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读二年级的外甥女跑过来跟我说：“舅舅，我摔倒了。”
我出于惯有的反应，脱口而出的：“啊？为什么会摔倒？”
外甥女有点鄙视地说：“你要先说，疼不疼，再问为什么！”
我顿时无言。这几年来和她相处的种种画面，不断闪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好像瞬间，外甥女让我明白了这几年我究竟错在哪里。我仿佛遁入了一个没有其他人的空间，在静静审视自己，原以为自己关心人的方式是正确的，到头来还是错误的。
我回过神来，跟外甥女说：“那，你疼吗？”
她头一瞥说：“不疼，骑单车摔倒的。我厉害吧。”
我说：“过来，让我看看。” 脑海里不断萦绕她刚才的那句话。
其实自己多么不如前面这个外甥女。她让我突然明白，两个人相处，凡事用不着讲求那么多逻辑，先给出最真切的关心，才是对方想要的。无论是言语，抑或是行动，只要关心的是人而不是事情，对方才会感到温暖。
似乎平常有朋友在诉说自己的遭遇时，我总会问，为什么会这样子？然后条理清晰的给他分析，给出一二三的建议。他会说，谢谢，我的建议很受用，然后又是一片静默。
我们之间却并没有因此走得更进。我能给到理性的建议，但人恰恰却是需要非理性地关怀，需要一种有爱的情感包围。我没有对准着力点施力，做了无用功。
而当我今天又准备对外甥女做无用功时，她却一语点醒了我。小孩子的纯真莫过于如此，想要什么，直接跟对方说明白，不扭捏不矫饰，不需要对方去猜。如果我再不做点什么，那真的都是我的错了。
人与人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空气和皮肤骨骼，而是如宇宙般难以深测的脑海，你身处脑海的正中，发出的一点光给我示意，也许要几亿光年才到达我的脑海中心。如果一方不用言语说出，另一方要猜得到如同大海捞针。所以很多时候，会觉得对方生气得莫名其妙地，甚至无理取闹。
我们都是小孩，但不知什么时候起，失去了那份简单。心意相通，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如今我才知道，要先问你，疼吗。可你早已消失，消失在人海。
“你要先问，疼不疼。”
#火柴铅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