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生死不渝
都说战智湛就像《隋唐英雄传》里的程咬金和《说岳全传》里的牛皋一样,是个大大的福将,顺风仗打了不少。但是战智湛比起程咬金和牛皋来还算冷静,没那么自以为是。他总用宋朝诗人方岳的一首诗勉励自己:“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自识荆门子才甫,梦驰铁马战城南。”
有一首歌唱得好:“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打仗这种事儿,自然有它的必然规律,却也有谁都说不清楚的偶然性。说的“唻悬”一点儿,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战智湛“虎了吧唧”的,论起统兵将将,运筹帷幄来,比越南“猴子”的“影子部队”部队长冯氏德英那是大为不如,要是比起“笑面虎”秦沂岭来那就差的太远了。可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神明就似乎特别偏爱战智湛,有很多在别人看起来绝对难以办成的事儿,到了战智湛手里“不利”竟然能变成“有利”,而且还会鬼使神差般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有利因素,也就是有如“神助”。于是乎,这“事儿”在战智湛手里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办成了,让敌我双方很多人都感觉到侥幸,只能摇头说战智湛的运气好。
可是,一个人的运气再好,也不可能总好下去。就像贝多芬说过到的那样:“运气就像一个球那样圆圆的,所以很自然地,它并非总是滚落在最善良、最高贵的人的头上。”
战智湛和“猴子”、文妗囡返回到那曲村前的芭蕉林,曾经激烈战斗的战场时,三个人不由得傻了。只见曾经是腥风血雨、硝烟弥漫的战场,现在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中还残留着硝烟的味道,甚至还有一丝血腥味。可是,战场上无论是越南“猴子”的,还是战友“海东青”的,一具尸体也没有。
战智湛有点急了,嘴里嘟嘟囔囔的骂道:“他娘的!……这帮‘瘪犊子’玩儿意把‘海东青’的尸首整走干啥?……‘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海东青’不会是被俘了吧?啊呸!……咋这么想自己的战友,‘海东青’就是死也不会当俘虏的!……自己不是清清楚楚的听到‘海东青’手雷的爆炸声了吗?……”
战智湛和“猴子”、文妗囡把那曲村周围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天,就要亮了。战智湛不敢久留,必须得撤退了。看来,“海东青”是生是死,要是牺牲了遗体会被越南“猴子”弄到了哪里,只能日后再说了。
战智湛心中忽然一动:“这事儿应该请求姜站长帮忙!……他是热心人……”
山脊深沟,四周是茫茫的亚热带丛林,战智湛拿出地图,和“猴子”一起确认了他们所在的方位,这里离越南“猴子”广宁省的先安镇大约五公里,离“利剑部队”离开潜艇,渗透到岸边,坚壁橡皮艇的海湾大约不足十公里。可是这十公里是地图上的垂直距离,地理环境复杂,越南“猴子”沿途的守军就算是放松警惕了,跟战智湛和“猴子”、文妗囡三个人相比,那也是几十比一的数量优势。况且,三个人的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猴子”为难地说道:“‘骆驼’,咱们该怎么办?……”
见战智湛沉默不语,文妗囡插话了:“‘骆驼’哥,咱们不能这么走了。……”
战智湛有些奇怪的问道:“那……咱们能走哪儿?……”
文妗囡指着东北十点钟方向说道:“绕过右面那个公安屯,翻过公安屯后面的山头,有一条小河,叫做黄泥河,直通大海,咱们可以走水路。……”
