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李裹儿/李裳秋]帝女花

帝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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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姸阮本不是她的名字。

无论是武还是李都是这个时代最尊荣的姓氏,却也转瞬能变成草芥刍狗般的姓氏。有本家青云直上,也有本家直堕泥沼。有能官赫赫胸悬金印的好命人,就有昏惨惨寿数将近的倒霉蛋。王孙贵不可言,王孙命如草芥。一次又一次的政变清洗,无数李家人武家人做了枫林的吟哦鬼。王图雄霸,刀山血海,通向至尊之位的路只有一条羊肠险道,不是天命所归便尸骨无存。

她最初叫做李裹儿,一块藕色的细麻布算不得珍贵,却是她父皇母后逃难路上能用的最好的布料,做了她的裹布。当时他们这一脉命贱如纸,裹儿裹儿,又弱又小。直到她做回了至尊皇女,在定昆池边过着夜夜灯如昼的日子,也没有改掉这个名字。心甘情愿,亦心平气和地提醒着自己,不成人的日子,比猪狗都不如。她会为自己准备,等待着万人之上的一天。

“公主要得太多,反不利剑术进境。修行山河流云剑,心放山河,踪欺流云,若负重太多,焉能求得万人之上。”公孙盈是知道她心思的,她自己也是心高气傲的女子,不甘输给任何人。可有时李裹儿眼中的光芒,依然让她暗自忧心。请封的头衔——皇太女——她双肩的想去担的,不仅是一柄剑的重量。

李裹儿嫁了武延秀,可此刻盘云髻依然如未出阁的少女般散开,她在安乐公主府里如何胡天胡地,驸马都是管不着也不敢管的,更不要说小小一个发髻。嫩如春葱的藕臂搭在御神那古朴又厚重的剑鞘上,愈发衬得皓雪腻白。剑未出鞘,公孙盈叮嘱她除非性命攸关,否则不得拔剑出鞘。任李裹儿对这世上大部分事都不屑一顾,公孙盈的话却不曾违背分毫。那是她另一片天地的月光和向往。她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比权力更喜欢,能踏实的,握在手中的,有分量的一股力。叫她窥见除了波诡云谲外,澄朗疏阔一片天地。

李裹儿无数次肖想过公孙盈在名剑大会上的风姿,鬼神莫测的山河流云剑,剑舞铿锵的卓世风华,冠绝登顶,令天下英雄相顾失色,她的师父是大唐最美丽也最厉害的女子,甚至超过了她的母后,只有祖母武皇能与之相论。她以后要青出于蓝,变得更厉害,令江山为之臣服。

——梦跌碎的时候,刺入骨髓的冰凉便格外冷彻心底。

李裹儿不愿承认是山河流云剑输给了江海凝波剑,那相当于变相承认公孙盈的剑术不如公孙幽的剑术。在她心中公孙盈是不败的。她宁愿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是她常年居于深宫,拜师公孙盈的已经太晚了,宫事靡费时间,她自然不如从小就被公孙幽收养教导的李裳秋。即便她拿着师父给的御神,名剑出鞘却不能发挥它真正的威力,还被削去了半片耳朵。

那时候李裹儿躲藏的那口井,就像是她的裹布,露出一寸方圆,天空全在下着血雨。她鼻尖的这股血腥跟她出生时带出娘胎的血味何其相似。原来这才是一个人最初和最后的味道。枯井和裹布不堪一击的防护,却成功地助她,像是刍狗草芥一般弱小的她,活了下来。

后来公孙盈找到她,将她带回幽月阁疗伤,隔绝了一切外界音讯。公孙盈将她抱在怀里,不住叹息。她听得出师父的愤怒与心疼,也知道比起待在那口枯井里,此刻才算是真正安全。可是从此几十年后,李裹儿都无法走出那口枯井,某一部分的自己随着那半截断耳,像一个徘徊在过去的幽灵,困在一截被丢弃的裹布,一口昏沉阴暗的井里,再也找不回来了。她的江山,她的父皇母后,她那灯花如昼的定昆池,以及她曾经能见到的澄澈天地,都毫不留情的碎裂消失。

从那天起,她的世界只剩下一片残缺的印记。心底也只剩一个念头。她改名叫做武姸阮,妍丽被隔断成了媸丑,却不能忘记断耳之仇。

她无法找李隆基复仇,她无法让韦后中宗复活,她无法以皇太女身份荣登大宝。甚至她的剑术因为伤了底子,不能达到更高的境界。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能触手可及的恨意才是她赖以为生的养料。

她住在幽月阁,那是公孙盈的居所。最初的时候李裹儿闭门不出。公孙盈也叮嘱她莫暴露行踪,在风波未平之前藏在此处。公孙盈来去无踪,时不时在外走动。阁中常住的只有几名聋哑老仆。他们负责照顾李裹儿,帮她调理身体。最初三个月间她不能看铜镜,一看就要发狂。三个月后她又变得极为痴恋自照,能在水潭边目不转睛盯着倒影看几个时辰。接受了她容貌不再美丽无暇的事实,皮相声色皆白骨。世间无数红颜,又有谁能美貌永驻,唯有这独一无二的印记,直到始终都会伴随着她。

