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第二学期的期末考试很快就到来了。
随着高中学业任务的加重，难度的加大，陆一凡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程超雪依旧稳居前三名。自己却从最开始的前5名，掉到了10名开外，期末考试更是排到了25名。子栖这次考试更是考了她历史最低，班级倒数10名。回到寝室，躲在被窝里蒙头就哭。赵乐琪和圆圆也都是中等到中等偏下的水平。所以，这一晚，整个寝室都笼罩在极其压抑的氛围中。陆一凡想今天的子栖可能就是明天的自己，谁能保证在这场斗争中是常胜将军。
陆一凡安慰子栖说：“别难过了，没事的，这只是一次考试！”
子栖哭得更厉害了，边哭边说：“我都好几次都是倒数的了，我这样是考不上大学的。”说到这里，她哭得更厉害了。
赵乐琪乐观地说：“不会的！我们都能考上大学，就是好大学和坏大学的区别。”
圆圆说：“是呀！别灰心，我们还有两年时间呢！而且你将来回上海参加高考，应该更容易一些。”
陆一凡说：“是呀，别难过了。我们很快就要分文理班了，又要面对选择！我们的每一个选择感觉都决定了我们的未来！谁又知道我们的选择是否正确？！”
经过1年的学习，高中的高强度学习压力很快就把不同水平的学生分离出来，也到了最终要确定文理班的时候。有些同学觉得自己文科更好，或者理科实在跟不上，决定退出奥赛班了，最终有10来个同学离开了高一十班，去了新组建的文科班。
其他同学选择了文科班，班主任老师并没有异议，只是有一位叫赵刚的男生，班主任老师请他去了办公室谈话。赵刚在班上属于默默无闻，一向很是低调，不爱说话的人。在这次被老师叫去问话之前，陆一凡根本从来没有怎么注意过他。
到了办公室，孔老师说：“赵刚，关于高二文理分班的事情，你真的想好了吗？我觉得你理科还可以，理科就业面广一点，你真得想选择文科吗？你自己到底怎么想得，你父母怎么说？”
赵刚小声地说：“孔老师，我也不是一定要去文科班，我只是不想在奥赛班呆了，这个班级竞争压力太大，我已经被压得透不过气来。这里不适合我！这点我跟您提过好几次了。”
孔老师说：“我理解你，确实在我们奥赛班压力很大。但是，压力也可以转化为动力，还是要对自己有信心呀。”
赵刚有些委屈地说：“孔老师，您试试看，如果总在班级考倒数几名，天天周围都是比您强的同学，别人不听课都会，而我天天跟老黄牛一样这么努力还是不会，您说我的自信心从哪里获得？我是真得承受不起。我宁愿到普通班级当鸡头，也不愿意在奥赛班当凤尾。”
孔老师叹了口气说：“好吧！我明白了。你的想法你父母知道吗？”
赵刚说：“我父母知道的。他们都随我，只要我能快乐一点。”
孔老师听到他说的“快乐一点！”觉得有些心酸！快乐是多么奢侈的词语，尤其对于在这个竞争压力如此大的班级里这群自己可爱的学生们，只有最强的人才能够生存下来！然而，这是他们每位同学必经的青春之路。没人可以代替他们走完，只能他们自己走下去。
适者生存，不适者被淘汰，是大自然界最本质的自然法则。
孔老师答应他说：“好的，既然你都考虑好了，我把你的情况跟校长反映一下，争取把你调到普通理科班去。”
赵刚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感激不尽地眼神望着孔老师，诚恳地说：“真得吗？太谢谢您了，孔老师！”
就这样，赵刚去了普通班，其他10多个同学去了文科班。看着他们的离开，奥赛班每个人的心中都或多或少有很多感慨，曾经一起战斗的兄弟姐妹们，从此分道扬镳了！
在陆一凡看来，退出这个班级不仅意味着他们开始了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更意味着他们从这残酷的竞争中淘汰出局。
她心想，以后的日子更惨了，现在班级里就只剩30来人了，如果现在的位置保不住，以后就成了班级垫底的了。这对她脆弱的自信心的打击是巨大的。这对这群十几岁孩子们都是一次巨大的心理考验，
上次考试的失利和分班让子栖好几天都郁郁寡欢，同寝室的其他几位女孩也都一筹莫展。
一天中午，从教室到食堂的路上，陆一凡看到别的班级的同学都很正常的样子，有很多也都嘻嘻哈哈，很是开心的样子，她疑惑地问旁边的赵乐琪：“你说这些普通班级的学生怎么看起来丝毫不焦虑，他们应该学习比我们差吧，难道他们不担心自己考不上大学，或者不会为自己学习不好而感到羞愧着急吗？”