“猴子”指着地图说道:“嗯……就是这里。……”
战智湛刚才早就把地图刻在了脑子里。他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说道:“水路是个弓背,而且没有丛林掩护呀。……”
文妗囡说道:“现在是汛期,水流很急,咱们顺流而下,时间没问题。……”
“猴子”思索了片刻,对战智湛说道:“‘骆驼’,咱们要的就是没有掩护!……没有了掩护,越南小鬼子的守军反而能放松警惕。……可惜……可惜咱们没有船!……”
战智湛望了望“猴子”,说道:“不能用船,那反而暴露目标,咱们必须游过去。……”
“猴子”戳着地图忽然嚷嚷了起来:“‘骆驼’,这条河现在是汛期,你知道它的水温是多少吗?……以咱们现在的体能,能撑得住体温流失吗?……”
战智湛坚定的说道:“不试哪儿能知道?……咱们可以‘试吧试吧’。水面浮力正好可以减轻咱们的负荷,这可是个大大的好处。……”
文妗囡接过话来说道:“‘猴子’哥,水不会很凉的,你应该能受得住。……”
文妗囡也说能行,“猴子”无法再争辩。他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计划还挺诱人的,我自己能承受的极限在我心里有数!……”
战智湛看了看“猴子”和文妗囡,见他们正期盼的望着他,毅然说道:“他娘的!……就这么着了!……到了河边咱们再休息。……”
战智湛和“猴子”、文妗囡绕过越南“猴子”的公安屯,翻过它后面的山头后,走进了一片低洼地。忽然,发现一条汨汨流淌的小溪,清澈见底,不远处一片芭蕉林。看来,三人离成功越来越近了。有溪流的地方,就离越南广宁省先安镇附近的黄泥河不远了。
“猴子”一阵欣喜,放下“御猫”,连滚带爬奔了过去,跳进溪水畅饮。果然,三人涉过小溪后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听到了“哗啦”、“哗啦”小河河水流动的声音。
战智湛欣喜若狂,忘记了疲劳,快步跑出竹林后,视野豁然开朗,果然是文妗囡说的“黄泥河”。望着湍急的河水,战智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了能在今夜二十二时三十分左右赶到指定海域,三个人只能冒险走水路了。由于三个人疲劳过度,征求了“猴子”和文妗囡的意见后,战智湛决定休息一下,恢复体力。
太阳晒得人浑身暖洋洋的。战智湛躺在“御猫”的遗体边,想起牺牲的战友“御猫”张祥华、“黄鼬”齐福周、“海东青”李文革、“大灰狼”解文华、“黑鸢”曲绍山、“鹰雕”费德高,以及“洱海鱼鹰”段世苍、“花雕”连天路,也许还有“白头鹞”关小红。战智湛眼望着蓝天,不住叹息、流泪。在不知不觉之中,战智湛睡着了。
在睡梦中,战智湛感觉自己忽然就像腾云驾雾一般飞了起来,灵魂飘呀飘的好像来到一座桥上,然后喝了一碗什么汤。对!是奈何桥畔孟婆汤。然后有一个仙人,他长得很像战智湛家乡的老爷爷,老爷爷说战智湛不该死,不让他过去。战智湛只好像腾云驾雾一般又飞了起来,灵魂飘呀飘的竟然回到了祖国,来到了梅笑然的身边。
梅笑然蓦然回头,惊喜交集,狂叫着:“‘骆驼’,我的死‘骆驼’!……”
梅笑然说着向战智湛扑来。可是,她一下子却扑了个空,战智湛想和梅笑然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梅笑然哭了:“‘骆驼’,你是死了吗?‘骆驼’!……‘骆驼’!……”
“‘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当真‘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战智湛心中暗自嘀咕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躺到了地上。梅笑然搂着战智湛的“尸体”放声痛哭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哩啪啦”地不断落在战智湛的脸上和身上。
