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在二三十年前的曾经,还是二三十年后的现在,李银河奶奶(容我称一声祖师奶奶)的理念都有着一股离经叛道的味道。
在我生活的小城市中,不说同性恋,不说一辈子不婚不育,只要是未在大学毕业后,或者是在满足法定结婚条件下抓紧时间谈个恋爱,那么亲戚长辈的口水就足以淹死你。这绝对是学习期间不准谈恋爱,大学一毕业就催着结婚,结了婚就得立马要孩子的真实写照。
无奈我的内心有执拗的成分,无论是前两年有男朋友的时候,还是现在一个人的时候,那些在小城市里显得格格不入的念头依然是没有改变的。
李银河奶奶在自传中写道,两次参加在国内举办的同性恋聚会,皆因社会的不包容而被取消,不欢而散。李奶奶说,对同性恋的联谊活动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如临大敌。他们不过是在性倾向上与众不同而已,跟普通人没什么大区别,绝非青面獠牙的怪兽,也不会伤害他人。说到底,一个人想爱男人还是想爱女人是多大点事儿呢?为什么要如此紧张兮兮兴师动众呢?
也许是我本科就学的心理学,所以对世事的可接纳程度稍大一些。同性恋在我眼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偶尔在这个小城市里看到同性恋者,哈市会有小小的惊奇,对她们侧目,在心中默默赞叹她们的勇敢。之所以是“她们”,是因为我缺乏敏锐的洞察力,至今不识gay模样。
忘了是在《被劫持的私生活》一书还是在哪本书中看过,之所以对同性恋如此排斥,是因为国人的婚恋目的是为了传宗接待,所以无后绝对是不可允许的事情。丁克已然是大不孝,同性恋更是对不起祖宗的事情。
《人间采蜜记》中还记录了一个无婚无子的老人,他被全村人视作失败的人,他的人生自然也是失败的人生。李奶奶说,家庭价值在中国相当于西方宗教信仰的价值,家庭的繁衍实际上也承载了人生意义和生存价值的宗教功能。所以在中国社会看来,这位老人就不仅仅是一个人生的失败者,而且是一个异教徒、离经叛道者。
“丁克”一词在如今看来已不是什么时髦的新玩意儿。我第一次听说这个词大约是在七、八年前,那时候觉得很惊奇,甚至有些叛逆带来的刺激感,竟然有人如此胆大,敢不履行传宗接待的任务。但是当时的惊奇还只是停留在初次听闻的新鲜层面,因为在自己的生活中从没有遇见过真正丁克的人。
第一次遇见“真人”是在四年多以前。听相熟的同学说,我们的老师正是丁克。夫妻俩都是接近半百的年纪,无子,俩人都是博士或博士在读。看老师的空间,除了学术研讨就是逛吃逛吃,生活那叫一个逍遥。
大学毕业后,回到家中,回到小城,回到了毕业就得张罗结婚的理念统治下,我与小城的矛盾一触即发,前男友与我的分手又彻底激化了这场矛盾,于是留我在被催婚与被相亲的泥沼中苦苦挣扎。
但因为我的执拗与抵死不服从,竟然有人怀疑,我在等着前男友的回心转意。
前男友,如果你不幸看到这篇文章,不幸看到这番话,那赶紧结你的婚,生你的孩子,完成人生的伟大使命吧。
至于我嘛,大概会用整个人生来试验一下,无婚无子的人生会是怎样的体验。
人生的乐趣就在于,从无数的被选择的历程中死死把握住自己可以选择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