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殇

改革开放之前,在北纬42度以北地区,狗是一种坚强的存在。那时候,人的生活也就是衣可蔽体,食能果腹;品质,处于可望而不可即的范畴。狗,也就更不能奢望有宠物的待遇。

雪域平原的严冬之夜,是静谧的。猫冬的村民早早地钻入被窝,去鼓捣各自的梦。此时,雪原之上,明月之下的村庄,便成了异常空旷的世界。偶尔有哪家的狗因误判贼情或噩梦偶尔的一声吠叫,就如烽火效应,值夜的狗们并不去核实情况,跟风的吠声迅速蔓延,交织一片,经久不息。那声音在冷凝的空气中飘忽、诡异、震颤而悠长。但村民们毫不理会,那时彼此生活的处境大同小异,虽然穷,但穷得理直气壮,心态平和,睡觉踏实。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到北方大地,南方改革的热潮已如火如荼了。村里狗界中小有名气的大黄,是第一只随主人夫妇进城的狗。它是一条聪明狗,善于揣摩人心,对待人的态度拿捏得十分到位,极少与主人相悖。

大黄与村子告别是在早春的一个凌晨,乍暖还寒。当村子里的人与狗还在数着平庸的日子颓废自己时,大黄的主人毫无征兆的找来一辆拖拉机,把过日子的简陋家什拾掇打包,装车待发,他们要尝试另一种生活方式,不再用碌碌无为熬煮年华。喜欢高调的大黄被猝不及防的变故搞蒙圈了,来不及与要好的亲朋狗友道别。只能就近向邻居家的母狗阿花发了一个语音信息,阿花急寥寥地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五、六只它们嗷嗷待哺的子女。大黄迎上去与阿花吻别,用口、舌、鼻在彼此的身体里制造火焰。子女们也撒着欢的一路蹒跚涌过来,一窝狗搅成一团,用耳鬓厮磨倾诉着难舍难分的情愫,可能还夹杂着海誓山盟。大黄对这次分别的时间心里没数,一去经年亦或是永别,未知。这是所有狗们的无奈,投生为狗,身不由己。在离愁别绪中沉浸的大黄深知必须坚守狗道,它冷静而决绝地一声长叹,把自己的欲念逼退,使理性回归身体的秩序。它清楚自己将随着主人漂流他乡,用漫长的时光陪主人去滚动一团致富梦。这一别,再团聚的日子只有鬼知道。它很雄性地慷慨陈词: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吧!一条破麻绳成了桎梏大黄的枷锁,不耐烦的主人一声破锣似的吆喝,大黄极不情愿地跳上拖拉机的车厢,马达轰鸣,绝尘而去。

开始了城市的生活,第一天大黄就感受到了不适应。女主人在这里给民工做饭,男主人除了白天在工地干力工还负责晚上看护工地的材料,夫妻两人挣着三份工资。带着大黄来这里就是让它值夜,主人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城市的夜,是喧嚣的;即便到了下半夜,还有人在漫游。看护材料费心劳神,第一天就因一场错误的吠叫而招来女主人一顿胖揍。欣慰的是饮食大有改观,农民工每餐过后,都有足够大黄饱餐的残羹剩菜。果腹之乐,狗生何求?而在农村,狗的食物大部分靠自谋。如今的生活,也算做滋润了。每天都能吃得饱饱的,闲暇时在破瓦片搭成的狗窝里那么一趴,喜欢想什么就想什么;比如见到阿花时,该如何描绘这里的幸福啊,回村前这身皮毛该怎样梳理一番啊,有时想到动情处总想轻吠几声,表达心里的愉快。

大黄这份感觉良好的心态一直美到这年的初夏,结束于一个周日的早晨。大约八点多,工棚门口来了一辆轿车,险些压碎了大黄裝食物的破瓷盆子,大黄有些生气,还没来得及表达气愤,车上下来的司机一脚就把破饭盆踢出去老远。大黄怒不可遏,蓄势下腰,低吼着尽力把牙齿全部裸露出来,引而未发之际;轿车后门开处,随着一声低沉粗犷的咆哮,一只黑脊梁黄肚子的猎犬横亘在大黄的面前,毛色油光闪亮,肌腱隆起,双耳挺立,利齿森森,不怒自威。第一次见到这个狮子般的家伙,大黄心寒胆颤,它还不知道这种俄罗斯狼青犬的知名度,更不知道它的主人就是主人老板的老板。狼青轻描淡写地瞄了大黄一眼,眼神里流淌着饱和的藐视。这束眼神击碎了大黄的自尊,它自惭形秽,惊怵莫名。尤其狼青那宣誓领地的一泡尿,炽烈而霸道的气味,沿着地平线迅猛的弥漫开来,立刻覆盖了大黄喷洒许久的领地气味。狗尤自知,它清楚实力悬殊,无与匹敌。认怂,是狗们传承几千年的家教,大黄深谙其道。它悄无声息地轻挪撤退的脚步,尽量的慢抬腿,轻落足,并把呼吸安排得精准到位;轻些,再轻些··· ···然而,大黄不知道,很多生命中的克制,并不能塑造伟大。

