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看着身侧睡颜俊美的男人，我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我好歹一上神，说好下凡只为了摸鱼。
结果……把人家睡了个爽。
而且这个人家还是天帝钦点的下一任司命星君。我已经预感到了日后仙界相见的尴尬。
现在走人好像还来得及。
就在我萌生了这个想法后的下一秒。
他的声音就落在我的耳边：“别走，我会负责的。”
1
作为一个上神，我为什么想不开要下凡体验生活。
还不是因为社畜好苦。作为仙界曾经的第一杀神，因为没魔要除，所以被天帝安排了掌管新任神仙的职务调度的岗位。
来之前，天帝给我画饼，说得天花乱坠。
来之后，日日夜夜早九晚五批玉简。
无聊透顶！一般来说，正经飞升的凡人、妖怪都是自己修炼。
然后根据他们的功法能力，安排合适的职务。
但总有些家伙，仗着自己在仙界有个老祖之类的，就光明正大地走后门，想要些油水多又清闲的职务。
本来也没什么，但想不到，天帝竟然要跑来找我，让我安排一下司命星君的岗位。
我一看，对方竟然还是个凡人。
这给凡人留差还是头一回。
耐不住好奇，我决定下凡摸鱼，亲自去瞧一瞧。
这一瞧，就大事不妙了。
我看着他的脸，数万年平静如水的心境，忽然掀起了波澜。
这人简直长在了我的萌点上。
这长相在仙界也能排前三，在人间更是不得了。
于是我决定，先下手为强。
毕竟后下手要跟一堆仙子抢。
2
我成功地混进了孟寒所在的玄清宗，但没机会接近他。
他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修仙奇才。
我是在厨房偷吃韭菜猪肉饺被抓的问题弟子。
是有那么一些距离在的。
当初我下凡的时候，自己封印了绝大部分修为。
所以拜入玄清宗的我，只是个外门弟子。
但是自古以来，话本里的爱情都是门不当、户不对的。
今天我打着哈欠早起。
果然让我蹲到了孟寒。
他正准备去修炼。
他脚踩飞剑飞得很快。
然而我也有飞剑，飞得更快。
“道友，道友！快闪开！”
我摇摇晃晃地冲向孟寒。
他有些错愕，显然是没想到天上还能出交通事故。
于是他被我撞了个正着。
我听见了心跳，闻到他身上的清香。
我俩从飞剑上坠落。
半空中他下意识地抱住了我。
我们旋转了好几圈后才摔落在地上。
孟寒垫在了我的底下。
嗯，还挺结实的。
身下人闷哼了一声，我赶忙爬了起来。
我把头发弄得凌乱些，再努力挤了挤眼泪，带着哭腔朝孟寒连连道歉。
“抱歉这位师兄，我初入宗门，修为低下，也没有人愿意教我法术。刚才自己初次练习御剑术，没想到冲撞了师兄，实在是抱歉。要打要罚师兄尽管招呼，我绝无怨言。”
一番声泪俱下的演技显然震住了孟寒。
他剑眉微蹙：“平时有人打骂你？”
我忙点头，心想：厨房大叔可不是动不动抓住我就骂。
他起身整理衣衫，又道：“平日没人教导你法术吗？”
我答应了一声。
孟寒对我的语气有了些软化：“我不过闭关数月，没曾想门内竟有了这样的风气。若没有长老收徒的话，你，可否愿意让我教导你？”
清灵峰上朝阳初升，紫气氤氲，孟寒挺立的身影犹如谪仙降世。
数万岁的我面露羞涩，小声地唤他道：
“师父。”
3
孟寒给我上课的第一天，我就出了岔子。
原因很简单。
他要教我冰箭术。
但我是只火凤凰。
别说冰了，我练了半天，只能变出团水蒸气。
孟寒看上去蛮挫败。
他似乎不理解如此简单的法术，怎么我就是不会。
于是自己一个人低头沉思。
我看不过去，搬了个小板凳坐到他身边。
开口道：“有一天厨房大叔在切猪肉，不小心切到手了，血滴在猪肉上。我看到了就说‘你是在滴血验亲吗？’哈哈哈，被他追着满山打。”
我笑得直拍大腿。
但瞅一眼孟寒，他看着我，神色平静。
估计是没戳中他的笑点。
我酝酿一会儿，又说了一个。
“有一天厨房大叔问我，为什么他现在还找不到对象？我问他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他说丑时。我说难怪哈哈哈，又被他追着打。”
这下把我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但孟寒还是毫无所动。
就在我怀疑自己讲笑话功力退步的时候。
孟寒开口：“我知道你为什么学不会最简单的法术了。”
难道他发现了我的身份？
我紧张道：“为啥？”
孟寒：“你可能、也许、大概，有点笨。”
我：……
你再也不是我的好师父了！
再见！
4
孟寒打算教我炼丹术。
他是这么说的：修仙百艺，条条通大道。
总之是想让我啥都试试，说不定就有会的。
孟寒站在药鼎前，行云流水般的演示了一遍。
没多久，药香四溢，从鼎中飞出一颗丹药。
孟寒：这是最简单的凝血丹，你试着炼一炼。
我气运丹田，学着孟寒的动作。
没多久，鼎盖被我打开。
咦，怎么有股菜香味？
孟寒也凑上前来，脸色不大好看。
鼎中的药草被煮成了色香味俱全的一道菜。
我尝了一口，还挺好吃。
见孟寒不大高兴，我也喂了他一口。
他看起来还是不高兴。
说了句“好吃”后，一人默默回了洞府。