那时候世上还没有七秀坊。盈盈的瘦西湖畔,只有一栋精致楼阁名叫忆盈楼。时有美丽少女相谐来去,出入于楼中,洒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李裹儿远远地看了几次。她不能现身,通缉帝党余孽的诏书还张贴在各大要道显眼之处。她望着那些二八年华的娇俏少女,她们鲜嫩焕彩,尽态极妍,除了貌美之外,行走来去的步伐昂扬自如,隐有内持之力,身负双剑与彩扇,好似随时都能和歌起舞……

忆盈楼。她早知师父公孙盈有个孪生姐姐,早在她隔着重重的宗室皇亲,望向册封大典中,那被堂兄李隆基寻回的民间公主李裳秋之前,她就知道……同出一脉师门的新奇与雀跃却被公孙盈反复的叮嘱蒙上一层阴影。

“决不能与她合演江海山河剑。这世上……江海凝波剑与山河流云剑,再不能合使!”

一语成谶。

如今她有近乎无限的时间,可以冷眼梳理过一桩桩旧事。也能好整以暇地,远远观察那个名义上的师伯公孙幽广收弟子的忆盈楼。天气好的时候,能看见公孙幽登楼授课,教习弟子。看不清师伯的样貌,但据说和师父别无二致。这份相同的容颜,又比忆盈楼要早,早到那时候名动江湖的还是公孙大娘——代替了公孙幽与公孙盈两人共同的名字。

李裹儿在等李裳秋。可惜宜城公主自唐隆政变后,还被李隆基留在长安。不过李裹儿并不担心,李裳秋从小生长在忆盈楼,公孙幽于她亦师亦母,她无论如何总会衣锦还乡的。公主尊号荣膺加身,外人不知公孙大娘是两人,只以为同个师父,正义的弟子拨乱反正处理了叛逆的弟子,那么帐是算不到忆盈楼头上的。忆盈楼里那些光鲜的小姑娘,会以怎样仰慕憧憬的语气,谈起那耀目的师姐?

李裹儿近乎恶劣地想着,从前李裳秋在这里生活的光景,是不是和那些莺歌燕舞、叽喳转圈的粉红色小东西一样,每天练剑跳舞,毫不知世事地傻傻幸福着。李裳秋根本没有在李唐皇室的地狱中挣扎过,也根本不会理解朝不保夕的日子究竟是什么滋味,就那一身功夫还值得称道,被李隆基寻隙找到就白白贷与帝王家了。想必她还很高兴……如今临淄王荣登大宝,自然不会亏待帮过忙的亲妹妹,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也根本没野心让帝王忌惮,这一辈子都能过着体面又舒舒服服的日子。凭什么——有人能那么傻,最后还那么幸福。相较之下,李裹儿受的这些苦,究竟都算什么。

李裹儿继续深恨着李裳秋。

如果这世上有个人,让一个人活成了恨一个人来生存的意义,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经历过多少事,这份恨意始终不改。那么无论这份恨意有多深,都已经紧紧缠绕进对方的生命。

冬去春来,忆盈楼人声愈发鼎沸,幽月阁却是时光未变般的冷清。公孙盈却终于不再那么抗拒姐姐,偶尔也和忆盈楼那边走动。李裹儿治好了内伤,也能戴上面纱,在江湖上走几个来回。她去了不少地方,留下了李裳秋的名字。做的都不算光明正大的事,却要李裳秋来背负骂名。

在留名之时,李裹儿想象着很多年前,公孙幽在一边打听公孙盈下落之时,也会认下妹妹闯荡江湖的名头,却多是为公孙盈平息事端。冥冥中总在轮转着上演着相似之事。当年公孙幽找到了公孙盈,那么她能不能顺利引出李裳秋呢。李裳秋若是知道她没死这件事,究竟是会恐惧、震惊、生气呢?那些都不重要,斩草需得除根,李裳秋得到她在世的消息,必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李裹儿早已布好了陷阱。

——她终于抓住了李裳秋。

恰逢公孙盈不在阁内,李裹儿自有一套驱役之法,幽月阁上下早已守株待兔地布好重重机关。李裹儿远远地站在阴影里,见李裳秋如同一只断翅的燕子,在罗网之间勉力挣扎。李裹儿无端地想到了鼠夹里的老鼠——越挣就会夹得越紧,最后活活地咽气,自尖尖的胡须边流出鲜血。她熟悉那些肮脏的小东西,老鼠、蜚蠊、虱子、跳蚤——治也治不死,除也除不尽。不过,李裳秋并没有那么卑小,黑色夜行衣衬着那即便陷于囹圄依然矫健的身形,像是笼中警惕又可怜的燕子。她依然在随时找寻着脱身的机会。李裹儿丝毫不敢大意,迷烟香、封脉丹、软骨散只能暂时制住她一时,唯有挑筋化功,才能废掉这一身武艺,让李裳秋再无翻盘之机。

