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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杂乱的嘤嘤哭泣声从四周响起,刚刚回归了意识的昭文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
不知为什么,此时的她总感觉眼睛干涩,全身又冷又痛,双腿麻木得几乎没了知觉。
她似乎正半蹲着蜷缩在一个冰凉的地面上……
‘不对……’
‘今天周日,正赶上我轮休,此时我应该躺在家里的席梦思大床上睡懒觉才对!’
想到这里昭文一下子惊醒过来,她抬起埋在腿窝里的脑袋,惊愕地朝四周看去。
只见她的周围全是一些衣着华丽却形容狼狈的美丽女子。
她们有的如刚才她那样木讷着蜷缩起来一动不动,似乎在逃避现实。
有的哭哭啼啼,悲悲切切,一副天塌了,没有活路了的无助模样。
但其中有一个女子身板端正地坐在她们其中,她身穿浅青色衣裙,虽然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满脸脏污,在忽明忽暗的昏暗环境下,却依旧难掩眉眼之间的秾丽之色。
她的双眼愤怒中透着绝望,打量着周围的眼神又有几分恨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
突然她那双强势的凤眸对上了昭文略显茫然的眼神,神色突然软化了起来,可里面却带着她看不懂的复杂和怜悯之意。
昭文内心一跳,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没过许久那身穿浅青色衣袍的女子就转移了视线,然后她闭上了那双有些傲然的眸子,仍旧身板挺拔地坐在原地。
这时昭文才开始打量起这里的环境。
这应该是一间地牢,环境幽暗潮湿,下面铺着凌乱的稻草,前方的铁栅门外几盏油灯忽明忽暗。
外面有一群明显属于异域人的彪形大汉正围着桌子喝酒吃肉,他们眉眼深邃,皮肤黝黑身形壮硕,寒冷的冬季还敞着怀,露出胸口浓密的黑毛。
他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嘴里还不三不四的说着一些露骨的话。
过了一会,他们酒足饭饱,然后挺着大肚腩,摇摇晃晃地朝她们这边走来。
站在铁栅门外贪婪地朝里面看来,他们的目光猥琐而油腻,惹得里面的女人们尖叫着往地牢深处缩去。
看到地牢里面女人们的表现,那几个男人哈哈大笑道:“放心,你们都是贵人的玩物,我们可要不起……”
说完又很是遗憾地深望了几眼牢内几个特别出众的美貌女子几眼,才转身朝她们隔壁的牢房走去。
昭文知道那几个人特别注意的几个美貌女子之中其中就有她自己,因为她感觉那几个人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特别长。
看来她这具身体的原身应该特别漂亮。
是的,此时的昭文觉得自己似乎是遇到了传说中的穿越,而且是直接到别人身体里的那种灵魂穿越。
可在目前这种状况下,漂亮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
隔壁牢房内几声尖厉的惨叫声响起,几个有些姿色的女子被那几个大汉压在了地上发泄兽欲。
女人们的尖叫呻吟声将昭文吓得瑟瑟发抖蜷缩着往墙角挤去。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
直到那些畜生完事后,大笑着走出牢门,昭文仍旧蜷缩着一动不动。
她不停的在心里重复着,这是假的,这是假的,这只是我做的一个梦,一个恐怖的梦……
可是过了好久,她还是无法摆脱这里,周围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仍旧连绵不绝。
四周不停侵袭着的凉意也清晰的告知她,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梦。
……
不知过了多久,牢门外又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昭文缩了缩身子,不敢抬头。
头埋在双腿间,眼睛看不到,耳朵反而却更加灵敏。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阵脚步声离这里越来越近,然后牢门被打开。
然后好几道凉意中又透着热辣的视线朝她们扫来。
周围的哭泣声一顿,全都瑟缩着往一块挤。
突然其中一个人的脚步声朝她们这里走来,周围吓破胆的女子全部往两边缩去,为来人让了一条道。
那人在昭文身边停了下来,埋在腿间的脑袋被人用手指大力拖了起来。
“啧……”
男人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
“大宋的皇后,堂堂的一国之母,原来是这幅模样吗?”
