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归根,是每个人的想法,我也不会例外。有的人,富贵荣华,衣锦还乡,人人追捧,众星捧月般;有的人,落魄潦倒,无人问津。少年时的梦想,早已碎了一地,没有了叶儿的余生,我如行尸走肉般生活,心灰意冷,苟且偷生罢了。
王二,回来了,回到了雪峰山下,宝庆府中,生我养我的小村庄。黑木屋,在风中摇摆,柚子树在雨中挺拔,儿时的记忆,浮现在心头。袅袅炊烟依旧,缕缕花香散开,儿童嬉戏玩闹,村庄的场景,还是如当初般未曾改变。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我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撑着拐杖,步子艰难的漫步,向着我的家中,走去。杂草丛生,蜘蛛网布满了老木屋。门前的儿童,排成一群群,来到我的身边。
只见一个小孩,笑问道,老乞丐,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毫不生气,面对邻居们的小孩,我热心回答。我指着我的木屋,孩子们,那是我的家,我们都是邻居,我离家出走,已经很久了。我曾经的年少无知,做错了,许多事,愧对四郎爷对我的厚爱,我无脸见他老人家。
小孩,见我是本村人,又知道四郎爷。一起扶着我,进了家门,帮我拔草,收拾房子。农村人们的善良,纯朴,体现的凌离尽致。孩子们的热情,渐渐融化了,我那颗冰冷的心。我王二,做错了这么多,还能回头吗?
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染红了天际,早出的人们,陆续回来了。孩子们,四散着回到了,各自的家中。我坐在,门前的柚子树下,默默的思念,心里是如此的难过?
晩归的人群,都是熟悉的邻居们。大牛扛着锄头,一步步走来,看到了我的身影,远时,以为我是乞丐,走到身旁,才发现我是王二。二哥,你回来了,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来来来,哥跟我回家去吃饭去。你走的匆忙,我们以为你不在了,好想念你。我们一起长大,上山捉鸟,下河摸鱼,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我挥挥手,大牛,你回去吧,家人在等你吃饭,我没味口,我想冷静下。
灯光,点点照耀的夜晚,蛙声一片片,我孤独的坐着。熟悉的人群,都热情的和我打了招呼,七大姑八大姨,七嘴八舌的打通我的故事。农村没有娱乐,都喜欢八卦一下,其实人很好,没有坏心事。我用沉默,回答了他们。伤心的往事,不堪回首,何必要再去回忆?爱情,已成了奢望,只愿天堂的你,安好。叶儿,我又想你了。
星光,爬满天空,家家户户,已关灯睡觉,我亳无困意。柚子树下,辗转反侧难眠,曾经的一幕幕,如电影般,走马观花般浮现。四郎爷,恩深情重,是我的伯乐,我不是人,背叛他,偷盗他的宝物,露水帽;柳叶,红颜知己,是我的一生致爱,我护不住她,让她香消玉殒,我不配做一个男人。如果,还能重来,我一定会,洗心革面,浪子回头,重新做人。
次日清晨,东方的山坡上,刚刚爬满鱼肚白,露水还未干,乡亲们,成群结队,往山上耕种。大牛,扛着锄头,端着碗,来到我身边。二哥,吃点东西,粗茶淡饭,添饱肚子,小弟尽点力所能及的帮助,这些年,你在外头受苦了。回来了,就别出去了。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我热泪盈眶,大牛,哥错了,以后的路,我累了,哪也不去了,就在我这家里,度过余生。
若我当初,不年少轻狂,誓要出人头地,也就不会,成为如今的模样;若我当初,不离家出走,也不会有这样的烦恼,终日以泪洗面;若我当初,不深信爱情,世俗的眼光,也不会让我,受尽折磨,阴阳两隔。世间,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一步错,步步错,大牛,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忘不了,西湖边的十里荷花丛,我们曾经撑舟荡漾;忘不了,断桥上,撑着油纸伞,我们手牵手,散步;忘不了,金山寺前,佛前的祈祷,对未来的期盼;忘不了,雷峰塔下,许下的生生世世誓言。白娘子传奇的故事,深入人心,传遍世间,我不想成为许仙的悲剧,却连许仙都不如。
男儿一世当横行,而我,活得落魄潦倒。轰轰烈烈爱一场,而我,却要苟且偷生。顶天立地真爷们,而我,浑浑噩噩,迷迷糊糊过完这余生。
我王二,愧对乡亲们的热情相待;我王二,愧对叶儿临终时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