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什么?泰戈尔曾经说过,幸福就像那些星星,它不能遍布整个夜空;他们之间有空隙。
穷人的幸福是富有;病人的幸福是健康;单身的幸福是恋爱;恋人的幸福是结婚。归根结底,幸福就是满足了暂时的需求。
生活在这个繁忙的大都市里,工作的忙碌;生活的压力;现实的朋友;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使我感觉不到幸福的存在。
也许很多年以后我再回想起现在的生活,会觉得现在的我是多么幸福。就像我现在回想起小时候的生活一样。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如水一般泼洒而来。
小的时候生活依山傍水的农村,那里没有耸立的高楼;没有喧嚣的汽笛声;没有灯火辉煌的夜景,只有一望无际的田野;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和一条条边上长满草,中间被人走出来的泥泞小路。
可现在想起来,这比这座城市任何景区都要美。
原本日日盼望离开的地方,现在却夜夜梦想归去。
那时候,我姥姥(曾奶奶)还在世,有吃的东西都不会告诉我表哥和表妹,只会悄悄的把我叫过去拿给我。表妹会经常嫉妒的说:“姥姥就对你最好。”
伯公给我取了个外号叫小六,因为我爸排行第五,大家都叫他老五,所以他就叫我小六,还说我以后有了儿子就叫小七,小七有了儿子就叫小八。
他这么一叫,导致我表哥他们都叫我小六,每次我去他们家,都会说“哎呀!小六来了。”
可是“小六”这个外号,自从伯公去世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叫过了。
“文湘、文旭、文仁、文雅,吃饭啦。”每次我们两家在一块吃饭,伯父都会这么叫我们,这个声音时常在我脑海里出现。时光荏苒,当暮然回首,却仿佛如在昨天,记忆里还是那么深刻犹新。
美好的记忆大都停留在骄阳似火的夏天,那时候伯公家门口的李子树长满了果实累累的李子,伯父在外面晒稻子,我们在里面看电视,那时候他们家只有一台十二寸大的黑白电视,可在当时是伯父家里最值钱的东西,我们津津有味地看着,一到放广告,我和表妹就会去外面摘李子吃,李子酸甜酸甜的,那个味道,现在想起来都垂涎欲滴。
那时候香瓜也熟了,想吃但又没钱买。记得表哥当时忽悠我们说,田野中别人家种了香瓜,想吃你就爬着去摘几个回来,一定要躲在稻子下面爬着去,别让人家看到了。我让表哥去,他说他腿疼,还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腿,而表妹又太小。
当时也是受不了这美味香瓜的诱惑,我匍匐前进了两公里,才找到这块香瓜地,摘了三个香瓜,又匍匐回来,累了就趴在原地休息一下,不敢站起来,生怕被别人看到,当时又是下午,炙热的太阳能把人毒死,晶莹的汗水如同雨水般不停滴落,刮来一股不起眼的清风,都感觉浑身特别舒服,等我到家,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就是这样令人发笑的画面,我现在想起来,都能咯咯笑出声来。
小时候没有太多零食,没东西吃的时候,就去捡一些酸枣,外面一层有点甜,吃到里面就特别酸了。
还有奶奶晒的酸枣糕,当时我特别爱吃。还有树林中长出的细细长长的东西,外面长满了红点,不知道它叫什么。把皮剥了去,就可以吃,但是这个东西比酸枣还要酸,当时我们就在里面放点糖,吃得最后我们都拉肚子。
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太天真,虽然都是些所谓的小事,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么温馨、甜蜜。那个趣味,在长大后的很多年里,都不曾体味过。
后来,表哥出去工作,表妹家也搬到了镇上,告别童年之后,我们相处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现在我变得越来越沉默,想想自己,也不知道多久没跟表哥表妹联系过了。
以前我第一次去我姑姑家的时候,去商店买零食,路边的人都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不远处的一个破旧的土房子前面坐着四五个侃侃而谈的中年妇女,旁边一个老太太,双手紧紧的握着扫帚,面带微笑,静静的低着头看着地面,不缓不慢的扫着地面,重复着那个动作。
老太太看到了我,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双手扶在扫帚末端,旁边妇女的聊天也戛然而止,目光都投向我,老太太和他们一起谈论着,好像换了个话题。
我看到这些举止怪异的人,各种莫名奇妙的想法涌了出来,使劲往回跑。
回到家姑姑看我气喘吁吁地样子,面无表情地问我:“怎么累成这样,没去买吃的吗?”
“不晓得怎么了,路上的人都看着我,”
“哈哈哈,他们可能是不认识你才看着你,走我带你去商店吧。”
再经过老太太家的时候,她就问我姑姑“这是你家什么人啊?”
“这是我侄子嘞,他说你们都看着他,吓得跑回去了。”说完他们就捧腹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种热情,村里每个人都认识,突然来了个陌生的人,他们就会谈论“这是谁家孩子啊,从那里面走出来的”,就开始猜是不是谁谁谁家的亲戚。
来到这座忙碌的城市后,每个人都特别忙,再也见不到这种热情了。住在这破旧的出租屋内两年了,对面住的是谁,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走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面无表情地上班族从我身边急促地走过,匆匆奔向他们的工作岗位,他们太忙,连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这些马不停蹄的人们,把特长发挥得淋漓尽致,工作成了他们固定的生活方式。与蜜蜂、蚂蚁的忙碌,没有太多区别。
就像郭敬明所说:这个城市是如此地诡异却又如此地单调,重复的生活让那些匆忙的人陷入一种不易觉察的麻木。
“仁伢子哎,来呦,穿着个牛皮孩(鞋口音)呦,打着个弯弯伞喽,接着杏妹子来呦”这是我姑姑经常对我说的童瑶。
杏和我小学中学都是同学,我们家离得又近,所以我们小时候经常在一块玩。大人们经常拿我们开玩笑说“你以后要娶杏妹子做堂客(老婆)吧。”
小时候的我特别胆小,刚进学校那会,我不敢一个人去上学,每天都是和杏一块去,放学也是和她一块回。在学校也要和她坐同桌,离开一会心里就会害怕。
记得第一天在学校,我想吃东西,看商店里的人太多,不敢进去,后来是杏给我买了个蛋筒,也没要我的钱。
更搞笑的一次,我和她走在放学的路上,发现我的鞋还在学校里。
“我要回去拿我的鞋,不然回去我爸会揍我”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可是我不敢一个人去”我怯怯地说,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然后她又和我一块回到学校,看到老师正在锁门,她看我不敢去问,就跑了过去对老师说:“老师,仁的鞋还在里面”,“快点,再晚一点就要锁门了。”
久违的欢笑声重回脑际耳边,那个时候就像纯音乐,安静平和。时光的流逝,这些已化作了泡影。一切都不在了,如同被踩过的云,散了,碎了。
如今,与杏已经是多年不见。时间长了,感情也会变谈。
现在她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她结婚的时候电话邀请过我,而我因为工作的原因,也没能去参加她的婚礼。
可是杏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怀念从前,怀念那个曾经的你。
时光流逝的飞快,我们都换了角色,曾经的一切都已成为过往云烟,而那些回不去的旧时光,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