那语气中的嘲讽与不屑明晃晃的摆了出来。
一时听到这话,从没受过委屈的昭文被怒火冲昏了脑袋,她恶狠狠得抬起脸朝面前弯腰俯瞰着她的男人瞪去。
那男人四十岁上下,身材魁梧,同样是五官深邃的外域人相貌,面有胡须,身上煞气很重。
可看到昭文恶狠狠的视线,那人却并不生气,好像还被勾起了些许兴味。
他收走抬着昭文下巴的右手,哈哈大笑。
“就她了……好好给她洗洗……”
顿时他身后的人也开始混乱的哄笑起来。
…………
过后他身后领着的人也挑了好几个女子,其中一个长得五官与调侃她的男人有几分类似的年轻男子挑了两个女子,其中就有那个浅青色的衣裙的女子,她清楚的看到那女子眼里浓烈的绝望和痛恨。
…………
昭文被几个穿着异域侍卫服的大汉压着朝外面走去,她不停的挣扎着大喊着,却仍旧无济于事。
她们几个女子被轻易的压到一个帐篷内,被几个膀大腰圆的嬷嬷像洗刷畜生一样快速而大力的洗刷了一遍,然后换上了轻薄的纱衣。
昭文被压到一个类似帐篷的华丽宫殿里。
为何说它类似帐篷,是因为这个屋子的房顶类似帐篷那样的半圆形,里面也修饰的很像帐篷的内部空间。
但它并不是帐篷,因为这个房子是固定的,里面支撑着四根朱红色的盘龙柱。
……
昭文也没想仔细打量这里的环境,随着押送她的人离开,她连忙跳下床,快速的朝门口冲去,却被门外守着的侍卫们嬉笑着又推了进去。
她像无头苍蝇般在这个巨大的空间里乱转,直到听到外面响起拜见大王的声音,她才慌乱的藏进屋子里的屏风后面。
但她却不知这些人为了搞情趣,这道屏风其实非常稀薄,她站在那里非但藏不住,在外面还能让人看到屏风后面影影绰绰的婀娜身影。
昭文又冷又怕,藏在那里一动不动,全身上下止不住的发抖。
可自从听到有人从外面进来的脚步声后,却再也听你不到任何声音了。
有些待不住的她本想偷偷的趴在屏风后面往外面看看情形,刚转身就看到那身材魁梧凶悍的男人正在她身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啊……”
昭文惊叫一声,转身就逃。
“哈哈……”
“美人在与本王玩情趣吗?”
说着如逗猫般在她身后追逐起来,吓得昭文惊叫连连……
……
没过一会,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一个跨步就逮到了惊慌乱窜昭文,打横抱起,走进内室,大笑着将她扔到床榻上。
昭文吓得惊声尖叫,刚一得到自由就从床上滚了下去,看到屋内桌子上精美的白玉茶壶,眼前一亮。
急切的冲到那里,拿起茶壶用力摔了下去,茶壶被摔得粉碎,她捡起其中一块碎片压在脖颈处,抬头看向又想往她这边冲来的男人。
她扬起脖子,将瓷片往下压,一道血印顺着瓷片和白皙的颈部往下滑。
她尖厉的喊道:“不要过来……”
那男人终于停了下来,眉眼冷戾地看着她。
“本王从来不勉强女人,过了这次机会,你要付的代价可就不止这些了……”
看到昭文仍旧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甚至将瓷片再次往下压了压,刚刚不怎么流的血液再次蜿蜒而下。
“哼……”
男人冷哼了一声,嘲讽的看了一眼宁死不屈的昭文一眼。
“希望你不要后悔!”
