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了一只乳鸽打算炖汤喝。
拿到手是小小的一只,以标准的姿势蜷在透明塑料盒里,周身处理得很干净。
我盯着这只身形尚完整的生物,拿起厨房的大剪子,考虑该从何下手。
拎起鸽头,长而细瘦的脖子无力地牵扯着,皱皱巴巴的表皮上还布着一层凸起的疙瘩。
我看了一眼它空洞的双眼,咬紧牙关,咔嚓——只稍微钝钝地感受到了一点阻力,便顺利地将头身分离了。
一手还捏着脖颈,急急地丢入垃圾桶,忍不住回头再看看:那双空洞的眼睛好像仍然在盯着我。又急急地寻了张废纸盖住。
再咔嚓一下,分离了臀部。于是再也没有勇气下手第三刀,便扔进水里煮开,加姜片,转小火慢炖。
不多时,香味已慢慢飘散开来。打开锅盖,金黄色的汤上面浅浅浮着一层油。
乳鸽挺着鼓胀的肚子,半浮半沉地在汤里微微荡漾,我用筷轻轻戳了戳,它就像一只椭圆的气球开始上下翻转,仿佛一戳破就会立刻瘪下来一般。
母亲提醒:下次煮汤前要事先剖开肚皮,清理干净才好。
噢,原来如此。
鸽生再辉煌,左不过还是被拿来炖汤,落得残缺不全、开膛破肚的下场,真是不过尔尔。
谁又不是,不过鸽生一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