不对呀,梅笑然的眼泪怎么是凉的?难道梅笑然也死了吗?战智湛一着急就醒了过来。原来是雨滴惊醒了他。天已经黑了,天空下起了雨。这时,文妗囡和“猴子”也被惊醒了,“猴子”一翻身感到脚面一阵钻心疼痛,看见一条乌青蛇正盘在他的小腿上,不由得一下惊叫起来:“蛇!……蛇!……”
听“猴子”一喊,战智湛浑身的汗毛几乎都竖了起来。右手一伸就拔出了“82-2式”5.56mm 匕首枪,“刷”地一下,“82-2式”5.56mm匕首枪贴着“猴子”的裤管飞了过去,斩断了蛇头。“猴子”的小腿被咬伤了,战智湛也不知有没有毒,用“82-2式”5.56mm匕首枪割开他的裤管,挤出他伤口的血液后,文妗囡胡乱扯些蛇莓草嚼碎敷在他的伤口上,用布巾包扎好。
怎么把“御猫”的遗体运走呢?忽然,河边很多上游冲下来的枯木吸引了战智湛的目光。战智湛走上前去,发现这些枯木还没有腐朽,中间的树洞大头直径大约七十公分,小头也有五十多公分,完全可以把装人进去。
战智湛和“猴子”把“御猫”的遗体安放在树洞中,“猴子”坚持要和“御猫”的遗体在一起,尽到一个战友最后照顾“御猫”的责任。
战智湛实在拗不过“猴子”,只得说道:“好吧,五分钟后,咱们向下一个目标进发!……”
战智湛和文妗囡另找了一段枯木当作“船”,文妗囡找来很多水草铺在树洞里。战智湛心中大赞这个女孩子的聪明,因为垫高后,他们两个的胸部以上就可以露在水面上了。最后,战智湛和“猴子”每人砍了一只手臂粗细,五六米长的竹子用来掌握“船”的方向,加快“船”的速度。为了减轻在水中的重量,战智湛和“猴子”把武器弹药解下来,又把军装全部脱光,只穿着短裤。用子弹带和武装带缠好军装、军刀之后,连“八一杠”一起放到树洞中间。
最后确认一次“御猫”的遗体不会被水冲走之后,三个人合力将两段枯木推入河中。随后,便无声地没入了水中。等到重新浮出水面的时候,战智湛切实感觉到了河水的冰冷。他看了看身边的文妗囡,她大概已经冻得不行了吧。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文妗囡是战智湛抱着她的两条腿送到树洞上的。一进树洞,文妗囡就蜷缩着靠在了树洞壁上。
战智湛有点担心,问道:“囡囡,你没冻坏吧?……”
文妗囡强笑了一笑说道:“我现在脑子特清醒,就是打全身每一个汗毛孔里都渴望有一堆火,火呀,红红的火……”
战智湛和文妗囡所乘的“船”划开了丛林的雾气,向大海的方向飘去。为防止“船”在水中翻滚,战智湛和文妗囡面对面的坐着。
战智湛和文妗囡伪装的很巧妙,整个上身都用水草覆盖起来,看起来就如同丛林河流上随处可见的枯枝败叶。但是从灌木中伸出黑洞洞的枪口随时警戒着两侧的河岸。
河面上的冷风一阵阵从树洞口中吹了进来,战智湛和文妗囡的大半截身子泡在河水里,过了一会,渐渐抵受不住,不禁微微颤抖。战智湛只好盘膝坐在水中,依照老爹所传授的法门调息。战智湛用意念放松全身筋、骨、肉、皮等。然后取五心朝天盘膝坐好,上身正直,虚灵顶劲,舌抵上腭,下颚微收,双目平视,左臂自然成弧形,手心向上水平于腹前,拇指与中指相接,余三指伸直,手腕放松,右手拇指与中指相接,余三指伸直,无名指与鼻尖同高,两户放松,小臂置于体前手心向前。战智湛这是意采天地之气,由四面八方向丹田收聚,呼吸自然,感觉丹田及命门两肾发热有光后,将此光呈放射圆形至身体周围,逐渐扩大,至于宇相合,放出,收回放出。
准备就绪后,战智湛开始练功。先是引丹田之气沿督脉上行,任脉下归丹田。如此待小周天三十六圈。由慢至快。气归丹田后,双掌前推,掌心向前,掌指朝天,气行两掌。双掌指下垂,掌指朝下,掌心朝下,迅速收回,左手掌心对准气海穴,右手掌心对准命门穴,真气随手式成螺旋状贯入气海、命门两穴,汇于丹田内。如此意守下丹田一柱香时间。大约一个小时后收功,即意念光取收聚丹田。
战智湛练的这套功法的特点是全部以意念来产生作用,想象五色之气护卫住全身,可以预防传染性疾病,可防护病气、邪气、魔气以及不正之气的侵害。我练的这套功法启于《易》理,源于无极图,无极为图,一分为二成阴阳;二分为四阳中阴。阴阳互相转化,互相依存,对立而又统一,即以说明宇宙万物化极变之理,也以此阐述武理与功法,上应天象,下应地物。渐渐的,战智湛只觉丹田中暖烘烘地、活泼泼地,真气流动,顷刻间传遍于四肢百骸。
