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午夜惊梦

        傍晚时分，中午的燥热渐渐褪去，人们纷纷走出家门，乌兰花市的杜尔伯特广场人山人海。

        此时音乐喷泉正在激情四射的手舞足蹈着，有时像一朵朵含苞欲放的白莲花徐徐绽放，有时像粉面含羞的沐浴少女出水芙蓉般美丽，有时像新疆维吾尔姑娘跳起了肚皮舞，有时像高耸入云的山峰突兀眼前，一群孩子直奔五彩斑斓的美丽世界，淋湿的是身体，挡不住的是内心的喜悦和激动，他们欢呼雀跃，早已与喷泉融为一体。

        路灯下，几个青年人在踢毽子，他们矫健的身姿随着毽子在灵巧地舞动，在全民健身的倡导下，运动已经成了习惯。还有几个身体健硕的小伙子，绕着广场跑步，他们的身影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远处传来阵阵音乐声，他们在疯狂地跳现代舞，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柔中带刚，你的脚步会不由自主地跟着动起来，和他们一起嗨起来。

        在幽暗处，丁香树散发着淡淡的花香，自然少不了浪漫的少男少女，在月光下依偎，青涩的爱随着纤细的风向远处蔓延，一只出来闲逛的小猫也眯起了眼睛。

      步行街更是人头攒动，臭豆腐弥漫在空气里，久久不肯散去；排队的人胃里翻腾着串串香，不停地咽着口水。步行街上空的彩色骏马灯，仿佛一匹匹骏马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腾飞，那种空灵感和策马扬鞭的英雄气势即在眼前。蝴蝶灯更是迷人，像一只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美丽的小精灵给夜色增添了温柔和浪漫。

        对面的烧烤一条街更是火爆，羊肉串的油脂滴落在木碳上发出滋滋滋的响声，火焰顿时高涨，一阵微风吹来，纯天然的辣草肉味儿径直钻进鼻孔，味蕾开始变得骚动起来。从梦思雨烤吧里传出的觥筹交错声，悠扬的草原之歌，绵长的马头琴声，连夜色也醉了，树叶不再哗啦啦作响，它们彼此凝望着，进入温柔梦乡。

        突然，杜尔伯特广场的地面水银似地波动起来，先是微风荡漾下的泛起涟漪的小波动，继而是狂风暴雨推动下的波涛涌起的大波动，随着轰隆隆的一声巨响，广场的地面塌陷下去。随即，一股灰色烟雾蘑菇云似地升腾起来，一只巨大的机械猫弓着背，从地下黑乎乎的巨洞里跳出来。巨猫抖落身上的碎砖块和泥土，在地上磨了磨钢爪，随后伸出舌头舔舔钢爪，呲着尖牙，发出嘶嘶声，朝炸成一锅粥的人群奔去。

        人群开始尖叫着奔逃，有的失足掉进巨洞里一命呜呼，有的倒在倾斜的地面被逃命的人踩死，有的傻站着，被巨猫一口吞下，有的被巨猫的尾巴扫飞，像断了线的风筝，被黑暗吞噬。

        梦靥如此真实，又如此血腥，但是做梦的人却是逃不掉，做梦的人正昏睡着，打着呼噜声。他的衣衫早已湿透，黏糊糊地粘在身上，梦靥如此真实，如此恐怖，他吓坏了。

      呼噜声在二楼尽头的一间办公室里此起彼伏，宛如一记记闷雷在暗无边际的夜空中响起。

        呼噜声就是陈半仙发出的，此刻他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张黑色的折叠沙发的简易床上，做着春秋大梦。

        简易床放在一排铁皮柜后面的狭窄空间里，紧挨着墙壁。铁皮柜前面是一张电脑桌，上面放着两台台式电脑，再旁边是一台老式的打印机。室内的一切都被如墨的黑暗吞噬，直到陈半仙手机显示屏亮了起来。

        陈半仙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昏睡的他伸手在简易床上一阵乱摸，浆糊似的脑袋里忘记了睡觉前把手机放哪里了。最后他好不容易在床底下找到了闪着光芒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手机号是陈半仙的将军同学东方旭。他摁下接听键。

        “半仙同学，别来无恙。”

        “东方同学，一切安好。”

        “半仙同学，夜半三更叨扰，你知道是所谓何事。我们直接切入话题吧。你的短信虽然字数不多，但是信息量却是惊人，你接电话的语气不像是喝醉酒的状态，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你可听好了，以下的话不是杜撰，也不是我醉酒后的梦境，全是我亲身经历，或者亲耳听办案的龙剑告诉我的，千真万确。听好了。事情是这样的：今年8月4日凌晨，乌兰花市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亡人事件。死者桑兰的脑袋被外物凿开一个大洞，脑髓被吸干。这件事，没人把它当回事，直到我的最铁的哥们龙剑开始关注这件事……”

        陈半仙开始讲述案件的侦破过程，事无巨细，他从龙剑那里听到的每一个字，今天他的亲身经历，诸如隐形的机械猫从树洞里窜出来袭击龙剑，洋洋身披铠甲从天而降击退机械猫，随即出现的黑衣蒙面人和洋洋惊天动地的搏杀，洋洋追踪黑衣蒙面人到了地下迷宫等等。他越讲越带劲，早已没了睡意，口水四溅，足足讲了一个小时。东方旭将军将手机贴在耳朵上，中途没有打断陈半仙，咀嚼着陈半仙说的每一个字。

        “喂喂，东方，你是不是睡着了，电话里怎么没有声音？我讲完了。”

        “我听着呢。”东方旭低语道。

        “我离开部队太多年了，知道你还一直在研究尖端武器。我怀疑隐形的机械猫是军队研发的，那个黑衣人是变节的军方科学家，出来搞事情。在没有出大事之前，知会你一声，望你知晓。”

        “半仙啊，这样的科技我们还在研发中，可谓长路漫漫。即便是美帝那样的国家，我想，也不具备这样的能力。人类力所不能及啊！”

        “东方，如果你这样说，那这些鬼东西来自哪里？”

        “这正是我给你打来电话的原因。”

        “你是说……”

        “是的，只有这一种可能。”

        随后是沉默，长时间的沉默。东方旭和陈半仙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无需多言，亦是无从谈起。

        这是人类喋喋不休争论的一个话题：星槎、ET、UFO、天外来客。

        “东方，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陈半仙一字一顿地问道，平日里嬉笑怒骂的他，表情严肃。

        “我会派出一个小分队过来，彻查此事。”东方旭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没有一丝犹豫。

                      龙泉剑客

            二O二三年六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