光绪九年(1883年5月4日)出生于广东三水,其原籍确系咱浙江山阴人也。1902年3月参加广州府试,汪兆铭得第一名秀才;1903年官费赴日本法政学院留学。汪兆铭当是个人才的。”

陆光熙拍了拍陆敬熙后背,曰:“走吧,咱不说他人,但见汝在日本情况,吾好回复父母,汝亦要多信问候父母呀。”

陆敬熙虽是心内忐忑,却是见仲兄来此,甚是欢心而冲淡了,继续欢心地接待兄长。

傍晚时分,陆光熙别过季弟陆敬熙,返回住地,等待开学。


赴日本留学,陆光熙先入日本东京振武学校完成预备学业。

按:东京振武学校,原名成诚学校,创办于1900年,1903年改名为振武学校,是一所专为中国陆军留学生开办的预科军事学校,为日本陆军参谋本部所属。开办初期修业1年3个月,后延长至3年,毕业后可先下部队见习,再入正式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学校地址在东京都新宿区,现址为东京女子医科大学。

欲知孙中山赴日成立同盟会故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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