我不大理解，一个人把这“药膳”全吃光了。
连灵力都恢复了些。
哦，我突然想起来。
因为封印了大部分灵力和凤凰真火。
导致我使出的火焰威力很小。
只能把药草煮成菜。
深夜，我原本在思考该怎么让孟寒开心点。
结果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沉，睡着了。
迷糊间，我好像肚子又饿了。
于是我起身走呀走，走到一处有些寒冷的山洞。
里面竟然有一只巨大的雪蚕！
这可是我在仙界最爱吃的！
我欢呼一声直接扑在了雪蚕身上，把它紧紧抱住。
然后用力地亲了一口。
嗯，香香软软的，肯定很好吃。
我正准备下口开吃的时候，忽然好像听见了孟寒的声音。
“徒儿，徒儿，快醒醒。别，别这样。”
竟然是师父的声音。
我可不能被他发现我偷跑出来了。
于是我把雪蚕抱得更紧了，隐匿动静。
这样师父肯定找不到我了。
5
昨晚那一觉睡得十分香甜。
我出门对着太阳伸了个懒腰。
瞥见孟寒也出来，朝他打了声招呼。
不知为何，孟寒见了我脸上泛起红晕。
不自然地避开了我的视线。
我有些担心，跑到他跟前问道：
“师父，你感染风寒了吗？”
孟寒抓住我伸向他额头的手，声音沙哑：
“没有。”
我缩回手，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他嫌我太笨，讨厌我了。
孟寒避开我的视线道：
“你如今主要问题还是修为低微，这几日我们就去天妖谷吧。用妖兽内丹炼药，给你提升修为，也可以锻炼战斗技艺。”
我嘴上应是，心中苦涩。
果然，是嫌我没用。
肯定打算把我扔在天妖谷里自生自灭。
这样他就不用管我了。
“上来。”
我从悲伤中回神。
只见孟寒站立在他的寒蛟剑上，朝我招手。
他解释道：“你的御剑术还未学成，就与我同乘吧。”
我一下把刚才情绪抛诸脑后。
乐呵呵地在寒蛟剑上站定后，孟寒掐诀御剑飞起。
突如起来的冲力，让我瞬间踉跄。
慌乱中抱住了孟寒的腰。
孟寒明显僵硬了一下，但没说什么。
只是放慢了飞行的速度。
我胆子大了些，挪步向他靠近。
我的脸贴在他的后背。
抬头就能看到他微红的耳根。
我们穿过雪白的云层，阳光洒在身上，飞鸟从身侧掠过发出脆鸣。
不知为何，仙心跳动得十分剧烈。
在仙界我飞过成千上万次。
却都不及与他一起的这一次。
6
天妖谷乃凡间妖魔汇聚之地。
从前在仙界往下看的时候，不过巴掌大。
如今当我身处其中，却觉得辽阔新奇。
啥都想摸一摸，瞧一瞧。
正当我伸手想摘一个诱人的灵果之时。
孟寒注意到，一把攥住我的手。
他有些着急：“那是血罗树的果实，专门诱骗小妖去摘，然后用藤蔓将其立马捆住，吸干血液。”
我低头认错后，忽然灵光一闪。
在孟寒想要松手之际，又用力握住：
“师父，这天妖谷太危险了。你得牵着我，不然我好容易被骗的。”
孟寒神情纠结。
但没多久，他攥着我的手，小声道：
“真拿你没办法。”
我看着他躲闪的目光，心里美滋滋的。
最好骗的是你呀，我的傻师父。
7
在一处山洞外，我和孟寒起了争执。
我：“那里面的赤焰蛇灵力那么强大，我们换一处吧。”
孟寒：“但它护着的那株玄灵芝，最适合固本培元，正好适合你的修为。”
我：“我不用，我的修为可高了，是仙界的仙女！”
孟寒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我。
他松开我的手，又给了我一个防御法器。
“听话，我很快回来。”
说完，他转身便进了山洞。
我扭过头去，没有看他。
为什么明知修为不够、属性相克，还要去冒险？
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
我必然要被司命星君和天帝收拾！
轰——
剧烈的灵力波动打断了我的思绪。
孟寒，我脑海中只来得及闪过这两个字。
身体就不由自主地飞奔进山洞。
我一进洞，便看到赤焰蛇与孟寒缠斗在一块。
孟寒御使冰寒的剑气破开赤焰蛇鳞片，激起它发出凶厉的嘶鸣。
蛇口大开，熊熊烈火从中喷涌而出。
“孟寒！”
我拿着孟寒给我的防御法器，想也不想，挡在了他的身前。
孟寒脸上满是错愕。
下一刻变成了慌乱。
我吐了口鲜血，被他抱在怀里。
由于感应到封印有些松动，我只好全力压制封印。
落在孟寒眼里，我气息微弱，都没法说话。
他将我放在一边，周身散发出凛冽的寒气。
“人剑合一。”
寒光大盛，寒蛟剑与孟寒在光芒闪过后，幻化成一条通体冰蓝的寒蛟。
寒蛟与赤焰蛇更加剧烈地打斗起来。
我也不知过了多久，动静渐渐平息。
他将我拥入了怀里。
“玄灵芝，你快吃了，还有赤焰蛇的内丹，可以助你恢复。”
我没有应他。
压制强大的修为实在是耗费我大量的心神。
孟寒却急了，他一口服下玄灵芝和内丹就要炼化。
我不知他打算做什么，但是冰灵根之人吃火属性内丹就是找死。
我伸手要阻止他。
手腕却被抓住，愣神间，他吻住了我的唇。
灵力也随之渡入我的身体。
我数万年来，杀过魔尊，灭过妖王。
然而还是第一次，被亲吻。
身体不自觉地发软，被他牢牢地禁锢在怀内。
他幽深的眼里有我陌生的灼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