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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杭州回来之后,我见到阳光的日子,我可以用脚趾头作数。
<2>是雨,是南
杭州最常见到的是雨。春雨的柔,夏雨的烈,秋雨的静,冬雨的凛,这里的一年,其实是不同的雨。初到杭州的我不知道这里的雨脾气非凡,于是在早上迎着艳丽阳光出门的时候,我决想不到下午我会被淋成落汤鸡。自此养成了随身带伞的好习惯。我觉得,适应了杭州小文艺气息的雨就算是了解了杭州,就算是了解了南方。
我极艳羡这里的人们,就像我从虎跑路上走过的时候,带给我的那种与世无争的气息。挺立在路两旁枫香和水杉,眼神迷离,心无旁骛的俯视着路过的人们,他们喜欢挺直腰板,因为他们总想第一个触及到轻飘飘的雨丝。我想这里的人们不喜欢看见阳光,毕竟雨才是这里的世。
我曾经爬上了虎跑寺后的山顶,山上的青苔刻意的阻拦着每一个上山人的脚步,爬上去,仿佛是一种修行。山下清雨山上晴,山中青雾和茶凝;山野村人种茶树,山寺僧衣一钟停。这是一种很南方的气质。
<3>你懂了尘土,就懂了北方。
我是十一月回到北方的。
当火车擦过南北交界的时候,我觉得是从一个国度远涉到了另一个国度,我第一次有了南北差异的感觉。火车上的人,嬉嬉闹闹,热闹非凡,是不是还有打呼噜,磨牙的声音此起彼伏,我觉得这就是路途。每一个将要回到故乡的人,心中怕是从不平静。车内的空调开的是冷风,好像列车也不知道他已经回到了北方。
在北方这个热情和嘈杂的世界里,仿佛只有尘土才是构成这个世界的唯一标识。而这也恰恰构成了南方人对北方的第一印象-面朝黄土背朝天,人高身壮枯黄脸,尘土飞满天。这是北方,也算是尘世。
刚回来,趁机躲进了老家,老家在大山里,尘世暂时征服不了这里,男女老少,菇凉媳妇,过着恍如隔世的生活-我庆幸那些上了年纪的人们没有见到过现在的外面世界,他们还是活在新闻联播的世界中比较滋润。在这里,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呼吸着洁净的空气,享受着天空倾泻而下的蓝和每天按时到达我床边的阳光,这是属于辛勤劳作人民的生活,更是馈赠。我知道,这样的日子总归是不长。
当我回到城市的时候,我已经身处时代的雾霾之中,将生活的颗粒一口口的吸到自己的肺里,等待着身体的不堪重负,最后郁郁而终。这里没有阳光,这里从夏天走了之后就没有了阳光,活在时间中的秋,伴随的不是丰收的黄,而是雾霾的灰。我想,口罩终于突破了时代的禁锢,从默默无闻,走到了大摇大摆,所以说,存在就不要放弃,我们总归会有出头的一天。
但是,被口罩蒙住的我们,似乎慢慢的无法发现身边的美和额···美女或者美男子。我们失去了交流的机会,我们失去浪漫小说中擦肩而过的机会,因为几乎每个人都会擦肩而过,就像歌词所唱,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将世界搬到了办公室,家,或者超市,或者是每一个你能想到的看不到外面的地方。
外面的世界不再精彩,北方却成了北方。
连续一个月,气象台雾霾持续爆表,我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通知。我想,雾霾的心里其实并不好受,我那么强大,你竟然只给我定义到红色?不管它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已经渐渐的找到了早年伦敦的感觉,感觉下一个路口就是贝克街221号。冬至三九,下过雨的天还是没有被洗的很干净,甚至看不到路面上有冰碴的存在。母亲告诉我说家里的雪下得很干净,洋洋洒洒的下了几天。
这个城市里已经没有冬天了吧。
昨天是个大晴天,楼下的人正在拍照,他们只想把阳光放在镜头里,放在手机屏幕上,却不想放在蓝天上。我其实挺害怕。
人们都说北方的雾霾渐渐取代了蓝天白云和阳光。
在过去的几年中,一直如此,社会的问题始终积重难返。
人们都说,西藏的阳光是最漂亮的,天空是极其澄澈的,我想这最接近天堂的地方,最好不要再有人的踪迹。
但愿阳光犹在,雾霾别让这个是世界死的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