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急，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是一头雾水，的确太抽象，应该是超出了你现在的理解范围！这不怪你，你曾遭受过很大的伤害，它们用最残酷的方式来审问你，它们的手段我虽然从没有见过，也不敢想象，但我知道被它们抓去的人，会消失很久，等再次出现时，就会变成一个空壳。"空壳"你可明白？

    "不明白！"明一回答道。

    "彻彻底底的被掏空，所有的意志和精神己被它们全部被抽干，一滴也不剩。它们从不会催残被它们抓走的人，不会让他感觉有一丝丝任何痛苦，包括精神上。但当他再次出现在那个世界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空壳″。整个过程没有人知道它们都干了什么，因为从那里回来的人已经被他们删掉了那时候的记忆。它们从不会浪费任何一点他们能够吸收的东西。整个过程精确严密但又丝毫不留痕迹。" 夕雾停顿了一下，似乎思考了许久，这时明一明显感到一阵莫名的焦躁。

"怎么和你解释呢，就像我很小时候妈妈给我吃苹果，我不喜欢吃皮，就从上面开个小洞，然后拿个小银勺子慢慢地把果肉从洞里一点一点地挖出来，直到最后苹果肉全被掏空了，但皮还是一点都没破，看上去和没吃过的一样……″

    "够了，别说了，你把我给弄糊涂了，我一点也听不明白，你说我们被改造了，为什么是我们？"明一粗暴地打断了夕雾的话。双手抱着脑袋，把整个身子深深地陷进沙发里，顿时屋内再一次陷入沉默。过了好久，他才抬起头来，两眼布满血丝，"对不起，我太急燥了，请原谅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做到的呢？″明一说。

    ″在睡眠中，我觉得要想进入我们的潜意识，在我们清醒时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不过它们要输入记忆的量是严密控制的，必须保持我们一定比例的真实记忆，如果一旦过度植入，超出这个比例，我们的大脑就会严重受损，思维活动陷入混乱，我们会处于失控状态，这对于它们也是不愿意看到的情况，毕竟"改造人"在价值还没提取完以前就报废的话对于它们也是一种损失。所以要植入新的记忆就必须要删除一些旧的记忆，而我们每一个昨天又都会产生新的回忆，所以说这个过程是在反复循环地进行着，怎么和你解释呢？" 夕雾停下来想了想，再次开口说道:"打个比方，就象生产速冻水饺流水线上的传送带一样，履带从起点一点一点慢慢地朝前滚动，到了终点一轮结束后再返回起点，开始新的滚动，只要电源不切断，就会一直循环下去。

    "速冻水饺？"

    "超市里买的速冻饺子可吃过？一点也不好吃，皮厚厚硬硬的，肉馅松松软软的，一股防腐剂味道，可不如小时候妈妈包得好吃，我妈用擀面杖擀出的饺子皮很有嚼劲的，而且一只只捏得像元宝一样，馅料里放的是她自已配的调料，煮完端上桌时香喷喷的，我一顿能吃几十个，有一次把我直接撑得喘不过气来，差点送到医院里去，吓得我妈都不敢再包饺子了，哈哈……! 嗨！现在再也吃不到了，啧!啧!啧!好怀念噢！"

    "哟，不好意思，扯远了，怎么说到饺子上去了，你大概听煩了！"

    "没关系，超市里的速冻食品都是垃圾，我也不爱吃"明一附和道。

      夕雾笑了笑:″总之，就是出口和进口的关系，超过极限一点，脑子就混乱，严重的就会爆炸。嘣的一声，全部完蛋，不是吓你，是真的"

    明一咳嗽了下，继续听着。

    ″前面我也说了，也许是在我们睡眠中进行的，都是潜以默化，无声无息进行的，不会有任何感觉，而对于我们却只能接受下来，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办法。因为我们醒的时候能控制住自己的意识，但在入睡时我们是软弱的，所以我想它们能控制我们的睡眠，从梦境中进入我们的意识。这是他们唯一的办法也是最有效之法。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除非我们能全盘地放弃意识，否定自我，这样的解释你可明白？"

  "放弃意识，否定自我，什么意思？"

  "哎……"一声轻轻地叹息声不知从房间的哪个角落传来，明一顿时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哀伤并令人绝望的气息。这种滞重感正无形地压迫着他己非常脆弱的神经。他用手重重地按着太阳穴，竭力地保持着呼吸顺畅，等待着夕雾的回答。

    "死！"过了好久，她轻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