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的一场梦
在这个燥热的下午,我又像昨天一样坐在办公室的位置上,空调的温度开得有点低,膝盖一直凉凉的,桌子上的电脑屏幕还是昨天没有做完的PPT,下午就要提交了,可是我就是不想写,一点儿也不想去敲打键盘。今天是我入职的第八天,但是已经我已经实习了快一年了,这个没有聒噪的知了的下午,我双目无神,在脑袋里寻找这一年来使我印象深刻的记忆,我却像得了失忆症一般,过去一年仿佛没有在我生命和记忆里留下痕迹,就飞也似的溜走了,只留下了满地的彷徨与无助。莫名其妙,我又开始了生理期的烦躁,情绪忽然低落到谷底,只想找个没有人的角落带上耳机,拿个本子不停的抄写《生活之奴》“逃离我所有,逃离我所知,逃离我所在”。
听着马雨阳的《远方》,我忽然想起了四年前的今天,那是我收到高考录取结果的遥远下午,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毫无波澜。三年的伏案,三年的忘我的学习,换来了一张二本学校的通知书,可是我没有忧伤,也没有难过,因为那时的我完全意识不到这本小小的红色的快递,会决定我四年跟哪些人生活,过怎样的日子,甚至四年后和以后以后漫长的时光,我只当那是一个并不是十分平凡的下午。
想起一个段子,小时候的我们总是被长大以后读清华还是北大这个问题困扰,长大以后才发想自己想得有点多。也许就是从我们意识到自己想得有点多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不再是个孩子了,因为我们开始正视并毫无反抗的接受了自己在这场人类的鄙视链中所处的位置。我们意识到了自己不再是无所不能,偏执狂妄的孙悟空了,不能踩着七彩祥云以遨游世界为目的了。我们的内心和潜意识已经接受了自己可能是好吃懒做的二师兄或者是庸庸碌碌的沙悟净的这个事实。是啊,我缺点好多,是啊,好多事情其实我无能无力,是啊,可能我成不了了盖世大英雄了。曾经年少的我们,生长在一个偏远的西部小镇,因为想要逃离这座被大山重重包围的家乡,三年来抛弃所有娱乐活动,抛弃所有年少时的躁动,抛弃所有生理心理的需求,不管不顾的埋头读了三年的政治历史和数学,关于那三年,我脑海中似乎出来了老师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那张书堆的足足有半米高的桌子之外,其他的都已经模糊了。那三年里并没有电影里的柯景腾,我从来也都不是沈佳宜,三年的青春全都奉献给了最后卖了56.8元的那堆废纸。我们所有人都没有目的的读书,没有目的的学习,以至于最后选志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其实什么都没有。我们想要的只是通过高考逃离这个地方,通过高考成为我们觉得了不起的那些人,我们想要的从来都没个具体。或许时间过去的太久,或许是痛苦不够强烈,以至于现在的我根本无法描写出当时的彷徨。我们这些渺小的个体,从来都是被时代的洪流推动着向前,我们无法选择也不能选择,我们无法选择参与这场游戏还是不参与这场游戏。
今天看到七年前的自己,在当时所做的决定,在当时偏执的相信自己会跟那些无所事事的同学有所不同的自己,只想轻轻的拍拍那个年幼又狂妄的小女生的头,跟她讲一声辛苦你了,尽管今天的我并没有成为那时的你想象中的自己,但是辛苦你了。关于高考,就权当它是一场年少时的梦吧。支撑年少的我们在意气风发的时期,不至于过早感受到关于这场游戏的无奈。在以后的很多年里。我都不再做梦了,做那个关于我又重新回到高中教室面对着一群模糊不清的人重新开始新一轮高考的噩梦了,是好是坏我都不想再去重新经历了,它从来都不是寒门学子的救命稻草,它从来都只是我们的一场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