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年以来，照顾高龄的外婆因为母亲的力不从心，我算是深度参与进去了。
对以前想象中的照顾老人的辛酸，有了清晰的认识。
外婆是今年年初摔了一跤，住院出来后，舅舅们达成一致意见，各家轮流二十四小时陪护。先前风雨无阻地给老人送菜，至今也有十年了。
随着外婆的越发老去，子女也相继变老。这份责任对子女来说，也是日渐精力不济，比如我的老妈，住得较远，来回路上也耗尽心力。
一段时间后，外婆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好转。老人也觉得这样照管拖累了子女（那时脑子很清晰），主动提出夜里可以自己睡，不用陪护了。
二
外婆主动提出后，撤销夜里的陪护，本是件好事。
这又说到子女多虽是力量大，但是也有副作用，其中之一，就是内耗大，意见很难统一。
虽说陪夜这苦差，大家都是上了年纪的，夜里睡不好，实在是影响太大。
但是落实下来，有人说老人到了这岁数了，恐怕也长久不了，那就再坚持坚持，陪护到去世吧。
甚至放话出来，万一出了事，这个责任难以区分。潜台词就是，谁家不去陪夜，后果自行承担。
于是，大家也就继续实行二十四小时的陪护。
逐渐，大家的心里起了变化，这个日子何时到头呢？谁也不知道。
所以看不到希望才是最大 的绝望。
三
中间也有退出夜里陪护的想法，可事情的发展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当把这个想法告诉老人的时候，老人竟然不答应，说自己夜里一人睡觉害怕。
跟老人说理，各家也有各家忙活的事情，比如小舅舅白天要出车拉货，晚上睡不好白天容易出危险；还有大舅舅刚手术不久，也是一直休息不好，体力没恢复过来等等。
好说歹说，老人就是听不进去，完全如一个耍赖的小孩子，让你哭笑不得。
原来人老了真的成了小孩，这么多日子陪护下来，完全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大家也想过不予理睬，直接夜里玩消失，白天照旧。这个法子也实行不了，老人各种作，脾气也越发见涨，就是不让脱身。
四
毕竟是自己的老母亲，就有舅舅不忍心，还是继续陪护吧。
这样生活继续着，幸亏是子女多，大家一个星期轮到一天，熬熬还能过去。
接下来的发展，更是让大家始料不及：
随着老人体力的衰退，精神出现了恍惚，发展到了夜里不睡觉，还要起来往外走。让人心惊胆战。
有几次半夜醒来发现不见人，慌忙去找，在离家的某一个角落里找到。硬是拽回家来，还跟你吵架，骂骂咧咧的，啥难听的话说啥。
发展到这个地步，大家实在是精力憔悴，筋疲力竭。任凭再好脾气的舅舅们也发了狠，在一次半夜出门被拽回后，大声训斥责骂。
其实也知道老人糊涂了，骂她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任何人的耐心到了极限，都需要一个通道发泄出来。尤其是夜里不让人好睡。
五
看到这里，有搬出孝道来指责的人士请出门右拐！
我想表达什么呢？
不管怎么样，大家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着外婆，照顾老人也是每个子女应尽的责任。
在老龄化越发普通的今后，居家照顾老人真的是一件考验着体力和耐心的活。说起来难，做起来会比想象中的更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