说完才甩袖转身离去。
直到看到那人掀开门帘走出去以后,然后又听到门外恭送大王的声音,昭文才彻底放松了神经,哆嗦着扔掉了手里带血的碎片,瘫倒在地。
…………
没过一会就又来了两个身穿侍卫服的大汉将她押了出去。
路上还被两人那双粗手在她身上占尽了便宜,昭文反抗不得。
稀薄的纱衣穿在身上反而比没穿多了些诱惑,她被押着从外面载歌载舞,庆祝胜利的人群中穿过,他们大声嬉笑着对她指指点点,目光炽热的从她的身上来回游移,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些**的话,让她羞愤欲绝!
昭文又被重新扔回了地牢,她艰难地活动着冻得发麻的手脚爬起来,然后重新挤进人堆里,没办法,实在是太冷了!
……
这个晚上过得很长,因为寒冷让昭文冻得睡不着,脖子上的伤口也很疼,也许是太紧张了,脑子里的神经也一直抽痛着,跳动着……
天还没亮,昨晚和她一起被带走的那几个女子就又被重新压了回来。
她们和昭文一样都穿着稀薄暴露的纱衣,身上能清楚的看到青青紫紫的痕迹,包括那个一脸傲气的浅青色衣衫女子。
她的额头上有撞出来的血窟窿,显然她和昭文一样也选择了反抗,但她没有昭文幸运,依旧遭了那些畜生的毒手……
她美丽的脸上傲气不再,眼中全是麻木和死气……
昭文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晕眩,她好像是要从这具身体里飘出来,像是又有另一个人操纵了这具身体,她眼神怜悯,青白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声音嘶哑。
“金福帝姬……”
昭文一个哆嗦,控制住有些虚浮的身体,她茫然的看了一眼青衫女子,然后继续靠着墙面发呆,一动不动……
又过了不知多久,地牢里又传来了开门声,两列身穿侍卫服的彪形大汉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好大一摞带血的羊皮,还有好大一团麻绳。
在女人们惊骇的目光下,如狼入羊群般窜入,他们*笑着伸开粗大的臂膀,将一个个瘦弱女子轻易的拉扯起来,上身衣衫被扒光,带血的羊皮披在冻的青白的脊背上,脖子上也被系上粗糙的麻绳,被压制着爬行在地,让前方的人牵着一步步爬出牢房,除了昭文与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女子只是被扒了外袍就套上了羊皮,其她的俱都上身被扒的精光……
就算这样,昭文还是受不了,泛着血丝的眼眶内不停的溢出泪水,刺痛难忍,她不懂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遭受这样莫名奇妙的折磨。
让自己一个从小生长在和平又强大自由的年代,突然落到这样一个封建社会,任人这般侮辱,磋磨践踏,还不如早点了却了这条命去!
昭文麻木的与那上了些年纪的女子爬行在女子们的最前端,因为她们是大宋的皇后和皇太后,女子中地位最崇高的人。
路上人声鼎沸,道路两边挤满了人,他们指点着,嘲笑着,**的视线不停的从女子隐秘的地方来回扫视,并高声讨论对比着……
将爬行的女人们羞辱得几乎将头埋入了地底……
在半路上,同样遇到了两对牵引着男子们的队伍,爬行者的男人们和她们一样裸露上半身,披着带血的羊皮。
昭文突然有了些奇怪的感应,她抬起头朝前方看去,只见跪爬在地上的男人们最前方的那两个男人,之中的比较年轻的那一个,正有些心疼的看着她,但一对上她的视线就快速的躲了开去,昭文的内心突然就多了一丝痛心和失望。
侍卫们牵着女羊们跟在前方的男羊人身后,慢慢的游行着。
直到爬行到金色华丽的庙宇前,然后被全部赶进庙里跪俯祭拜后,又牵着走出,围着庙宇转了好几圈,才又将她(他)们牵引着走向昨天晚上昭文被押入的那个华丽的类似帐篷的房间里。
先是男羊人被赶入房间,很快房间里就传出了两帝向金国人谄媚称臣的声音。
这时昭文才恍然,原来她是穿越到了宋末时期,被金国大败,宋朝帝妃大臣和家眷全部被金国人俘虏的那一时期,而她现在的身份应该就是那个受不了侮辱而自尽的大宋皇后朱琏!