战智湛蓦然省起,自己都感觉到冰冷难耐,文妗囡就更受不了啦。于是,战智湛急忙收功问道:“囡囡,你冷得受不了啦吧?……”
果然,文妗囡牙关“得”、“得”的打着冷战,说道:“我……我不冷!……不……”
战智湛在黑暗中看了文妗囡一眼,说道:“别硬撑着了,俺听见你上下牙正在捉对儿厮杀,你‘眼目前儿’的脸色要不是青的,俺就是那个小狗!……”
文妗囡强笑着说道:“‘骆驼’…… 骆驼’哥,我……我真的很冷,你呢?……”
战智湛回答道:“俺还好,运了一阵子功,俺不冷了!……”
文妗囡惊奇的问道:“啊?……‘骆驼’,……‘骆驼’哥会武功?……”
战智湛回答道:“嗯……俺是祖传的。……”
文妗囡似乎有点意外,说道:“哦?……真……真好!……‘骆驼’哥,你教教我好吗?我要是学会了就不冷了。……”
战智湛苦笑了笑说道:“教教你?……这个……这个可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学会的!……这样吧,等回去之后俺教你几招防身的本事!……”
文妗囡颤声说道:“可是……‘骆驼’哥,人……人家冷嘛。要……要不你抱着我吧!……”
“抱团取暖?……可是他娘的‘男女授受不亲’呀!……”战智湛没想到在异国他乡长大的女孩子这么大方。他被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但是考虑到如果能用自己的体温给文妗囡取暖,确实能够减轻她的痛苦。战智湛沉吟了片刻说道:“中!……你坐到俺身上来吧。……”
战智湛向树洞中心挪了挪身子和文妗囡相拥而坐,文妗囡的身体果然冷的像冰块一样。战智湛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急忙运功与文妗囡身上传过来的冰冷相抗。片刻之间,战智湛全身真气鼓荡而出,让强烈的阳刚气息传到了文妗囡的身上,让她觉得全身暖洋洋的十分舒适。也许文妗囡从未和男子如此肌肤相亲,此刻被战智湛搂在胸前,碰到战智湛宽广结实的胸膛,又闻到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又羞又喜,刹那间身子软软的几欲晕去。
文妗囡羞涩的把俏脸扭向一边。夜色中,她的侧脸很好看,战智湛看的有点痴迷,二人甚至可以感觉到彼此心脏剧烈的跳动。战智湛慌忙震慑心神,心中默默的念叨着:“他娘的!……‘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此情此景要说不动心,除非是太监,就算是柳下惠来了那也是瞪着眼‘扯犊子’!……不对!不对!……应该是柳下惠不动心,太监也得动心!娘希匹的!……囡囡呀囡囡,你这‘整个浪儿’不是在勾引俺犯罪嘛?……实在忍不住,就摸一下吧,就一下还不中吗?……不中!不中!……自己要是‘虎了吧唧’的动了手,那成啥了?那就是毫无底线,不是君子所为!啥叫‘君子’呀?嘿嘿……所谓‘君子’,并非大贤大圣,只是做人有底线,做事有禁区,能做到这些,便堪称‘君子’了。……自己这么做是既没有底线,也突破了禁区!……‘不履邪经,不欺暗室’,一个人自己独行其事的时候,心不能怀有邪念。自己体内可是有‘三尸神’存在的,自己虽然是独自一个人,别人根本不会知道自己在做啥,但‘三尸神’却瞅得一清二楚。……”
突然,一阵发动机的声音传了过来:有船。十点方向!发动机声就是命令,战智湛和文妗囡对视了一眼,二人憋了一口气潜进了水里,只余下水面上飘浮的枝叶。
一艘用柴油机作动力的木船上架着机枪驶了过来,艇上的越南“猴子”打着手电在河面上扫来扫去,他们看到的枯木洞中只是一些枯枝败叶,就把注意力放在河岸上。巡逻船过去之后,战智湛和文妗囡迅速从水里钻了出来,望着越南“猴子”的巡逻船渐渐远去。
战智湛的心里开始犯嘀咕了:“越南‘猴子’的警戒越来越森严了,半个小时居然过了三趟巡逻船!老子到啥地方了?嗯……保不准儿快到出海口了。……”