再看主人老板的老板,正在狼青主人面前低声下气地解释什么,狼青主人不耐烦地一摆手,那个平时趾高气扬的老板立马低眉顺目、唯唯诺诺,躬身而退。狼青在主人手势的指挥下跳上轿车之际,还无限不屑地对着大黄“汪”了一声,那发自胸腔里宏阔的音域,低沉、空灵而震颤。大黄猛一激灵,把刚刚延伸出去的目光急转直下的收回来,隐蔽在破瓦片的后面颤栗着。轿车满载着凛凛威严呼啸而去,大黄、大黄的主人、大黄主人的老板、老板的老板,集体如释重负。

这天的早餐大黄没了胃口,平时大口朵颐的快感荡然无存,甚至半根油条在嘴里也如同爵蜡,索然无味。与狼青的落差,砸碎了大黄引以为福的生活,它思考重新给自己定位。而在这个晦气的日子里,注定了祸不单行。上午,女主人买菜还没回来,一个肉嘟嘟的中年女人来到工棚前,如入无人之境般举手开门就要登堂入室,尤其牵着的那只黑狗,其貌不扬却自我感觉良好,一路夸张的欢蹦雀跃,旁若无狗。抛开责任不说,就冲它目中无狗,是可忍孰不可忍!“汪、汪汪汪——”大黄拍案而起,横眉怒向这人狗一行咆哮起来。虽然音域远没有狼青那般低沉、空灵,自认为震慑这样一只狗还是绰绰有余。没想到那只黑狗反应特激烈,公母难辨的嗓音、混淆音阶的语速,把“汪汪汪”紧凑的嚎成一条直线。拼了命的要挣脱狗链子与大黄决斗。胖女人更是愤怒,满口的脏话从通红的嘴唇里面喷薄而出,理直气壮地污染这个世界。

刚好女主人买菜回来,大黄以为自己的表现可圈可点,精神可嘉。谁知女主人见此情景,迎着红嘴唇喷淋的毛毛雨,点头哈腰的陪着小心,全身释放着毕恭毕敬,回身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大黄揍了一顿。原来,黑狗家是这的拆迁户,是来打探楼房进度的,看什么时候回迁。这只黑狗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对每一寸土地都喷洒过记忆。它气愤的是这几个月没来不知哪的乡巴佬狗鸠占鹊巢,还敢对自己示威,岂有此理!看着大黄被打的狼狈相,解恨!黑狗席地而坐,健硕的前肢撑直了腰板,雄赳赳气昂昂起来。大黄被主人劈头盖脸的一顿打,倒是有些清醒了,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自己并非强龙。人家是拆迁户家的狗,回迁安置房就有好几套,富有阶层。而自己算什么?农民工的守夜狗,苟且偷生。看人家黑狗的项圈都是头层牛皮的,再看看自己脖子上的麻绳,寒酸如斯,惭愧之至。仅存一点可怜而廉价的自尊,被现实震得支离破碎,灰飞烟灭。

连续遭受打击的大黄,半年后还食不甘味,消瘦了许多。狗之贵贱,宁有种乎?它在这道坎上纠结着,呈现出生无可恋的神情。大黄开始怀念农村的生活,虽然半饥半饱,但心无杂念,日子相对安静;居高临下的眼神也少。尤其想念阿花,回味一窝狗在一起的日子,向往过那种平淡而不需要付出太多谄媚的生活,看家护院,只向主人负责,向皇天厚土致敬。可城市的光鲜让主人流连忘返,大概他们也不想让当下的窘态在第三代身上还有迹可寻吧,农民工都想用自己这一代的艰辛,终结农村人的宿命,积攒出下代人的昂首挺胸。

