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冰冻的某一夜月光,放在掌心轻轻揉,不知道那会不会给肌肤带来一种甜蜜的感觉,更或者这种感觉本就不存在。只不过是我们总会怀带这样那样的想法,不够冷静地期待美好。
太冷静就好么?或许太冷静连期待的热情都没有了。每当有人点点数数要给算什么一笔账的时候,我的心都作势欲飞,现实的不苟言笑和肃杀是折翼的手,那种漂在棕色茶盅里的、隐在窗帘之后的、蜷缩在桌脚的、徘徊在门楣之上的,这些和那些,这样和那样的现实,都想伸出锋利的小爪在你的额和心犁出血槽,每道里都可以奔涌出“绝望”二字。
所以宁可说触不可及而怀有念想,也要拒绝绝望。我的妻笑我总是自欺欺人。这种的笑不知是不是很恰当。我一位在比利时谋生活的友人,在和我谈及日子的时候,正为自己的一颗牙齿伤头脑——“我最近被这牙搞得很没心情,昨天去弄还是没有搞好,要价238欧,没社保真要去死……”我则回答到“做牙齿人民币一两千也正常呀……”,再谈到房价“福州140平都弄好要近300万”,“比利时300万够买200-300带花园的大洋房了”……其实我已经没有兴趣再论证下去了,再论证,也是徒然。人无翅,可以随心到能够跋涉的任意地点;人有心,却不得不困囚自己,一直到所有的都沉沦磨碎成沙成灰。
或者我就骗骗自己——没事,我还有月光。
但那确确实实不仅仅属于贝多芬,不仅仅属于米开朗基罗,不仅仅属于指挥家尼基什,我可以平等获得,而能够剥夺这种平等的,只有死神还有乌云。哪怕我的眼瞑上,所以挽留不住月光;但是我的耳还未安睡,它听得到从下弦月来的列车呼啸而至:
——中继站“期待的心”……可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