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飘过故乡的云
它不停的向我召唤
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
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
归来吧归来哟
浪迹天涯的游子
归来吧归来哟
别再四处飘泊
1987年,费翔在春晚上唱了这首《故乡的云》,当音乐响起的时候,让我对那个深山里的家无限的思念,没想到家离我是那样的遥远。
那是我离开家乡来到广东打工的第二年。当时,我排了三天三夜的队,都没有买到回家的火车票。
我一个人徜徉在广州的街头,花团锦簇,节日的气氛十分热闹,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我想家,想外婆,想弟弟妹妹。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农民的家庭里,父亲是入赘母亲家里。母亲因为是独女,而家里有一座很大的老屋可以栖身,在当地算是有家底的人家。为了外婆老有所依,所以采取了招上门女婿的策略。
父亲6岁丧母,和爷爷、哥哥姐姐、弟弟生活在一起。生产队的田很少,爷爷一个人挣得的工分无法养活四个孩子,正好有人上门说亲,爷爷便忍痛让父亲来母亲家做了上门女婿。
父亲入赘了以后,外婆家有了干活的男人,外婆和母亲的日子也舒心了起来 。我和弟弟妹妹相继出生,因我是长子,外婆格外的宠爱一些。
父亲很会干活,从来没有看见他在天亮的时候呆在家里休息的。即使是下雨,他披个蓑衣一样在田里忙碌活计。
父亲与母亲结婚前就出去跑过江湖,因为人踏实肯干,有一家单位需要一个会计,15岁的父亲很想做那份工作,可是小学一年级的学历让他无法胜任。
他心里就下定决心,以后要让自己的孩子受教育。
可是,我读完了高中,看见村里的人都到外面去打工,心里蠢蠢欲动,在家乡一天都呆下去了。偷偷地向外婆要了路费,踏上了南下广东的打工生活。
为此父亲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原谅我。
出来以后,工厂的严格管理,以及认识了天南海北来打工的工友,还有广州那美丽的大街,着实享受了一段美好自在的日子,有时都会忘记自己还有家。
但是,过中秋节的时候,我有点开始想家了。
外婆每年在中秋节总会做米饼给我们吃。在中秋节前一周,外婆就会把大米在太阳底下晒干,然后用石磨磨成粉末,拌上白糖,放在锅里蒸。蒸熟了以后,撒下一把黑芝麻,香气还没有散去,外婆便把蒸熟的米粉放进木制的模具里印成了各种形状的饼。
我和弟弟妹妹总是一直守在灶台边,等着外婆的饼出炉,外婆则会把第一个模具里出厂的米饼先给我们尝尝鲜,然后就吆喝着我们出去玩儿,剩下的要留在中秋节的晚上才拿出来吃。
我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着窗外的皎洁月光,月亮里应该住着的是外婆。
过年了,我便一定要回家的。我这样想。
我是有故乡的。家里有外婆,爸爸妈妈和弟弟妹妹。
我开始为他们准备礼物,我感觉自己这只脱线的风筝很快就能回家了。回家的决心就像当年离家的渴望一样剧烈。
可是,因为一张火车票,我竟然回不了家。
孤独和思念占据了我的大脑,我变得痛苦,但是也无法改变事实。我下决心,明年我要把工资攒下来,买辆摩托车骑回家。
有了目标以后,我马上去了邮电局,给家里发了一封电报,“外婆,明年回家过年。”并把准备好的礼物包裹寄给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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