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仪爬到城墙上,试图眺望远处宫墙外,是否有那么一个新的皇帝,有着汽车,有着土地,而不只是小小的一片紫禁城。
庄士敦在众多太监的帮助下,抓住了溥仪的手。
同时发现溥仪需要一副眼镜,他似乎难以看清眼前的事物。
清廷对于似乎新鲜事物的接受总是要费一番周折,比如眼镜。
“庄士敦先生,眼镜都是小事,你究竟想要什么?”
“一副眼镜。”
……
溥仪终于戴上了眼镜,到了挑选嫔妃的时候。一张张照片映入眼帘,婉容格格,悟真格格,迪丽格格,文庆格格,还说了不少名字,溥仪托住下巴没有丝毫触动。
“这是谁?”
“文秀格格,12岁。”文秀吗?
“她的脸很有意思。”
伴随他一辈子的两个女人,溥仪后来并没把握住,一个因为他长期的虐待和冷淡与他离婚的文秀,另一个,唉。
“我们为什么不去英国。”
“只有日本人肯帮我们!”
婉容不解:“他们只是在利用你。”
“我们也在利用他们!只要方法得当,我将是满洲国的皇帝,而你将是皇后!”婉容看着失去理智的溥仪,因为得知自己先祖的陵墓被盗,慈禧的尸体被军阀士兵撕成碎片,共和国背叛了所有当时对清王室的承诺,帝制也好,共和也好,一切都没有改变。
变的是溥仪了。
加冕仪式顺理成章召开,满洲国,溥仪坐在后座里,外面万岁万岁呼喊声此起彼伏,溥仪一时分不清是在紫禁城还是在满洲里。
接下来是国宴,溥仪有见不完的各国使领和将军,往昔荣光,焕然一新。
婉容没有陪在溥仪左右,落魄躲在没有人经过的角落,香槟酒饮尽,拔下一朵百合花,花瓣,茎叶用牙齿咀嚼,吞咽,不够果腹,涤荡肠胃。
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起高楼,招揽的大臣们多少怀揣着不明的目的,华尔兹舞曲演奏不停,婉容失去了舞伴。
“今天是重要的日子,你有身为皇后的尊严。”溥仪坐下来。
“你,你为什么。”婉容哽咽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再碰我了。”
溥仪蹙眉:“因为你已经沦落为鸦片的奴隶。”
“鸦片杀了我母亲,是鸦片毁了中国!”
婉容拭去泪痕:“是吗?你可以在满洲国任何地方买到鸦片——”
“住口!”
“在任何一个商店。”
“住口!!”神色慌张,乱了脚步的溥仪,让婉容觉得好笑,起身离开。
鸦片种植成了资助战争最廉价的方式,满洲国,不过是又一个殖民地。
尽管溥仪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直到日本战败的那一天。
众叛亲离的滋味,风雨飘零的生活,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利用他,为了交换政治的筹码。
等待他是无尽的审判,叛国,通敌,反革命。
“你觉得你为什么在这,981?”
“我被指控叛国,通敌,反革命。”
“不是指控,你就是一个叛国通敌反革命份子!”
“……”
“好好想想你要供认的罪行?”
“我,我想要改过自新。”
“改什么过。”
“一切。”
一切从头改过,剪辫子,学英文,肃腐败,甚至是新婚之夜曾与婉容所说改变指配婚姻的制度。
想要成为一名改革末代的皇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