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馆阁篆 ”该退休矣!
书,箸也 、写也 。“ 书者,如也,如其志,如其学,如其才,总之如其人”。
近来,沉迷钟鼎文、石鼓书写,愈写愈轻松,并生快意。无意追求前贤所说的厚古、苍茫、金石味,还原自然书写,写出毛笔在纸上运动轨迹、笔痕、笔味,才是书者本真的心迹 。因为书写工具,书写材料,书写方式,已与两千年大不同,书写方法岂能不变?再者,汉字本身就来自自然界。
如此,不仅令人想到钟鼎文、石鼓文之后的李斯、李阳冰之小篆,比之钟鼎金文、甲骨文,二李之小篆应该属“ 工艺性的写字 ” ,如此“工艺字小篆刻 石 ” ,严格说就不应属书法艺术范畴( 应属工艺美术字,秦人诏版、汉金文、汉篆 例外),因为,传李斯存留下的《琅琊台刻石》《峄山碑》《泰山刻石》等,及唐李阳冰之《 城隍庙 》《三坟记》《千字文》等碑,这些碑的第一要务是实用,况且,这些碑刻又是奉帝王之命所写,书写者如不写得庄重、整齐、均匀、对称,不谨小慎微书写,不杀头才怪!故,由此推断,书写者压根儿就不敢注入其思想和情感 。
如此,无情感的机械小心描抹之字,一直被误导两千年。两千年来,能以玉筋篆,铁线篆名世者,实属凤毛麟角,何因有楷圣,草圣,书圣,无篆圣 ?因其工艺性远大于艺术性。
由此,至清人的“小篆”书家,邓石如,赵之谦,吴让之等书家仍未脱离秦人小篆 “ 实用性、工艺美术字 ” 的藩篱(虽然清人已改造唐人以后以楷法作小篆 ,以隶作篆,无见其以金文笔意作小篆之痕迹 )。直至后来的吴昌硕以行草意作大、小篆;黄宾虹以大篆笔意作小篆;齐白石以篆刻法、行书意作小篆;才真正彻底改造、摒弃了前人“ 工艺模式小篆 ”的藩篱。让小篆回归到书写快意、书写性情,书写思想的艺术轨道中来。
嗟夫!世人皆知清人篆书面,不知其清人篆书之所以然,多见皮相耳!孰不知“文字狱、金石考据学 ”等社会因素,造就清人小篆(小篆之馆阁体)之貌矣!今人学清人篆书、篆刻,亦步亦趋,堂堂“ 国美、国展 ”,居然以写“馆阁篆”为能事,为其基本功 ?为其传统 控笔能力 ?不管、不知篆书、篆刻源头在秦汉 ?君不知书法最高技术性和艺术性在狂草 ?悲乎!我们没有必要去考证张芝、张癫醉素的小篆功夫如何,书法史已经告诉后人,擅“ 馆阁篆”者,竟无一人擅大草者 。
一味以“ 馆阁篆 ”为能事者,该醒矣!回归书法的的自然书写性( 今人写小篆描、抹、拖、做者众 ),找回书法艺术的思想性、抒情性,便挖开了书法之源泉,也就找到了自己那颗书法之心 。
否则,为其时代喜好而书所刻,本末倒置的采取多种手段,去制造工艺性篆书、篆刻 “ 作品 ”,丢失书者书写时快意之心和艺术思想情感,也就失去艺术价值,既是后人不耻笑,自己也丧失了艺术之良心,哀哉!
“馆阁篆”已经误导书法人两千年,今人如再陶醉其“馆阁篆”
,日积月累,足可杀死书者应有的书法艺术细胞,悲乎!它可做为一种非书法的字体保留。然,作为书法人的基本功训练,作为书法艺术展览,实在要误导很多青少年,更会误害、误杀书法人之才情 ,应该叫停。“馆阁篆”滥竽充数之书法艺术,该休矣!
戊戌仲秋,新野人匆记于【归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