皇室之人行事从不拖泥带水。

她在李裳秋昏迷之时下手得干脆利索。真奇怪,肖想了这一天无数次,幻想着她怎样一寸寸把李裳秋抽筋扒皮,啖血食肉,真正动起手来的时候,反而脑中空白,以近乎麻木的姿态,一根根,挑断。

李裳秋的皮肤是珍珠色的白,手臂、腰腹和腿都生得纤细,因常年练武而紧实的身体光致无暇。她记得李裳秋在皇城决战中是受过伤的,可是伤疤愈合恢复,新生的皮肉太快,重新娇嫩如二八少女。手脚筋脉尽断后,她的四肢呈现一种病态的绵软姿态,摊成一个无力的大字。李裹儿早就不想这么简单让她死去了事,一盒人参丹,半死不活地吊着。

李裹儿用水泼醒了李裳秋,让她迎接着自己空门大开,一身武功尽废,如同残偶败絮般仰躺无力动弹的局面。那双杏仁般的大眼睛先是失望,继而是深深的痛苦,却看不到半分恐惧。这让李裹儿格外恼怒,她辱骂她,掌捆她,李裳秋却只是痛苦又悲哀地望向她。当年皇城之下,宫衣鼓荡,她说她并不想与姐姐为敌,姐姐快走。李裹儿却恼羞成怒地抽出了御神,骂她这个假惺惺的卑鄙小人。数年后李裳秋在受辱境地依然说,我来此本想和你好好谈谈。李裹儿声嘶力竭地大笑,这世上为什么总有这种人,以为诸法种种只要笑脸相迎就能化解的么。这副天真实在值得狠狠揉碎。

任是武艺再高的女子,一身肌肉练得再是紧实,总有那么几处地方是与生俱来柔软的,柔软得让人忍不住去蹂躏。李裳秋一丝不挂,那里极美,宛如浮波的菡萏,单手几乎无法盈握。在李裹儿的用力地抠捏掐弄下,从白凤膏徐隆渐起成红色的菽头,任是李裹儿见识广,也不得不承认可称得上极品。雪兰胸染成胭脂色,李裳秋终于露出了朦胧而迷惘的神色,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湿润又明亮的眼睛困惑地前望,似是在寻找答案一般地,叫了一声姐姐。

李裹儿的眼神可怕地冷清了下来。纵然这不在她计划的意义之内,却也不意外这会成为报复的插曲。恨既然是她全部的感情,她亦不在乎多添几味调料。花翻露蒂,窦小含泉,这滋味很多男人是不懂的也不知道怎么给。李裹儿只需草草一试,便知道了没有男人消受过这具极品的身子,都说忆盈楼冰清玉洁,李隆基更不会随意给这个妹妹许驸马。那懵懂到一无所知的神色似在做梦。

没想到能收获这意外的玩具,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两团红云愈发调酥恣张,李裹儿想象着现在自己的手是御神剑,直把对方搅揉翻弄个透。可她依然没有看到期待已久的恐惧。李裳秋的嘴唇愈发湿润了,眄光流转沉陷,终于失去了知觉。

她像个被开了瓢的碧玉瓜,满身都是青红紫红的痕,齿痕和指痕堆在雪峰高处,令它软绵绵坍立着。分张的腿间更如丹寇软熟的唇,一粒俏嫩红芽自泥泞间挺立。这样的结果虽非李裹儿想要,如果说生命除了恨她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东西,那么从此以往地这样恨着,尘归尘土归土也并不坏。

李裹儿想着多年前她和李裳秋还算是客套友好地,奉圣命合奏那首《西河剑器》,她们其实对彼此并不算熟悉,拜公孙盈的叮嘱,她也并不喜欢师伯一脉弟子,还有那个年纪特有的自傲与世故作祟,她几乎不怎么理睬李裳秋。而李裳秋就像个傻乎乎的小姑娘,问东问西,时不时紧张地四下张望,偶尔红光满面地预演那首曲子。李裹儿摇头想着,真是没见过世面。

然而当真正一舞而动时,李裳秋就仿佛变了个人,再不会露怯不安,宛如一只引吭而起的仙鹤,昆山玉碎,香兰泣露,曲中有风雷。单纯而认真的少女脸庞上,除了剑招舞意外再无其他,什么都容不下。李裹儿心中从来没有这样强烈笃定之感:她真的赢不过。

或许种子便是那天种下。破土而出,终于长成了畸瘤,除非挫骨扬灰更难消除。李裳秋,李裳秋,李裳秋,李裹儿暗自在舌尖像是咀嚼一枚橄榄般念她的名字。那时候的种子还没发芽,谁也不知道开出怎样噬人的花。这股异乎寻常的执念却已生根。安乐公主李裹儿在水汽氤氲的华清池里独自沐浴时叫着李裳秋的名字,想象着把她笼罩在这雾中天地,让她以一双同样明亮湿润的眼神,叫她姐姐的秘密,也终于隔了这多年,曲折离奇地实现了。

——《帝女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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