越南“猴子”的巡逻船去远了,两段枯木继续在水面上前行,终于到达了藏匿橡皮舟的地点,顺利找到了隐藏在礁石中的橡皮舟。由于来的时候加固好了橡皮舟,虽然长了大潮,但是橡皮舟没有被海水冲跑。战智湛注意到,来的时候有五条橡皮舟,可是现在只剩下四条。看来,“蛇雕”已经带着“鹰雕”上了潜艇,战智湛的心中不由得有了一丝欣慰。
“前指”在制订侦察兵们的撤出计划时,曾经考虑过越南“猴子”广宁省海湾潮汐变化的规律。这里五天一小潮,十天一大潮,初一小潮,十五大潮。
使用橡皮舟的时机当然以涨大潮或是刚退潮时为最好。因为涨大潮时海水把沙滩都淹没了,一直涨到森林边侦察兵们隐蔽橡皮舟的地方。这样,侦察兵们就可以直接把橡皮舟划向外海,不易被发现。如果是小潮或已经退潮,就要抬着橡皮舟在沙滩上跑一段路,暴露的可能性就大一些。今晚正是涨大潮的日子,此刻,海水已经涨满了沙滩,机不可失,战智湛掏出指南针,最后一次确认了方向后,就和“猴子”用匕首捅漏了三个橡皮舟,然后把剩下的橡皮舟抬到了海里。
战智湛检查了一下绑在胸前蒙着红布的防水手电筒,确认牢固之后,就充满深情地对“御猫”的遗体说道:“大哥,咱们一起回家了!……”
“猴子”也是热泪盈眶,深深地向“御猫”的遗体鞠了一躬,哽咽着说到:“老连长,我们对不起你,你自己要挺住,我们一起回家。……”
“猴子”静静地凝视着“御猫”的遗体很长时间之后,才和战智湛抬起“御猫”的遗体向橡皮舟走去。文妗囡爬到橡皮舟上之后,战智湛和“猴子”顺着开始退潮的海水,向大海深处推去。当海水淹过战智湛的膝盖时,他和“猴子”就爬到橡皮舟上。
这天风不大,没有多大的浪。三个人大约划了一千多米,战智湛回头望望,四下里黑咕隆咚的,已经看不清岸边了。总算脱离了越南“猴子”的追杀了,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猴子’,你的伤不碍事吧?你要是支持不住就别硬挺,俺一个人来划好了。……”战智湛想起“猴子”腿上被蛇咬的伤,生怕他再出什么意外,关切地问道。
“我不要紧,擦破点皮干吗那么娇贵,我们一起划能快一点到达指定海域。……咱们还是快划吧!……” “猴子”似乎很轻松地对战智湛说道。
三个人艰难地向前划着,在刺骨的海风中,战智湛还勉强可以支持,可是文妗囡和“猴子”似乎越来越难以忍受了。
战智湛和“猴子”、文妗囡互相鼓励着,在强烈的求生欲望激励下,三个人奋力划桨。也不知过了多久,战智湛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二时二十五分了,三个人已经划了将近二个半小时了,按照橡皮舟的速度应该到了指定海域,就是越南“猴子”永实岛的航标灯一闪一闪的也看清楚了。战智湛心中嘀咕道:“奶奶的!……不会偏离方向呀,难道是潜艇提前撤离了?……要是那样,老子就惨了!……不管他,死马就当活马医吧!……”
战智湛解下蒙着红布的防水手电,向三人的前方发出了二长一短的信号。发出信号后,战智湛就急切地盼望着在自己的面前能够早一点出现渴望的信号。而“猴子”也扶着船桨,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着。一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
战智湛又一次发出了信号,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失望越来越大。战智湛仍不死心,就向三个人的左侧发出了信号,令三人失望的是仍然没有回应。战智湛有点急了,又向来路上发出了信号。突然,在三个人的右后方,出现了“短、长、短”的红色信号。战智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狂跳着又一次发出了信号。一阵“隆隆”作响的发动机声越来越近,一束探照灯光把战智湛和“猴子”、文妗囡附近的海面照的雪亮,一个庞然大物缓慢地钻出了海面。
“咱们得救了!……”战智湛和“猴子”、文妗囡三个人激动得热泪盈眶,在刺骨的海风中紧紧地拥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