第二年的仲秋,午后的阳光明媚中透着舒爽,辉映得狗窝的瓦片都俊朗起来。居民楼已交付使用,看家护院也无物可守。这些都使大黄的心情大好,难得的滋生散步的闲情逸趣。猛然,一阵暖风路过,送来一股清新的母狗发情气味,这气味最能调动雄性荷尔蒙,对公狗具有很大的挑逗性,大黄被这久违的气味刺激得意乱情迷。二年多了,它太渴望一场艳遇。顺着气味捋直了视线,见一位高挑的女士身着一袭米色风衣,姿态婀娜,是个颇有些品位的富婆。她手里牵着一只纯白卷毛犬,脖子上戴着一支银光闪闪的项圈,彰显出高雅的气质。伴随着那份旖旎的体态,翩翩而来。大黄并不认得这种贵妇犬,更不晓得是娇贵的犬种。只是看着异常的漂亮,刺激着身上每一根神经末梢,是狗就会怦然心动。尤其那摄狗魂魄的轻盈步态,摆头、抬腿、落足、摇尾之间的协调美,简直就是轻歌曼舞,美不胜收。大黄记不清是谁说过:“眷恋的眼眸会因为相遇而驻留”,它忘了自己的卑微,大胆主动地释放出求爱的信号,与贵妇犬发情的气味纠结在一起,无言中接通了彼此的渴望。狗狗一族的爱情很纯净,你投我一颗真真心,我报你一片刚刚好。只要能够完善彼此的需求,其他都是浮云。它们快步地缩短着两者之间的距离,在即将相拥的那一刻,拴着大黄的绳子已拉到了极致,贵妇犬的链子也被主人粗暴地极速收短,一步之遥却咫尺天涯。富婆为贵妇犬看上了大黄这样的农村狗而蒙羞不已,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加快了前行的脚步。在擦肩而过的一瞬,贵妇犬任性地挣扎着要停下来,可女主人拉紧了狗链子,回头以不容商量的口吻说:“看它多脏啊,明天妈妈给你找个配得上你的帅哥,回家吧!”贵妇犬被强拉过去还吃力地转回头来,从那双蓝色眼睛里流淌出一束淡蓝色的幽怨与不舍,那种无助的目光,无限温情中透着委婉娇羞的渴求与无助,那一刻,大黄的心碎了。它们都无法挣脱主人的羁绊。望着那一抹冰清玉洁的白色愈行愈远,在飘忽,在旋转,在升腾;却重如千钧沉入大黄的心底,硬生生地扎下根。它愤慨于贵妇犬主人对它的蔑视,感动于贵妇犬对它的痴情。

这天大黄的晚餐没有吃,入夜也没有睡。它在回味那一回眸的妩媚,千回百转,柔肠寸断。最难忘的是贵妇犬那淡蓝色的眼神,即便世上有千般璀璨的色彩,也抵不过那双眼睛里流淌出来的一抹蓝。城市嫁接给大黄的旧仇未已,又添新愁。它有些抑郁了。

西伯利亚的冷风,送来了入冬的信号。主人几天来的采购及行李打包现象,说明要回家了,这使大黄心生喜悦。二年多的漂泊生活,终于使他们认识到:家,才是所有生活难题的解决之道;能够串起岁月里细节的每一刻。有了家,则幸福无处不在;一旦拥有,再难割舍。对家的向往,人狗一致。进城以来,大黄以极其低廉的成本为主人挣得一份看护材料的工资,可谓功劳苦劳共存。回村,该歇歇了。

一场严霜的早晨,大地一片晶莹却并不茫茫,朗朗天地间呈现出少有的通透。女主人早早地匆忙出去,不顾男主人的阻拦,大概是雇车去了。大黄习惯地揣测,如果顺利了明天就能到家。未几,她回来了,带来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大黄被女主人叫到近前,那家伙转着圈的看了一番,满身的狗肉味道呛着大黄的嗅觉,让大黄心惊肉跳。她们点头确认的神情使大黄警醒了,细思极恐。就着她们进工棚交易的时间,男主人溜过来偷偷解开了绳索,大黄洒泪惜别,迅速逃离。一只流浪狗诞生了,在城市大街小巷的肮脏处寻找生路。城市里,满大街自我优越的眼神已经让它目不忍视;那些侮辱诅咒的脏言恶语更让它耳不忍闻。尤其女主人卸磨杀驴的残忍,让它相信了“狐兔尽,走狗烹”的颠扑不破。

浪迹于城市的流浪狗,生存极其艰难;城市的垃圾箱越来越严实,封闭了觅食之路。有几处容易维持生活的场所,又有黑恶势力横行,一只外乡的流浪狗,无依无靠,只能望而却步。幸亏一些社区人们的善举,会不时地给它们放置一些食物,填补这些辘辘饥肠。冬天来临,大黄不知道自己能否熬过这个冬天。当下,寒风还不是很凛冽。每当夜阑人静时分,它避开川流不息的车辆,远离熙熙攘攘的人群,找一处不讨人嫌的避风处,首尾归圆,自己抱团取暖。

