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淡若如水

       

淡若如水

我的生日正值秋天,在农村来说正是秋收的时节,所以我的生日常常被疏露。但这好像不重要,那时的孩子从小对生日就没有什么具体概念。无非就是吃顿饺子、吃些鸡蛋,算是打打牙祭。不像现在的小孩子,又是生日蛋糕,又是零花钱,搞的比大人还兴师动众。

      我记得比较正式的生日应该只过了三次。

      第一次:应该是几岁的时候,妈妈因为家里秋收正忙,无暇顾及我的生日。我留在家里看家,那时的小孩子更多应该像个小狗,有看家护院的功能。我在家里玩累了、饿了、乏了,就睡过去了……

      母亲回来时,看到我的样子,才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也许很心疼我吧,立即煮了点鸡蛋,做了些疙瘩汤。

      所谓的疙瘩汤,就是老百姓中最简单的一种面食。先放一些面在盆里,然后用水搅拌一下,搅成一块块的,不完全融合,然后放到锅里煮熟。出锅后还是呈小疙瘩状,这就是所谓的疙瘩汤了。小时候,这就是极致的美味了。

      妈妈做好后,让我起来吃饭。正睡到兴头上的我,哪顾得上吃这些东西,尽管我最喜欢吃。妈妈一看,更觉得难过,就告诉我:“囡,你若不吃,妈妈就得都把它们吃掉,那样妈妈就撑死了。你可能就没有妈妈了。”

      我一听,这哪成,没有妈妈的孩子岂不成小白菜了吗?所以,赶忙爬起来紧着吃,结果吃了个肚儿圆,再看看盆里好像还有半盆。我拍了拍肚皮,证明自己吃的很饱了,实在是吃不下了。妈妈看到后,算是有了些许安慰。

      由于太小,不知道吃多了的利害关系。只为了防止把妈妈撑死,自己已经撑的异常难受,翻滚了几下后,顺着炕沿就把吃进去的疙瘩汤都吐了出去。那些疙瘩汤和没吃进去时一模一样……

      我和妈妈都流出了眼泪。我的眼泪是吐的滋味真不好受,呛出了眼泪。而妈妈的眼泪更多的却是酸楚的泪……

      第二次和第三次的生日我自己记得很清楚,是吃了两顿饺子。

      那时,大家都忙着秋收。中午的时候,妈妈告诉那些乡亲们说我今天过生日,今天去我家包饺子吃,有活留到明天做。

      于是,大家一帮哄的跑到我家,有和面、有擀皮、有剁馅、有包的,很快一顿饺子便出锅了。可惜啊,这顿饺子吃的是很开心,可是吃完后大家咂吧咂吧嘴觉得味道真清淡,后来大家一致说:啊,忘了放油。

      第二年,大家还是这样到我家,说要好好给我补一回。结果忙完了,饺子出锅了,有嘴急的先尝一下吧,觉得怎么这么淡?原来又忘了放盐。大家晕倒!

      当然,吃东西自然是只是为了这个皮囊,而乡里乡亲的热情却是这两个生日里的最大收获。

    之所以有这段记录,是因为现代人的生活好过于我们那个时代多少倍。但像我们那些年代里快乐生活的人可能没有多少人了。想来,人的一生极其简单,大多数人都是静静走过,不求闻达,唯有简单且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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