赵乐琪说：“也许他们看起来很平静，很开心，说不定心理跟我们是一样的。不过我也确实见过有些同学，真得不在乎学习，反正他们也学不好，早就自暴自弃了。有的同学其实自己没什么概念，都是家长一直在逼他们考大学，考好的大学，她们自己都没开窍似的，觉得天天瞎混挺好的。”
陆一凡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学生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自暴自弃”是个多么可怕的字眼，这是代表着绝望吗？绝望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感受！她一辈子也不想把这个形容词用到自己的身上。
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不能像其他同学那样放松呢？是自己太看重学习成绩了吗？可成绩不就是高中的生命线，成绩就是决定了他们命运的唯一标准，成绩就是他们喜怒哀乐的晴雨表，成绩就是他们高中生活的一切。
分班后，陆一凡更加积极地投入到学习中。这天晚饭时，教室里所有的同学都去食堂吃晚饭了，但是陆一凡却独自一人仍旧在教室里学习，金波是一下课第一波就去吃晚饭的，所以回来的很早，看到陆一凡一个人在教室里，金波走到陆一凡跟前，依旧习惯性地拨弄了一下她的辫子。
金波问道：“怎么还没去吃饭？”
“心情不好，没胃口，今天讲的物理和数学都没跟上。”
“休息一下吧，你现在没开窍，需要换一下脑筋，不如我们出去玩会儿排球。”
“不去，别管我，我烦着呢！”
金波继续说：“去吧，你现在看书也看不明白的，去放松一下。”
陆一凡想了一下，自己在这闭门造车也没什么效果，而且现在情绪很不好，学习效率很低。没开窍，脑筋死在这里，花再多时间也没用。
于是，他们拿了排球到操场上去玩。早吃完饭的同学们，很多已经在操场上玩各种体育运动了，跳绳的，打排球的，或者就互相追跑、瞎闹，也有散散步，或者到校外买个小零食的，每天晚饭到晚自习之间的1.5小时是这群高中生们最开心和放松的时刻。
操场的广播室播放着当时的流行音乐或者放一些舒缓的轻音乐。
金波说：“那边有一个空地，我们去那边吧。”刚开始，就他们两个人，两个人对球，时常接不好，陆一凡就很生气“你是故意的是吗？故意让我去捡球！让我跑来跑去！”
金波急忙解释“哪有！你自己眼睛不好使，手脚不协调，总是接不到。”
“你就是故意的，我给你的球都很好的，都是选你能接到的地方给。”
“你说你这个人，自己水平不好，竟怪别人！”
金波继续说“好了好了，要不这样，我们看一下，我们两个人最多可以对接多少个球。”
陆一凡爽快地答应了。
“1,2,3,4,5……28、29，哇，完蛋了，不要意思，是我没接好！”陆一凡边接边数数。
“没事，再来，比刚开始我们只能接10个球有进步。”金波鼓励陆一凡。“你准备好了吗？”
“可以，来吧。”
就这样他们对练了一会，最多的时候可以对接100下。两个人都特别开心的大笑。
这时，其他吃完晚饭想出来锻炼一下的同学们也加入了玩排球的队伍，人数从2个变到3个，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站成了一个大圈。而人多了之后，每个人轮到球的机会就少了，金波在班级里属于人缘特别好的那种，所以，大家总爱传球给他，而他就会比较多的传给陆一凡。陆一凡对他报以感谢的微笑。
打了一会排球，陆一凡的心情好多了。
上晚自习课的铃声响起来了，同学们都匆匆忙忙往教室赶。金波胳膊夹着排球，凑到陆一凡旁边，拱了她肩膀一下，小声地说：“是不是放松多了？”
陆一凡开心地点点头。“谢谢你！”
说完，金波就先跑进教室了，陆一凡和其他几个女同学一起走回教室。
陆一凡边走边想，现在自己学习也没有那么好了，金波并没有特意疏远自己，瞧不起自己，也许之前对金波接近自己是为了盗取学习秘籍的想法是错误的，再加上上次运动会…...是的，她第一次被一个男生背着，抱着！不过，那种情形下，哪个男生都会这么做的，而且他也不仅跟自己挺熟络，他看着跟很多人都挺好的，陆一凡想这没什么，同学友谊，很正常，如同圆圆说的，这叫友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