冬月的一个夜幕降临,雨雪交加。大黄觉得头晕脑胀,记不清多久没吃东西了,已然没了饥饿感。找地方懒散地趴下,毫无睡意,脑海中任由往事纷至杳来,无限量地涌上心头。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思来,雨雪霏霏。恍惚中,时光倒流,回到那青年时代,在肆意的时光里,漫无目标的挥霍青春。尤其与阿花相恋的日子,无论过去多久,每一次想起,总觉得有一股暖意温热着这段记忆。而那一抹淡蓝,仅是海市蜃楼而已。一阵冷风卷地而来,直击大黄稀疏的皮毛,透心彻骨。

大黄挣扎着站起来,有些趔趄,它没有能力顾及脸面了,即便破落如斯,也要回村,兴许那里才有自己的活路。它不再犹豫,毅然决然地向城市的边缘走去。乡村,有亲戚,有朋友,有乡亲;有它丰满的梦,有它牢不可破的信赖,值得历尽艰辛去投靠。记不清逃过几回白道上的巧取,数不准越过几次黑道上的豪夺。在回家的漫漫长路上九死一生,在一个腊月的上午,终于把疲惫不堪的身躯拖回生养自己的村外。它不知道唐代宋之问有“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纠结,它太渴望见到那些亲朋故友,向它们倾吐衷肠。

它从东头进村,那边有它三个孪生同胞,它们是血缘关系最近的至亲。自己落魄到这个地步,找它们讨口饭吃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疲惫不堪的大黄,皮毛蓬乱千疮百孔,瘦骨嶙峋,生命游离于风雨飘摇之中。它太需要一顿饱餐来补充热能、恢复体力了。村东第三家是老大,当大黄费力地用嘴拱开柴门后,老大闻声扑过来,四目相对,老大的脑细胞高速运转,核对记忆,解析对方,权衡利弊··· ···转而一声咆哮,决绝地把大黄拒之门外,随之仰头一串狂吠。老二老三及全村的狗都从这边的吠叫声里听懂了端倪,齐齐的用吠叫表达心声:“汪汪汪,别想着来我家分走一杯羹。”二年多的眷恋被现实碎为齑粉,绝望的大黄心灰意冷,它清楚音频传递信息的速度,现在整个村子的狗们都知道进城的大黄回来了,并且穷困潦倒。大黄甚至听到了门后偷窥的窃窃私语。

三步一歇五步一喘的大黄坚持着走到了阿花的门前,它正在坐月子,一只栗色的大公狗在伺候。大黄觉得气温骤降,整个身心在哆嗦。它艰难地转身向主人家走去,它只是想再看男主人一眼就走。曾经的沙土路荒芜不堪,走过去抬头一看大黄愣了,怎么房子没了?原来,主人在城市打工的日子里,村干部以户在人不在的理由,收回了他家的土地分给村民了,房子被亲戚拆掉。待他们回来时,村里召集全体村民集体表决,竟没有一人同意归还他们户籍应得的土地,求告无门。在切身利益面前,人狗一个德性。以前的亲朋故友避之唯恐不及,一部分甚至落井下石。一怒之下的男主人只身前往南方求生,据说混得风生水起。天理昭彰,好人终有好报。

大黄静心了,出村走到一座熟悉的山巅,兀自站在这个高处回眸凝视,狗心叵测,人心尤甚!努力聚拢眼神,想把这个心酸的世界看穿。虽然它只是一只狗,但它历练出了狗的风骨,它是以一种决绝的方式对抗着狗心不古,鬼魅奸佞;用无声的表达控诉着忘恩负义的灵魂。它在心里鄙视可悲的狗生,多数都沉浸在对果腹之乐的追求,甚至不择手段,而从不做生命意义与情节的思考。而缺乏思考的生命,具有毁灭性。依赖嗟来之食活着,没有未来。这方面,从狗是奴才的代名词上就足以证明;能让所有玩转谄媚的狗们集体失语。

狗生卑微而短暂,说没就没了。天灾的,人为的,猝不及防。但每一段狗生的背后,都隐藏着爱恨纠葛的结痂。就像一场梦,半枕黄粱,两段故事。

大黄熬到恍然大悟,洞悉生命的真谛,已油尽灯枯;一段狗生就此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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