男羊们终于又重新走了出来,是的,走了出来,他们走出来时一身轻松,似乎是卸下了什么重担般带着几分惊喜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昭文抬头,居然又与刚才领头男羊们的那个男人对上了视线,他狼狈的移开与昭文的视线对接,急切的闪身离开了。
接着女羊们被赶入房间里,再次进入这个熟悉的环境里,昭文麻木的跪爬在那里。
房间里坐着很多人,他们**的笑着,像挑选货物般在女人堆里指点来去。
“你后悔了吗?”
熟悉的带着威严的嗓音响起。
昭文知道,那是最高位上的那个人在问自己。
可她并没有抬头,仍旧麻木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但这样不反抗的样子似乎还让那人有些满意。
“赐浴……”
他开怀的大笑着!
昭文被取下脖子上的麻绳,然后披上外衣,这次与上次不同,她被领到一个建立在山间的华丽宫殿里,里面有一汪温泉池,上面洒满了花瓣。
她被两个异域丫鬟温柔的清洗一遍后,再次换上华丽轻薄的纱衣,然后被扶到铜镜边梳妆打扮。
虽然铜镜照出的人影有些模糊和扭曲,但昭文仍旧能看出原身有一张好相貌。
眉眼如画,皮肤白皙,特别是穿着这么一身艳色的纱衣,又搽脂抹粉打扮一番,简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在铜镜里她也能轻易的看到身后梳妆的两个丫鬟惊艳的目光。
突然眼前开始眩晕,身体似乎再次不受自己的控制,很快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飘了出来。
她看到有另一个人在操控那个身体,也许她就是身体的原主人,宋朝皇后朱琏,那个一心为民,又善良美丽的女子!
她看到原身向其中一个婢女讨要纸笔,那婢女犹豫了一番还是出去朝门外的侍卫交代了些什么。
不一会,笔墨纸砚就被一个侍卫捧了进来。
挥退一脸惊艳痴迷的侍卫后,原身继续坐在铜镜边,沾水磨墨,然后提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
又是一阵昏昏然,等昭文再次眼神清晰,就看到纸上两行清秀好看的楷书。
幼富贵兮厌绮罗裳,长入宫兮陪奉尊阳。
今委顿兮流落异乡,嗟造化兮速死为强。
……
看到这熟悉的诗词,昭文将写了诗词的宣纸扣向桌面,轻微扬了扬嘴角。
在走回去的路上有一条河,很大的河,因为是山间陡峭,河水从上一泻而下形成多个巨大的水上漩涡。
昭文佯装无恙的走在前面,却在两个异域丫鬟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冲向前方水花四溅激烈翻涌的河水里。
顿时冰冷的河水淹没了身体,水流从口鼻涌入,憋闷窒息的感觉袭来,身体不断地往下沉,然后越来越重。
远处好像有划水的声音,接着昭文被一个男人捞了起来,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正是给原主送笔墨纸砚的那个侍卫。
她嘲讽的轻笑一声道“大王的女人,你也敢碰?”
那男人一怔,趁他这一瞬间的愣神,她犹如一条滑溜的鱼般,再次滑入水中。
等那侍卫回神,昭文就已经被一条巨大的漩涡吸入,好不容易将人救出,刚刚还美得让人心颤的美人儿,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
在一个现代风的温馨房间内,一个清秀的少女正躺在床上,她眉头紧皱,双手乱舞,似乎是剧烈地挣扎着什么……
良久,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等到眼前的视线从模糊到清晰,看到屋子内部熟悉的装饰,昭文激动的做起身来。
她跳下床,兴高采烈的转着圈圈。
然后走出内室,跑到阳台,打开窗帘,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进客室里。
她将头半伸出窗外,看到熟悉的街道,零星的车辆,和起了大早扫大街的大爷大妈们,扬起嘴角无声的笑了笑,两颗透明的泪珠儿从眼眶滑落。
她闭眼轻叹一声:“我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